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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辰覺得很受用。 兩人靠得很近,朝揚邊喂邊端詳對方臉上的傷,大片的烏青襯得周圍的膚色更白了,有種病態的殘缺美。 他看得有點呆,到最后干脆連面都忘了喂。 朝揚的目光太直接,太灼熱,廖星辰無法忽略,抬眼問:“怎么了?” 朝揚把微燙的臉扭過一邊,說:“沒怎么?!?/br> 一碗面吃得兩方心思各異,轉眼到下午,離上課還有四十分鐘,朝揚收拾好廚房碗筷,又切了個果盤出來放在廖星辰的面前。 “我先去學校了,晚上我再回來看你?!?/br> 廖星辰看了眼時間,竟覺出了些許不舍:“怎么走那么早?” 朝揚背上書包,說:“坐公車得提前走?!?/br> 廖星辰摸出車鎖鑰匙:“你騎我的車去吧?!?/br> 騎車就能在這兒多待二十分鐘了。 朝揚搖頭拒絕,他哪敢再和廖星辰有任何牽扯???萬一讓蘇秦看到他騎廖星辰的自行車上學,又發瘋把人打一頓怎么辦? 以后他要和他保持距離才行。 朝揚前腳剛走沒幾分鐘,徐磊后腳就來了。 一進門就注意到廖星辰手上的紗布,他瞪大眼:“靠,你怎么受那么重的傷?!” 當年因為戶口的問題,徐磊和廖星辰被劃分到了另一個城區去讀小學和初中,一直到高中才轉回的石江區。 同窗那么多年,徐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人臉上掛彩,第一反應就是:“蘇秦身手那么厲害?!” “你覺得可能么?” 廖星辰嗤笑,他將紗布取下,虎口位置有一道很淺的傷口,上面的血早就凝固了。 說來慚愧,太久沒動手有點生疏,這傷是他在揍蘇秦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洗手池的瓷磚缺口上,自己劃的。 徐磊噴了:“這么點兒傷你纏那么厚的紗布???”家里紗布多也不能這么浪費吧? 廖星辰說:“又不是我纏的?!?/br> 他早上去醫務室的時候,校醫恰好不在,只有一名高三的學姐在那上實踐課。 那位學姐顯然對醫務室不熟悉,紗布纏到一半時才發現找不著剪刀,廖星辰懶得等,便干脆讓她將剩下的紗布全包在了手上。 徐磊服了,又問:“那你臉上的傷呢?怎么來的?!?/br> 廖星辰插了塊蘋果放入口中,意外的甜:“嗯,故意讓那姓蘇的打的?!?/br> “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因為目擊者了,如果不是突然有人出現,蘇秦哪里有機會碰到他。 高中入學第一天,廖星辰就答應過父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打人。 因此當發現有人從廁所外經過的時候,廖星辰第一時間收了手,故意露出破綻讓蘇秦反手揮了一拳。 其實傷得真不重,只不過因為他的皮膚白,才顯得那淤青看起來駭人,朝揚是關心則亂所以才一直沒注意到。 徐磊了解完全部事實,豎起大拇指佩服道:“牛還是你牛,不過……蘇秦那小子無緣無故干嘛來惹你???” 廖星辰隨口答:“大概是因為朝揚吧?!?/br> 因為朝揚? 徐磊琢磨了幾秒,突然靈光一閃,廖星辰和朝揚兩人的關系處得不算親,他作為中間人是一直知道的。 所以前段時間朝揚莫名對廖星辰變得熱情,徐磊曾好奇問過原因,當時得到的回答是單純的想借筆記本。 可聯系今天發生的幾件事來看,徐磊覺得似乎沒那么簡單,借筆記本犯得著那么殷勤?直接開口問不行? 難道說朝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另有目的?! “……你是說,朝揚是刻意接近我的?” 聽完徐磊的分析,廖星辰有些無語:“就為了刺激那姓蘇的?” 合著到頭來,他不過是一枚棋子?? 所謂的連累他也是這個意思? “昂,蘇秦以前哪里搭理朝揚???可自從你出現之后,他找朝揚的次數就多了起來?!?/br> “還為了朝揚跟你干架?!?/br> 徐磊越推理,越覺得自己踏馬的是個戀愛小天才,邏輯簡直滿分,他想起什么,興奮拍手道: “哦對了對了!今早蘇秦還主動和朝揚說要交往!” 廖星辰的心直接沉底,嗓音也蒙上了一層冰:“那他倆在一起了?” 徐磊搖頭:“沒呢,好像是蘇秦想腳踏兩條船,朝揚不愿意?!?/br> “估計是在逼對方分手吧?!?/br> 廖星辰:“………………” 他有點后悔早上手下留情了,應該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才對。 徐磊知道廖星辰心情不好受,好心寬慰他:“誒,你就理解一下朝揚吧?!?/br> 周凱調研結束,得知自己的掌上明珠被校霸欺負了,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他給廖星辰打電話,交代對方在家好好養傷:“周末也別來了,多休息兩天?!?/br> 學校去不去無所謂,反正都是刷卷子。 廖星辰坐到書桌前,隨手抽出一本數學競賽題庫,準備打發時間,順便整理思緒。 他掃了眼題干,眼前浮現出朝揚滿是淚痕的臉;用筆畫出題目里的關鍵提示,朝揚那雙心疼的眸子飄了過去。 落筆剛寫下一個“解”字,朝揚帶著哭腔,問他疼不疼的聲音又蹦了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