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空春色晚(重生)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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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之后,文思殿上燈燭輝煌,岑驥一身朱紅便袍,眉頭擰起,神色凝重,面前書案上堆疊著高高幾摞奏折。 一旁內侍似乎在勸他早些入睡,岑驥低頭看奏折,不耐煩地揮了幾下手。 李燕燕不叫人通稟,緩步走向殿中。 即便當了皇帝,岑驥敏銳依然不減,李燕燕才踏出一步,那邊他就抬起頭來。 “……你來了?!?/br> 一個多月,岑驥似乎瘦了一圈,見到李燕燕,看不出他有絲毫高興。 李燕燕卻笑:“嗯,我來了。陛下……我是不是該給你叩頭?” 岑驥哼了聲,臉色終于緩和稍許,指指面前奏折:“這些玩意兒就夠叫我折壽了,你可給我省省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想看我笑話!” “過來?!贬K向她攤開雙手。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新文已開,這篇還是照常日更。 感興趣的去看一眼吧,跪謝! 《炮灰女配,在線翻車》 季初夏穿成了書里的炮灰女配,膚淺惡毒,無腦作死,成為一段段神仙愛情的墊腳石。她是—— 霸道總裁低谷時,卷錢就跑的金絲雀; 清冷學神貧寒時,逼他下跪的大姐頭; 陰郁少爺殘廢時,背信棄義的未婚妻; 溫柔影帝落魄時,出售假料的前女友…… 可……為什么不同世界的男主同時出現在眼前? 系統:不好意思,親可能沒注意小字~您綁定的不是教學關【炮灰系統】,而是大師關【炮灰逆襲攻略系統】喲~ 系統:幾個世界已經融合,要同時攻略全部男主喲~請千萬避免翻車~ 于是后來—— 總裁甩她一個賬戶:“隨便用,結婚是另外的價錢?!?/br> 學神把她堵到墻角:“不是說玩真的嗎?你不敢了?” 少爺握緊她的腰肢:“我死也不會放手?!?/br> 影帝手捧大金人告白:“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個人……” 系統:“嗶嗶嗶~1號懷疑您養魚,好感值在降低!” 新任魚塘主季初夏盯著面前的《端水有道》、《養魚108式》、《這樣做讓你效率倍增》、《史上最強時間管理》、《修羅場逃生指南》…… 不耐煩道:“別吵,在學了!” 第74章 提燈的內侍們很識趣地讓出路來,李燕燕提起裙角,來到書案邊上。 卻有些猶豫,不知該坐在哪里。 岑驥盤腿而坐,姿態灑落,看起來仍不怎么講究虛禮??伤吘棺隽嘶实?周圍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若過分隨意,傳出去是不是會對兩人都不好? 李燕燕多想了一層,腳步也跟著停了,目光在岑驥的坐榻和邊上的坐墩間游走。 岑驥猜出了她的心思,挑起一邊眉毛,又把一只手往前遞了遞,不耐煩道:“瞎想什么呢?快過來!” 說著,另一只手重重敲在坐榻上。 殿上燈火交映,看燈的、添水的、打簾子的、扇扇子的宮人有很多,岑驥語氣不耐,幾乎所有人都被嚇得斂眉凝神,有些個小宮女身子都不由往后縮了縮—— 岑驥耳聰目明,宮人的舉動盡收眼底,臉色又更黑了。 李燕燕見了,反是心里松快了很多,她掩面而笑納了個福,在岑驥身邊款款坐下。 屁股剛一沾到坐榻,手就被岑驥拉住,連帶著整個身子也偏斜過去——李燕燕忙用自由的那只手撐了一下,方才坐穩,可肩頭已經靠在了岑驥手臂上,隔著衣衫也能體察到他勁健有力的軀體。 李燕燕忙低頭,向回拉扯,然而怎么可能敵得過岑驥的力氣。 她很快就放棄了,小聲抱怨:“做什么呀?!” 岑驥十指修長,掌心和指腹都布滿了粗糲的繭子,和李燕燕白凈小巧的手形成了強烈反差,毫不費力就能將她的手整個攥在掌心。 不但如此,指尖還輕輕擦在她細嫩的皮膚上,反復摩挲,像要從她手上揉出什么深刻的道理。 皮膚細微刺癢——莫名叫李燕燕想起貍尚書,被貍尚書帶rou刺的小舌舔一下,好像也是這般…… 哎!我在想什么呀! 李燕燕心里一驚,身體顫抖了下,guntang的熱度也從耳根處蔓延開來。 岑驥定定看著她,忽然低笑:“還以為你變得多威風了……怎么還是那么容易害羞?” 他大咧咧地說這事,李燕燕覺得臉頰都快燒起來了,壓低聲音咬牙道:“我又不是你,還是一般的不知羞!” “哈哈哈——”岑驥爽朗大笑。 手被握緊,李燕燕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振動,不禁斜眼看岑驥,這次,笑意終于漫進了他的眼底…… 岑驥笑完,終于松開手,朝宮人們揮了揮,就見他們次第退下,隱到重重幔帳之外。 等宮人退走,岑驥忽然嘆了口氣,輕聲道:“終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我還以為你會比我更習慣?!?/br> 李燕燕一愣,隨即明白岑驥是指她的出身。她在宮里自然也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睡覺時身邊也陪著很多宮女,可是……這怎么能一樣! 李燕燕哼了一聲,惱羞道:“在大內正殿上拉手——我是沒做過這種事!你倒好像很熟練了,你是不是——” 她轉過身盯著岑驥:“你之前親口說的……什么帶我到洛陽皇宮來,什么要和我成親……怎么你當上皇帝就不算數了?把我關在承平堡,你呢?是不是見到三宮六院就忘了自己說過什么大話了,想把我趕走了?” 李燕燕端的氣勢很足,岑驥聽了,卻也不惱,只是緩慢地眨眼,又嘆氣。 “燕燕,”他嗓音有些啞,“你為何非要來……該說你什么好。當時讓你留下你不情愿,現在讓你走你又要跟來?!?/br> 李燕燕明知,卻還是問:“你是準備……萬一這邊情況不妙,就叫曾景送我回淮南?” 岑驥盯著燭火,含糊“唔”了聲,低低抱怨:“……你就是愛和我作對!” 李燕燕聽了,心里卻有暖意。 宮人都退去,大殿上空空蕩蕩,燭火的光似乎也跟黯淡了——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在太行山間艱苦的日子,天地浩渺,能抓住的就只有一盞孤燈,和身邊那個人。 李燕燕默了下,忽然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岑驥斜睨她。 她眼里閃著狡黠的光:“換過來想,凡是你覺得我和你作對,對我來說,也正是你在和我作對?!?/br> “你……”岑驥不免語塞,論牙尖嘴利,他從來都不是李燕燕的對手。 “你也很愛和我作對,而且你也一樣——”李燕燕臉又一熱,“當初、當初送上門你不要我,還說我……還對我頗多議論;后來我要走了,你又非要搶人……你還那樣對我……” “哈?什么?”岑驥故作不解,“哦!你是說你自薦枕席,闖進來非要我睡你那次——” 他話沒說完,已經被李燕燕在臂膀上重重捶了幾下。 岑驥笑著閉了嘴,回憶起當時情形,面色一曬,眼神卻越發柔和。 總是鋒芒畢露的人,這時也顯得有些疲憊,岑驥眨了眨干澀的眼,手臂撐在書案上,將大半個寬闊的后背對著李燕燕,嘆道:“不是,你那時還太小了,后來,后來可以了……我……有些事上你也真夠傻的……” “嗯?我——” 李燕燕倒是從沒往這處想過,這么多年只當岑驥當初看不上她,暗暗氣悶。 只是這種事被岑驥點明,更羞恥了…… “可是……你還真想過!想那么多,那么早就考慮過這件事!”李燕燕有些急了,很不服氣,“你還懂的不少!” 岑驥嘴角掛著淡笑,隨手解下幞頭,伏在案上,嗓音從手臂里傳出:“……你要是從小在雜院里長大,你也懂?!?/br> 哦…… 岑驥是話少的人,但有什么都會直說——但他說的總比做的更少。 原來他待她的情意,那么早就替她想過、替兩個人想過了…… 李燕燕眼眶酸脹,許多個念頭交織在一起,喉嚨里緊緊的。她很清楚,她心里藏了很多更要緊的事,本該立刻同岑驥說,可此情此境,竟是難以開口。 唉……她聽見心里一聲嘆息。 李燕燕終是將側臉貼到岑驥背上,從后面抱住他:“喂——” 岑驥身軀輕微地動了下,嗓音悶悶的:“……怎么了?” 李燕燕覺得臉上熱度越來越高:“嗯……那現在,我現在不小了?!?/br> “嗯?——”先是怔愣。 隨即李燕燕被強有力的臂彎一帶,身體旋了個圈兒,眼里還迷瞪瞪的,便被按到了坐榻上…… “你……” 她只來得及從嗓子眼兒里發出一聲細微的抗議,岑驥已經欺身而上,拿生鐵一樣的手臂箍住了她。 岑驥聲音低沉沙啞,眼里閃著濃烈熾熱的光:“……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他的身體好燙——幾年不見,連這份體溫也變得陌生了。 他們還能和從前一樣親密么?話又說回來,他們之前也沒怎么相知過,現在反而都放在明面兒上,大概也不可能更壞了…… 事到臨頭,李燕燕忽然心亂如麻。 “我……對了!” 她想起了什么,急急從懷里扯出一方帕子:“帕子我做好了,送你!” 岑驥眉頭擰起,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可還是抬起一只手,接了下來。 和上一條相同的月白軟緞底子,不同的是,這次邊角處繡上了小小的一只彩燕……嗯,勉強能看出是燕子。 岑驥臉色一緩,又聽她小小地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