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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廖星辰很早就出門到了學校,朝揚晚一小時,自己坐的公車。 大概是習慣了每天蹭廖星辰的單車上學吧,在公車上的時候朝揚整個心空蕩蕩的,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四百米速跑就要入場,朝揚接連發了幾條信息,說他自己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對方都沒回。 明知道學生會長這會兒應該抽不開身,他也沒和廖星辰約定好,讓他一定要來看自己的比賽。 但朝揚還是覺得有點失落。 廖星辰今天難得穿了套運動裝,黑色襯得他膚色更白了,半長碎發隨意綁成一個小馬尾,配著黑色的木質鏡框,斯文中透著野性和不羈。 學生會的幾名成員第一次見他們會長這副裝束,一個兩個都看成了花癡眼,腦海不約而同冒出了一個詞:斯文敗類。 廖星辰抬手看了看腕表,交代完最后一個重要事項后往跑道趕去。 朝揚把手機調到靜音,交給徐磊保管后站到跑道上。 不愧是世寧人緣最好的學生,除了本班的同學,還有其他班的人涌過來給朝揚加油助威。實驗班的幾乎都到齊了,掃過去全是熟悉的面孔。 但那茫茫人海之中,唯獨沒有廖星辰。心里空掉的地方好像更大了。 徐磊站在人群最前方,一嗓子嚎成喇叭:“揚揚好,揚揚棒,揚揚加油沖沖沖!” 失落的情緒瞬間被這句加油詞驅散,朝揚抖了一地雞皮疙瘩,給那土逼喇叭比了個中指,用表情罵人:閉嘴。 預備哨吹響,朝揚蹲下身擺出起跑姿勢,槍聲一響他就沖了出去。 風聲和吶喊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少年繃著牙關,在跑道上一騎絕塵。 四百米不長,起跑一分鐘后就能望見終點了,朝揚調整呼吸準備沖刺,卻在那條紅色線外,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體內的腎上腺素突然飆到最高值,耳邊的風也跟著燥熱了起來,朝揚被陽光晃得瞇起了眼。 他甚至有種錯覺,這跑道的盡頭不是終點線,而是某個人。 . 廖星辰趕到cao場的時候,跑道里外三層圍滿了來看朝揚的學生,只有終點的位置是空的。 他手里握著瓶能量水,站在線外等人。 起初,廖星辰以為這里不是觀看比賽的最佳位置,所以沒什么人來占領。 但當他看到朝揚乘著風,臉上帶著耀眼的笑容,朝自己直直跑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其實這里才是他的特等席。 朝揚以第一名的越過終點線,一直延跑到廖星辰的面前才停下,他大口喘著氣兒,雙頰泛著潮紅。 表情和語氣都像在邀功:“怎么樣,我厲不厲害?!?/br> 廖星辰把能量水遞過去,語氣寵溺:“厲害?!?/br> 朝揚接過一口氣喝掉半瓶,冰涼的水沁入脾肺,剛才跑步帶出來的熱度降了不少。 抬頭這才發現面前的人竟然穿的是運動裝。 世寧的校服是半袖,廖星辰是學生會長,在學校一周七天都要穿校服,平時在家的家居服也偏寬松。 朝揚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手肘以上的地方。 運動衫的袖子比校服短不少,廖星辰的手臂肌rou全都露了出來,線條看起來勁修均勻,一點也不顯得羸弱。 朝揚移開目光,把剩下的能量水灌進肚,問:“你們今天不用穿校服???” 廖星辰這才告訴他:“我今天也有比賽?!?/br> 朝揚根本想象不出這位老干部在球場上的樣子:“跳遠?” 廖星辰說了三個項目。 朝揚聽完直接噴了:“你們班沒人了么?瘋了啊讓你去參加兩千米??” 還有什么?跨欄跑?跳高? 呵,這不是要把老干部往死里逼么? 朝揚氣得擼袖子:“你們班體委是哪個來著?老宋還是方振?來來來,我去和他理論一下?!?/br> 廖星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能怪自己一直以來都藏得太好:“是我主動報的?!?/br> 朝揚咽下罵人的話:“為班級犧牲也不是這樣的,算了,重在參與,名次不重要。你可千萬別受傷?!?/br> 沒說兩句,學生會的人急急忙忙找過來,說什么場務那邊有一箱物料不見了。 廖星辰點頭表示知道了,離開之前跟朝揚說:“等會記得來看我比賽?!?/br> 朝揚心說,這不是廢話么,他不止要去看比賽,他還要去守著,免得這位樓下鄰居出什么意外。 個人短跑項目比完,就到班級的男女混合接力賽。 別班班主任都扯著嗓子給本班的運動健兒們打氣:“等會兒給我拼盡全力跑,懂了嗎?!” 只有韋國學像在供祖:“重在參與,跑最后一名也沒關系……保持平常心就好?!?/br> 一名女生很不耐煩:“老師,跑完我可以回教室嗎,還有很多作業沒寫呢?!?/br> 韋國學:“可以可以?!?/br> 周凱走過來捏他的肩膀:“帶實驗班壓力大不大?” 韋國學抹汗承認:“大?!?/br> 還有更大的呢,周凱想起自己的掌上明珠,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咱家廖星辰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護著他,一路到畢業?!?/br> 韋國學差點就跪了。 蘇秦特意和朝揚報了同樣的項目。 候場熱身的時候,蘇秦走過去叫他:“朝揚,下個月我生日,你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