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對我居心不良 第142節
歷史上不是沒有人假扮皇上,但大多由權臣在背后控制,假皇上只是一個傀儡。 比如現在皇上死了,汪帆若是找人假扮,就是一種可行的路。 只要他能掌控局面不被人發現,或者他有足夠的實力,不怕被人發現。 兩者能做到任何一條都可以。 韓厲眼神微動。 不被人發現,或者不怕被人發現,就可以嗎? 紀心言見他沉默,越發著急,努力勸著:“權宜之計而已,等仗打完再找地方換下來,你不是會易容嗎……其實你們長得很像了……稍微畫一畫,天黑又看不見……” 她急得有點說不清楚了。 韓厲笑了下,拍拍她以示安撫。 “就照你說的辦?!?/br> 紀心言微怔之后,迅速行動起來。她顧不上那些講究,直接上手扒龍袍。 韓厲從戲班道具中找到描畫用品,是個自帶銅鏡的大木盒,里面各種工具、粉料、裝飾,碼的整整齊齊。 他對皇上的樣貌舉止都太熟悉了,不需要看就能畫出來。 他與皇上五官不止八分像,但由于長年生活在不同的環境里,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性格與氣質。 皇上皮膚更白,人也偏圓潤。 不過這幾日困在敵營,茶飯不思,所以體瘦皮糙,容貌上有了變化。 韓厲的易容術遠比表現出來的要高明,這是陸驍教他的。 陸驍說,人一定要有一個保命的手段,輕易不示人。 他的保命手段就是易容,但這二十多年,他自己從未用過。 別人都以為他只會用炎武司的易容藥膏和易裝道具,其實他可以只用一支筆就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等紀心言扒掉龍袍再起來時,韓厲已經變了。 猛看像換了人,細看又全是他的影子。 紀心言一瞬間有些懵。 韓厲朝她伸手,露出腕上的皮繩。 紀心言反應過來,忙拿著龍袍過去,幫他一起穿上。 龍袍設計繁復,兩人鼓搗了一會才完全穿好。 韓厲拿出提前備好的一小瓶油,倒在皇上尸體上,又往帳篷布上灑下剩余的。 然后,他將蠟燭扔到油上,帶著紀心言飛身上了帳頂。 升起的火光像是一種信號,不僅引來了巡邏的士兵,還引出了其它的火。 仿佛說好的一樣,當他們所在的營帳冒出火光時,營地另有三處也起了火。 “是我的人?!表n厲帶她,“我們計劃若無法悄無聲息地救出皇上,就放火引起sao亂?!?/br> 他用黑色斗篷罩住她,趁亂找了匹馬騎上。 剛跑出營地沒多遠,就聽身后傳來馬蹄聲。 幾個西戎人大聲喊叫著,騎馬追趕他們。 韓厲加速,再往前點就能和公孫階接應上。 身后的追擊者被提前埋伏的司使絆住,只剩下一個人仍在窮追不舍。 那是西戎第一名將達古汗。 他以為自己追的是大豫皇帝,是以緊咬不放,心下卻驚訝萬分,原來這皇上雖然功夫不行,馬術倒頗是精湛。 眼看著對方快要沖進無牙坡,達古汗猛抽戰馬。 他的馬是西戎名駒,韓厲這邊又載了兩個人,距離越縮越近。 韓厲拿出放迷藥的陶罐,撥開封口,朝達古汗擲去。 他的動作不快,仿佛隨手一擲。 達古汗本就輕視大豫皇帝,見他發暗器手法如此低劣,心下不屑,大刀迎著暗器辟去。 小陶罐在空中碎裂,黑夜中不易被rou眼看到的粉末飄灑在空中。 達古汗騎馬從粉末中穿過,絲毫沒有察覺。 就在這時,韓厲將韁繩交給紀心言。 “往前跑不要回頭?!?/br> 他說完,飛身而起,手中長劍直指達古汗。 紀心言牽住馬韁,繼續向前沖,身后傳來兵器相接之聲。 她不敢停,但又惦記著韓厲,忍不住向后張望,不知不覺間,馬速就慢了下來。 不一會兒,風中傳來馬蹄聲,一匹白馬顯出輪廓,馬上的人一身金袍。 達古汗的馬自是比尋常馬好得多,韓厲很快到了紀心言身邊。 兩人同時伸手,韓厲抓住她,將人撈到自己的馬背上。 ** 公孫階焦急地等在營地外,等著接應韓厲。 遠遠地有馬蹄聲傳來,是前方探子回報。 “皇上回來了!” 公孫階大喜過望,親自騎馬前去迎接。 夜色中,只見一騎如疾風而來,隱約看到錦黃衣擺迎風鼓起。 公孫階策馬上前,兩騎相近時,他從馬上翻下,撲地跪倒,咚咚磕頭。 “皇上??!老臣無能,害皇上受此大辱,請皇上降罪!” 紀心言暗中拽動韓厲衣襟,提醒他離遠點,以免被人認出來。 韓厲似乎毫無所覺,不但沒有退后,還驅馬往前一步,手臂一甩,扔出樣東西。 紀心言這才發現,他左手一直提著個物件。 那東西撲通落地,往前滾了兩滾,停在公孫階面前。 公孫階一怔,仔細看去。 他半生戎馬,人頭自是見過不少,一看便知。 他又驚又疑:“這是……” “這是達古汗的項上人頭?!瘪R上的人聲音有些啞。 公孫階一聽是達古汗的人頭,頓時顧不上血污,伸手就去查看。 “達古汗掌西戎一半兵馬,西戎痛失名將,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公孫將軍,朕命你即刻整軍,準備進攻?!?/br> 公孫階過了最初的慌亂,終于察覺不對勁。 這個皇上……聲音和說話的氣勢都與從前大不相同。 他抬頭,試圖分辨馬上人的面容,但夜色實在濃厚,根本看不清楚。 紀心言見他起了疑,手心冒出冷汗。 韓厲冷哼一聲,策馬越過公孫階,彎腰撈起地上的人頭,沖到大軍陣前。 公孫階看著那絕對不屬于皇上的利落身手,頓覺寒意自頭頂躥下,仿佛冬日兜頭一盆冰水。 有人冒充皇上! 他該怎么辦?這人敢冒充皇上,會不會殺他滅口? 韓厲沖到大軍陣前,高舉達古汗頭顱。 “將士們,朕手中拿的是達古汗項上人頭?!彼麑⑷祟^高高地拋入人群中,引起一陣sao動。 “將士們!我大豫的好兒郎們!我們已經離家數月,回家的路被西戎封的嚴實。但是現在——”他指向西戎大營,“你們聽到了嗎?那些叫喊聲嘈雜聲,那是西戎人失了主帥如無頭蒼蠅一般。今夜,就是我們痛殺他們的最好時機?!?/br> 他說話時用上了內力,每一個字都能清晰地傳進士兵們耳中。 “每殺敵一人者,朕賞他一兩金,殺十人者升一級,殺百人者,可為官做將!誰能拿到西戎王的人頭,賞萬兩黃金!” “你們看清楚,那里——”他再次指向西戎大營,“那里不是兩萬五千西戎兵,而是兩萬五千兩黃金。搶到多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人群中漸漸起了興奮的呼聲。 對這些普通的士兵來說,黃金的誘惑顯然比榮譽要大的多。 有幾名曾接觸過皇上的將領微有疑惑,但被士兵們的呼聲所擾,跟著激動起來。 “告訴朕!”韓厲的聲音里帶上了笑意,“你們想不想帶著黃金回家,見妻兒老母?想不想拿著黃金,在家鄉買地娶妻?” “想?。?!”士兵們高呼。 “好!我們現在就去瓜分那兩萬五千兩黃金?!?/br> 韓厲指向最左側的隊伍。 “陳齊,羅威,你們各帶兩千人走西路,前后夾擊,那里有西戎四千弱兵。呂良,你帶五百人跟在他們后面,待西路突破,先搶糧草。宋嚴寧,你帶八千人從中路挺進……” 他快速而清晰地安排下作戰方案,一句都沒有問過公孫階。 被叫到名字的將領只覺得心頭一振,原來皇上竟然記得我!哪還顧得上去想為什么皇上會記得他的名字。 這四萬將士,真正見過皇上的兩只手就數的過來,而且還是遠遠地謝恩下拜那種見過。 孤家寡人不是白叫的,皇后都未必敢說自己對皇上了如指掌。 若說這天下誰最了解皇上,就只有近身太監了。 不過現在,那個近身太監并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