“黃程序，你在pp上都擲不過我，為什么會妄想換成真骰子就能贏？”

    短暫的震撼過后，在食物的誘惑下，大家很快恢復了正常狀態，嘻嘻哈哈地笑鬧起來。

    陶知越吃了一個久違的糖油餅，味道跟在燕平吃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和霍燃故意在排隊的人眼前開吃的記憶，霎時浮現眼前。

    霍燃顯然也想到了那一天，在火鍋上升騰的裊裊熱氣里，兩個人的臉上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為了肚子能裝下更多吃的，陶知越決定去陽臺上站一會兒，“我去烤串，你們要吃什么？”

    “玉米和茄子！”

    “我要雞翅，謝謝陶陶！”

    “當然是羊rou串！要不要幫你烤？”

    霍燃自覺地跟他一起站起來，“沒事，我幫他烤?！?/br>
    看著兩個挨在一起異常和諧的身影，大家發出心神領會的“哦～”聲。

    “有烤檸檬嗎？我要來一盆?！?/br>
    “真好，猝不及防地加菜了，是酸的?！?/br>
    背對著大家，霍燃湊過來小聲道：“這次是耳朵?！?/br>
    “我暫時發現規律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是臉紅，有別人在場，就是耳朵紅……”

    突然被看穿的陶知越當機立斷，隨手抓了一把rou串塞進他手里，“如果你很閑的話，就好好為大家服務?！?/br>
    “好的，那我先為你服務，烤點牛rou串?！被羧甲孕诺?，“翻翻面撒點調料而已，肯定不會出問題?！?/br>
    “說了多少次，不要立flag……”

    從陽臺望出去是一大片住宅，此刻萬家燈火閃爍，而身后的房間里笑聲彌漫，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興奮地聊著天。

    陶知越以前很少會想到幸福這個詞，可后來，他每一天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這種心臟被云朵包裹的心情，在這一刻，更是達到了某種頂峰。

    霍燃永遠會比他的想象做得更好，再多的語言在他的行動面前也顯得蒼白無力，但陶知越依然很想說聲謝謝。

    他的聲音落進燃燒的火焰里。

    “謝謝你?！?/br>
    “不客氣?！被羧紲喨晃从X，低頭專心跟手中的牛rou串搏斗。

    “我現在有點慌了，你有沒有聞到焦味？為什么我明明一直在翻面，結果還是烤焦了？”

    “……你放下，我來吧?；鹛??！?/br>
    “不行，我吸取教訓，下一輪一定可以?！?/br>
    “那我幫你把火調小一點?！?/br>
    陶知越彎下腰調了調風門，好奇道：“對了，為什么撈月亮會出糖油餅？”

    “你不會是把撈月亮也買下來了吧？”

    “那倒沒有?！被羧紦u搖頭。

    陶知越剛要松口氣，又聽見他說：“只是投資了而已?！?/br>
    “……有什么區別嗎？”

    霍燃沉吟了一下：“出全部錢和一半錢的區別？”

    陶知越含醋微笑：“有道理?！?/br>
    萬惡的有錢人。

    說話間，包間門被人推開，大家齊齊循聲望去。

    “是我的功夫鵝腸來了嗎——哦哦，老板好！”

    “老板你來得好慢，快過來坐?！?/br>
    江野來了。

    包間門正對著陽臺，陶知越恰好對上他的視線，順便跟他打了個招呼。

    江野和往常一樣朝他點點頭，然后看到了他身邊的霍燃，表情似乎僵了一下。

    隨即他朝霍燃也點點頭，收回視線走向圓桌。

    陶知越很意外，側過臉問霍燃：“你們認識嗎？”

    霍燃像是在努力地回憶著什么，半晌才道：“不算認識，他姓江嗎？”

    “對，江野?！?/br>
    “那應該是吧，我見過一個姓江的叔叔，跟他長得很像?！被羧家娝荒樢苫?，解釋道，“我爸認識江叔叔，所以可能他也知道我吧?！?/br>
    陶知越以前就好奇過江野的來歷，大概猜測可能是自己出來闖蕩的富二代，但過于無所謂的人生態度和開公司這個行為又十分矛盾，這差不多也是一棵樹游戲公司里的最大謎團，和人樹戀并列第一。

    沒想到今天在霍燃這里得到了答案。

    “雖然是做生意，難免也會聽到一些八卦……具體內容我就不跟你說了，都是一些爛事?！?/br>
    “不過他的新生活看起來過得很好?！?/br>
    “新生活？”

    霍燃思考了一下應該怎么形容，“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但如果把我放在他的位置上，也許我會覺得，活著沒有意義吧，像行尸走rou一樣?！?/br>
    聽到他的話，陶知越錯愕了很久，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那天下班時看到的場景。

    垂葉榕面朝太陽，葉片隨風輕顫，江野坐在它身旁，在速寫本上安靜地畫畫，目光專注。

    在這一瞬間里，陶知越好像明白江野為什么會喜歡一棵樹了。

    霍燃終于成功烤出了完美的牛rou串，縮成小團的肥油香氣四溢，他舉起調料罐，十分專業地提問：“要多少辣？”

    陶知越沒有反應，霍燃看他的表情像在走神，于是拉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把牛rou串放進他手里，再把拳頭捏起來。

    “先來一串原味，你在想什么？”

    炭火的余溫從燒烤簽子上蔓延而來。

    “我在想，如果沒有遇見你的話，我會喜歡什么?！?/br>
    霍燃瞬間站直，升起十級警戒：“為什么突然想這么危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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