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空春色晚(重生) 第55節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對我居心不良、秦先生他又寵又撩、重生千金的復仇游戲、狂尊歸來、影帝現任是前妻、炮灰他又崩副本了!、九十年代重啟巔峰、穿越之黑蓮花復仇記、淪陷的藍調[SP 1V1]、仙君,那朵白蓮花最配你
“那你又如何得到皇兄信任?” “臣、臣從長安逃跑時,偷走了傳國玉璽,已經呈交給陛下?!?/br> “哦……”李燕燕淺笑,“難怪了,你起來吧?!?/br> 馮敬賢也不堅持,站起來,躬身垂首,目光卻片刻不敢離開李燕燕。 這位康寧公主,從前年紀尚幼就極難對付,羸弱不起眼的外表,底下卻包藏禍心,拿捏住他的秘密,逼他做出觸逆神明之舉……如今年歲漸長,城府也隨之與日俱增,面上笑容清淺,心思越發的深不可測。 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馮敬賢心底冷徹,可這也是眼下唯一的希望,他只能孤注一擲。 “四姐既然什么都不懂了,”李燕燕盯著馮敬賢,輕聲道,“養在宮里還是養在林家,對她來說,區別也不大?;市窒胭u林家這個面子,倒也不稀奇?!?/br> 馮敬賢晃了下:“……這也是孫皇后和孫家、林家的人勸陛下的話?!?/br> 李燕燕沉吟:“……可你不這么想?” 馮敬賢冷笑:“當然不。還有誰比臣更知道福安殿下需要什么?又怕什么?她害怕男子觸碰,除非是幼年就識得的人,所以她不怕陛下。殿下到揚州后好了不少,便是宮里多女子,沒人去激她,要是——” “她不怕你?”李燕燕突然問。 馮敬賢臉色蒼白道:“不,她也怕臣。她……不記得臣了?!?/br> “從前福安殿下也沒正眼瞧過臣?!彼D難地說。 李燕燕掐著袖角,思索片刻,又淡道:“馮敬賢,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插手進去可就是和江南世家作對了。你來找我,是不是想,與其將秘密暴露給更多人,倒不如暴露給我,畢竟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了——所以你只能求助于我。而且你也沒說,皇兄有多倚仗世家,要是斷了這樁婚,要嫁的人該不會變成我吧?” 馮敬賢卻笑了:“長公主多慮了。陛下很替您考慮,準備給您招的駙馬是中書,哦不,已經是侍中了的崔道衡崔大人啊。崔大人去江西平亂小半年了,不然陛下一定讓他親自來迎您……” 李燕燕這下才真正吃驚,疾言厲色道:“胡言亂語!我三姐……” 馮敬賢也意外地看了李燕燕一眼,謹慎道:“原來長公主還不知道……去年宮里變亂,尋陽公主受驚嚇早產了,后來沒多久,人就在逃亡途中薨了……到現在,崔大人都出喪期了?!?/br> 李燕燕心里驚濤駭浪,可顯露在面上只是一個眨眼,隨即又凝出寒霜般的淺笑,淡淡地說:“馮敬賢,我同你說幾件事吧——” “第一件,岑將軍不是我什么人?!?/br> “第二件,你今天告訴我的,我早猜出大半來了?,F在還不能把功勞算在你頭上?!?/br> “第三件,我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幫不幫這個忙,我要回去見了四姐才能決定……就算我應承下來,結果也不好說?!?/br> “最后一件,我是你唯一能求的人,我不與你做交易,也不需要表什么忠心,只看你怎么做?!?/br> 馮敬賢苦笑:“長公主要臣納投磷?? 弈锬锬鞘?,臣不是早就被長公主拖下水了?” 李燕燕坦然道:“你那時不情不愿,現在時過境遷,更作不得數了?!?/br> 馮敬賢并無猶豫,第三次跪下,口稱:“明日晌午之前,臣會想辦法支開盧相的眼線,只要岑將軍在之前離開,便能安然無恙?!?/br> 他頓了頓,又說:“……若福安殿下無事,臣余生唯長公主馬首是瞻?!?/br> 李燕燕起身,在馮敬賢肩上敲了兩下:“說了別談條件?!?/br> 她走向院門,又嘆:“想想三姐,想想那些死了的人,四姐還活著,倒也不是最差的?!?/br> 馮敬賢不大贊同:“……福安殿下還沒瘋的時候,對臣說她還不如死了?!?/br> “她錯了,活著永遠比死了強?!?/br> 馮敬賢忍不住問:“長公主似乎很懂得生死?” 李燕燕回頭一笑:“懂啊。我每活一天,都像是從閻王手里偷來的?!?/br> ** 天色陰霾,細雨凄迷,岑驥從外頭回來時臉色很不好看。 摘下蓑笠時,只是稍稍抬了抬眼,凜冽氣息便把邊上驛館的小廝嚇了個抖索,險些掉了蓑笠。 濕寒刺骨,大廳里的人幾乎都圍在火盆邊上,岑驥略略掃了眼,見那兩兇阽獾墓僭幣蒼冢正朝岑驥頷首致意。 岑驥回了個禮,不是很能拿的準這人的立場,心頭焦躁更盛。 ——不好的預感,沙場歷練出的直覺告訴他。 那又如何?左右誰敢攔他,一并殺了就是。岑驥壓下這份不安,大步邁上樓梯。 她房間的燈還亮著,透出的橙光讓岑驥冷硬的心融化了一些。 他的燕燕,這些天她忽然變得柔情款款,總是熱烈又稚拙地回應他的情意,雖然時常會羞澀,眼里的關切和渴望卻那樣真實…… 不,真實與否他早就顧不上去思考。帶走她,然后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只要在一起,總能從謊言里造出一個真實來。 岑驥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房門前,正巧門從里面開了,小春手里端了個托盤,躬身退出來。 而房間里……壓抑的、痛苦的啜泣聲。 竟還傳出一抹醇厚的酒氣? ! 岑驥眉頭擰起,拉住小春問:“為什么哭,誰給她飲酒?發生什么了?!” 小春總是很怕他,縮起身子,支支吾吾道:“酒、酒是娘子自、自己要的。下、下午娘子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就一直哭……奴婢沒問出來緣由?!?/br> 岑驥不耐煩,沒等小春說完就拉開房門,闖了進去。 ……她只穿了單薄的衫裙,跪坐在蒲團上,一個細瘦的雪色身影,上身伏在案上,肩膀輕輕顫抖。 刻進骨子里的教養,即使醉酒在哭,她也姿態優雅。 岑驥無心觀賞,幾步沖到案前,帶著十二分小心環住她纖細的身體——怕身上的寒氣太重,不敢抱緊。 他強行壓抑住急躁,沉聲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暖紅跳動的光里,她的睫毛顫了顫,一顆還掛在上面的淚珠掉落,然后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才露出…… 眼里沒有往日的清澈,濕霧彌漫,笑意盎然,岑驥卻不知為何打了個冷戰。 “我好熱,你身上涼涼的?!?/br> 她順勢滾進他懷里,柔若無骨,嬌媚可人,可紅唇里吐出的話卻猶如利刃: “你抱抱我呀,阿衡哥哥?!?/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411:11:08~2021-06-2511:02: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不是流氓11瓶;江湖騙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岑驥身子一僵,從來不知曉畏懼的心竟忽然想要閃躲。 連呼吸都靜止了,好像一喘息就會牽動起冰冷的怨恨和刻骨的疼痛,岑驥不動聲色,驟然松開環在她周身的雙手。 一定是聽錯了,他竟會這樣想,像個懦夫一樣不敢面對。 怎么可能聽錯,心里分明清楚。 何況她并不準備放過他,剛松開懷抱,卻被勾住了腰帶,這些日子她指甲養的很好,原本就纖如嫩筍的手指,更稱得指尖蔻丹紅艷水潤……不想弄斷她漂亮的指甲,岑驥只能一動不動,任她撞進懷里,自己反而跌坐在蒲團上。 ……是鳳仙花,還是千層紅? 腦里一片空白,閃過荒謬的念頭。還是小葉兒許多年前教他的,染指甲的花名,他從來沒分清過……他為什么要想這些? 李燕燕放肆地抱上他的腰,芬芳醇厚的酒氣里,她酡紅的臉蛋抵在他的胸口,不安分地蹭著,仿佛隔著衣料蹭在他心上,酥癢酸澀。 岑驥心一沉,本能地預感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會喜歡聽。他應該當機立斷,離開這令人窒息的房間,岑驥想。 可他依然沒動,更有罪惡的欲念從深處升起,情難自抑,只能邁向沉淪。 岑驥絕望地閉上眼,喉結上下一動,沙啞道:“燕燕……” 李燕燕聽了,從岑驥領口處驀然抬起臉,眼神迷茫,似乎在努力思考,忽而,綻出一個狡黠的笑:“阿衡哥哥,你叫錯了?!?/br> 她側身偎進他懷里,拉起他腰上的纓絡,用指甲尖一一理順,細聲細氣道:“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叫我的名字,要叫‘小殿下’。是你說的呀,你不記得了么?” “是么……”岑驥試圖從她手里抽回纓絡,沒成功,頹然一笑,生硬道:“……小殿下,明知酒量淺,為何還要飲酒?” “只有一杯!不……幾杯來著?三杯,最多三杯!”她瞇起眼,似笑非笑,“阿衡哥哥,你別怪我,我今日很高興?!?/br> “……好久好久沒這么高興了?!彼龂@氣,又往懷抱里偎了偎,很舒服的樣子。 岑驥凝視著懷里的人,一根根撥開她凌亂的額發,僵硬道:“是么?什么事讓你這么高興?” 李燕燕興奮地轉了個圈,雙臂環上他的脖頸,目光閃亮,道:“我回來了,三姐也不在了。阿衡哥哥,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呀!” 岑驥眸光一凜,下意識想要推開,可她非但像藤蔓一樣纏人,面上還露出傷心可憐的神色,還沒說話,淚水先已盈眶:“阿衡哥哥,我原以為自己能放下的……可,可是我后悔了,后悔去和親,后悔離開你,這一年多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李燕燕啜泣了聲,露水樣滾圓的淚珠順著香腮滑落,小心翼翼地問:“皇命難違,我不怪你和三姐了。我、我想要活命,想去見你,被迫委身他人,你也別嫌棄我,好嗎?” “是么……”岑驥放棄了,隨她抱著,自暴自棄,語氣森然,“他是……什么樣的人?” “一個亂賊,很兇的人,”李燕燕一個哽咽,拳頭攥得很緊,“我、我不敢反抗他……他目無法紀,兇狠殘暴,若不順著他的心意,他真的會殺我。他連哭都不許我哭,你知道我最愛哭了,有很多次都堅持不住了,也只能忍著……如果不是想再見到你,我恐怕也撐不下去……” 岑驥咧咧嘴,無聲冷笑,手掌停在她頸后,似乎不知該掐住,還是該干脆劈下去。 酒醉的人猶然不覺,語無倫次地念叨:“……你知道嗎,那一次在鎮州,他邀你去他家,是存了殺心的。你知道有多危險,阿衡哥哥,要不是我與他虛與委蛇……我聰不聰明……” “他說我是他的花紅,強占了我,我……我想,他至少也救過我的命,就當是報恩,把身子給他,哄他高興,才能、才能……啊,現在好了,我也不欠他什么了,斷個干凈,我以后是阿衡哥哥一個人的?!?/br> 別說了,別這樣,岑驥聽見自己心里絕望的嘶吼。不能這樣對我,讓我以為能從茫茫世間抓住些什么,再把這一線希望無情抽走。 沒人可以這樣對他! 岑驥強硬地捏住李燕燕的肩膀,不顧她低聲抱怨,左搖右晃,推開她,逼她坐直。 “你……”岑驥目光幽暗深邃,聲音微顫,“我小看你了,你竟能做到那種地步,對你而言,有什么是不能拿來交換利益的嗎?” 李燕燕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問題,她燥熱不堪,扭來扭去,無奈岑驥雙手堅硬如鐵,最后只能放棄。 可接著,她卻又專注地與衣帶搏斗起來,毫無章法地將綾衫拉扯開來,退紅抹胸上面,大片袒露的肌膚瑩潔如玉。 這時,她才舒了口氣,咯咯笑起來:“阿衡哥哥,你呀,我絕對不會拿去交換利益的,是你呀——” 話沒說完,肩上的手忽然收緊,力道重到不適,李燕燕吃痛,不由□□了聲。 岑驥眼底激流涌動,一刻想緊抱住她,揉搓進骨血里,一刻恨不得撕碎她,生吞活剝了,從此了無牽掛。 醉意酩酊,頭不由自主垂下來,李燕燕困惑地眨眼:“阿衡哥哥……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