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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奕辰罵完了手下,轉向齊文遙,“翟一塵跟你說了什么?” 齊文遙正擺著那個被砸倒的茶杯,一聽這話,默默把茶杯放遠些,“我問了瀟兒的下落?!?/br> “傻?!狈瘸讲豢蜌饬R他一句,又恢復安靜喝茶的狀態了。 齊文遙摸摸自己方才擦了半天的臉頰,很是無所謂:被罵沒事,不用畫臉就行。 縣城再小,搜起來也是興師動眾破費功夫的。一個時辰過去了,魏泉才回來,說的是一個比一個糟的消息,“沒找到翟一塵。前邊探路的回了信,水淹了路,走不了了?!?/br> 抓不到翟一塵,又不能繼續趕路去六魚村找瀟兒。 齊文遙可以想到符奕辰有多氣。 “呵?!狈瘸嚼湫σ宦?,讓魏泉就那么跪著。 又過了一會兒,有個侍衛過來報了一個好消息,“有人看到翟一塵往齊家村的方向去了?!?/br> 齊家村三個字,讓齊文遙犯困的眼睛睜大了不少。 “好?!狈瘸經]有注意到他的詫異,下令,“去齊家村?!?/br> * 齊家村是個小地方,因為長了一棵顯眼的鬼爪樹在附近有了名氣,算是人人皆知了。除了鬼爪樹,這個村子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人少,一眼能望到頭。 大多村民一輩子沒出去過,看到大隊人馬前來的時候嚇得不行,紛紛出門查看。 這倒是方便了符奕辰的搜尋。魏泉派人把所有村民扣起來,大聲指揮,“近衛留下來審問,剩下的分兩路一家一家搜!” 村民不明白怎么會有這一出,有的哀求,有的哭鬧,亂糟糟的動靜不小。 坐在馬車里,齊文遙也能聽到外面的喧鬧。他想下去看看,無奈綿綿細雨不停,旁邊那位身份尊貴的景王殿下并不想淋雨遭罪,定定坐在馬車讓手下奔波,他身為一個跟班,當然是跟著大佬了。 一夜沒睡,符奕辰到底不是鐵打的,片刻后現出疲態閉目養養神。 齊文遙趁機把窗子掀開一條縫,往外看看。 這一看,他驚到了。 齊家村怎么和他的老家這么像? 老家沒有村門口的鬼爪樹,卻也有一模一樣的臺階和蜿蜒進村的泥路,老家沒有立著的紅字石碑,卻也有望過去像是個大大的“山”字的山峰遠景。 村口亂叫的土狗,少了半截的柱子,還有長得歪扭干巴又死不了的小柳樹。 巧合太多了,多到讓齊文遙害怕。 “難道這個角色是按著我寫的?” 齊文遙冒出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迫切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要往外跑,才站起來就被符奕辰抓住了。 “去哪?”符奕辰皺著眉頭,臉上分明是不悅的神色。 齊文遙顧不得這么多,拼力一甩,“我出去看看!” 他穿越過來以后,確實有過打翻食盒、默默遠離、滿臉寫著抗拒的舉動,但從不曾正面與符奕辰起過沖突。符奕辰料不到他會來這么一下,猝不及防給他掙脫開了。 齊文遙趕緊沖出去。 外頭的雨看著小,淋在身上伴著冷風是駭人的冰涼。他抖一抖踉蹌了下,一路挨著近衛和村民們的探看,耳邊先是村民們不明所以的輕輕議論聲。 魏泉也見著了他的身影,大聲喝止:“站??!” 齊文遙不管不顧,依然沖自己的。他來到了石碑前,看清了和自己家鄉毫不相關的“齊家村”三個字,茫然駐足,揉一揉眼睛再看上頭貼著的那道符,如遭雷擊。 黃紙的質地,上面寫的字,乃至旁邊那一串畫符…… 都跟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 魏泉要做的事情很多。顧好王爺的安全,管著抓到的村民,讓他們把臉露出來??催^一輪不夠,要拿著翟一塵的畫像問清楚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大多村民配合,有些不懂事的孩童哭鬧不止,有些膽小的人直接嚇暈了過去,搞出一團亂。 魏泉還得安排人照顧,筋疲力盡,感覺要撐不住了。 這時,齊文遙居然不好好呆在馬車里,跑出來添亂。 一個給王爺解悶的小角色,哪有翟一塵的下落重要?魏泉知道有關秦洛瀟的事兒全都要往前排,大聲吼一句,準備讓靠近的侍衛拿下齊文遙。 符奕辰卻從馬車里出來,抬手制止他。 魏泉詫然,點頭領命,對那些交頭接耳的村民說聲“別吵”,安排好了才過來問上一句,“王爺,還有一半的村民沒問過,要不要繼續?” “嗯,”符奕辰根本不瞧村民的方向,說,“輕點,別嚇著他?!?/br> 魏泉跟著看去,見到跑得正歡的齊文遙,“屬下派人跟著?!?/br> “不必,我去?!?/br> 符奕辰拿過侍從手里的傘,緩步走向那一個靜靜立在雨中的身影。 一切都是似曾相識。 甩開他的手,迫不及待地離開,不曾回頭的瘦削身影在蒼茫天地間是一抹哀傷的淺白。 跟秦洛瀟離去的時候太像了。 不過,秦洛瀟走得決絕,齊文遙停下了,不知怎的站在那棵怪異的樹下發愣。 符奕辰走近了,瞧清樹下石碑刻的字。打頭是一個鮮紅色的“齊”,和旁邊站著的齊文遙正巧是一紅一白,乍看扎眼,瞧久了有點奇妙的相合感。 符弈辰明白齊文遙為什么那么古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