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空春色晚(重生)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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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和前世不同了,古存茂提前篡位……魏國內部一定有哪里不對。 有些事她知道一定會發生。那場席卷半個國境的蝗災,和蝗災所引發的、慘絕人寰的□□,應該快來了吧。 她必須去見岑驥了。 …… 見她想得出神,崔道衡的心忽然沉了下。 他已然錯過??蓱{借舊日積累的了解與默契,他們相扶相持,結成了最可靠的盟友。 他知足了,崔道衡曾想。 可親眼見到她提起另一個男人,被她念念不忘許多年的人,還是令他心底燃起烈火,灼熱欲焚。 崔道衡翩翩君子,即便吃味,也盡量壓抑住語調中的酸澀,勸說道:“燕燕,我不是潑你冷水……當初分別,你激他、傷他,多年不見,他心里還能有幾分愛意?就算有,他畢竟是個男人,從前微寒,如今橫掃疆場、不可一世……也許早已妻妾成群——” “阿衡哥哥……”李燕燕有些惆悵,“若他心里沒我了,我反而會解脫?!?/br> 她眨眨眼,興致又高昂起來:“如果真那樣,我也就沒什么牽絆了,可以全力以赴,滅掉他們!到時候天下人都會說我是光復中原的大功臣!” 崔道衡一臉不信:“嗬,好大的口氣!” 李燕燕笑的像只貓兒:“阿衡哥哥回去后,務必替我守好糧倉……” 崔道衡沒有立即應下,想了想,說:“糧倉我會安排增添人手,但我還是留下陪你吧……” 李燕燕瞟他一眼:“阿衡哥哥又不是不知道,他沖你來的,早就放話要活捉你?!?/br> 分明是關心的話,聽在崔道衡耳朵里,卻更不是滋味了。 他扯扯嘴角,像兒時開玩笑那般問:“你究竟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 問出口便有些后悔,答案是明擺著的,他未免自取其辱。 李燕燕卻一本正經道:“阿衡哥哥是國之棟梁,他不過是個粗鄙武夫,我當然擔心他欺負你!” 崔道衡爽朗大笑,眼神卻寂寥。 粗鄙武夫……這四個字,遠近親疏已經確定了啊。 ** “殿下,今日要梳哪種發式?”侍女輕聲問。 “啊……嗯?”李燕燕回過神來,呆呆地眨了下眼。 自從定下要去魏軍大營和談,這些天,她常常陷入這般的怔忡遐想。 侍女又問了一遍,彎彎眉眼謙恭低下,身后的梳頭婆子、捧著妝奩的小內侍也都跟著低頭。 發式……李燕燕忽然想起當初從龍城出逃,岑驥大包大攬,卻給她梳了個女童發髻,臉上不由浮出淡笑。 相別四年有余,今日要以何等面貌去見他?李燕燕端詳著銅鏡里映出的臉龐,拿不定主意。 ……他又會變成什么模樣呢? 急切、躁動,卻又有些躑躅不前。 侍女憐青見她不言,體貼地建議:“殿下的眉毛生得極好,不必施黛便是時下盛行的柳葉眉……今日出行,敷薄粉淡朱……那咱們就在頭發上下功夫,金簪挑高,梳個望仙髻?” “不用了,”李燕燕卻忽然面色一沉,“隨便……就平常的云髻吧?!?/br> 她才不要鄭重其事呢,平白叫岑驥得意。 …… 慘白烈日下,一行車馬飛馳,卷起塵埃如瀑。 營門次第列開,華麗的馬車長驅而入,穿過叢叢營帳,停在了最大的一座帳子外。 李燕燕扶著憐青的手下車,抬眼,卻見一個神情肅穆的軍士恭立在側。 軍士身形挺峻,可眼神里卻帶著跳脫,李燕燕一愣,想了下,才說:“潘旺,是你。你也是將軍了?” 潘旺咧嘴,無聲地笑,接著對李燕燕行了個禮,指著營帳道:“長公主請?!?/br> 來到帳前,憐青等人卻被攔了下來。 雖是敵國,兩方相談,也斷不至于這般無禮。 李燕燕停住腳步,眉頭微微蹙起。 憐青會意,揚聲問道:“怎么,這就是趙王的待客之道?連個攙把手的人也不給我們殿下留?” 營帳里忽然伸出一只系著漆皮護臂的手,玄衣朱甲的將軍跟著掀簾而出。 “攙我的手?!彼蝗葜靡傻卣f。 作者有話要說: 推篇超好看新文 《尤物》by宴時陳羨 宋家幺女宋歡歡,腰肢松軟,媚骨天成,打小便是頂頂的美人胚子。 美則美矣,和宋夫人卻無一處相像,不得宋夫人待見。 一朝被太后選中。 按著太子心頭死去的白月光的身姿模樣調養一段時日,送去太子身邊。 目的叫他鬼迷心竅,退位讓賢。 * 宋歡歡是個有本事,不長心眼兒的,陸太子欽她做掌中雀,養在手心玩。 日子久了,還真被她迷住了。 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女人,掏心掏肺對她好。 她深深明白自個就是個混飯吃的小玩意兒,拿錢辦事,哄得太后太子兩邊都開心就是了。 一日,宋歡歡喝飄了不小心說漏嘴,叫太子知道了一切。 甜蜜的謊言被識破。 太子看她的笑里藏刀,宋歡歡的日子不好過了。 * 她密謀死遁。 誰知道墻頭都還沒攀上去,陸太子早有預料一腳踩在青磚瓦上,手里提著一桶狗飯。 “不是混孤手里的飯吃,還沒吃呢要去哪兒?” 宋歡歡身后的包袱藏都藏不住,她害怕她抖,渾身打顫,她想跑。 那男人臉色陰狠,不輕不重敲著碗邊,“小狗玩意沒吃飯呢,拔不動道了...” #陸太子被女人哄騙日常# p:嘴里沒一句實話騙人鬼x子太陸 第67章 李燕燕深吸一口氣,緩慢抬起頭。 晌午的日光正熾,營帳里昏暗幽深,緩緩而出的高大身影更是冷厲孤絕,每走一步都帶著迫人的氣勢。 多年不見,岑驥的身姿更加寬厚,卻沒有絲毫笨重,相反,甲胄下身軀頎長舒展,莫名叫她想起從前御苑里養的豹子,氣勢磅礴卻又收放自如。 他沒有戴盔,烏發一絲不茍地束進幞頭里,似乎最近曬了很多日頭,從前略顯蒼白的皮膚泛出淡淡的金色,讓通身的冰冷氣息稍微融化…… 也只是稍稍,岑驥臉上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薄唇抿得很緊,眼神里含著經年不化的寒冰,白翳若隱若現。隨著他走出來,無論是魏國士兵,還是李燕燕帶來的隨從,全都像被寒流蕩過,不由噤聲。 李燕燕仰頭看岑驥,有些不敢相認。 他有哪里變了,可又說不出究竟是什么變了。記憶里桀驁清瘦的岑驥和眼前威武孤高的大將軍王疊合在一起,四年的變化,熟悉又陌生,即便事前反復思量,一時相見,仍叫人措手不及。 他又會怎么看她?在他眼里,她變成另一個人了嗎? 不,岑驥低頭凝視著她,壓迫性的目光,深沉莫測,波瀾不驚。如果說他還念著舊情,對她有幾分不同——那他的眼神也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 廣袖之下,李燕燕狠掐了一把手心,回過神來。 她先錯開目光,咳了聲,故作平靜道:“將軍別來無恙?!?/br> 岑驥給她的回應是……抬了抬眼皮。 李燕燕一窒,身體有些僵硬,眼里也漸漸凝起慍怒。 岑驥見了,冰冷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變化。 “帶他們下去,好生招待?!彼种噶酥咐钛嘌嗌砗蟮碾S從們,吩咐潘旺。 “本王與長公主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要說?!贬K說著,將手臂伸到李燕燕面前,示意她扶住。 這些年防備明槍暗箭,李燕燕的隨從都精挑細選過,見狀不僅不退,還向前一步,將她護在中間。 橫在面前的手臂紋絲不動,岑驥嘴邊勾起一個譏諷的笑:“有吃有喝不要,想在外面曬太陽干等?……也罷,隨你們?!?/br> 眼下周軍節節敗退、連失數城,是她有求于人……李燕燕不想局面僵持,吩咐隨從退下,手搭在岑驥小臂上,穩步邁入營帳。 她走在前頭,于是沒有看到身后岑驥的氣息瞬息變化,像如饑似渴的猛獸遇見久違的獵物。 ** 岑驥這個混蛋,王八蛋,狗東西……他壓根不是來和談的。 李燕燕暗罵,面上卻還要維系著得體的微笑,笑到她腮幫子都有些發酸。 氣憤卻無奈,魏軍氣焰囂張、銳不可當,周廷雖可堅守幾座城池,與魏軍相持,可她實在不忍見廣袤農田淪為沙場,浪費掉今年的春播……很快,也許很快,在中原大地上,一捧口糧也將會價值千金。 心里有了掛念,談判的底氣便不大足。偏偏對面是岑驥,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任是李燕燕辛苦地條陳厲害,說到口干舌燥,他只是端坐在上首的虎皮椅子里,雙目幽深,肆意地打量著她。 李燕燕有意忽略,可那道目光毫不掩飾,任意游走,落在她臉頰、脖頸、胸膛、腰肢……粘纏膠著,似是要將她身上的每個細節都收入眼底。 凡是被他看過的地方,衣衫底下燃起烈火,李燕燕頭皮發麻,額頭都冒出了薄汗,她憤恨地呼出一口氣,死死盯著膝蓋,不說話了。 營帳里一時陷入了靜默,唯有外頭換防的號令聲,偶爾傳過來,不很真切,仿佛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