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條仙女裙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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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拿人家的東西,會不注意地點場合? 陳亦行不置可否。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襲上心頭,趙又錦似乎有什么秘密,千方百計隱藏。問她在哪里拿走周偉的證件,她的緊張也顯而易見,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 見他不說話,于晚照拿回手機,輸入:沒事兒,隨口問問。 然后抬頭:“其實找不到記錄更好,都用不著我們親自動手刪掉了。嘖,助人為樂的同時,道德底線也守住了,都是好事,都是好事!” 臨走前,還扒著門框眼巴巴地問:“那扣工資的事……” 對視兩秒,陳亦行漫不經心回答:“還有這回事?” rou眼可見,于晚照的頭頂烏云四散,又一次迎來陽光普照,離開時甚至哼起了歌。 陳亦行倒是沒這么高興,待他走后,坐在電腦前沉默了一會兒,又一次打開系統,重新看了一遍趙又錦的行動軌跡。 這一次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點:會議第二天下午,中場休息時間,趙又錦背著背包去了洗手間。一直等到下半場會議開始時,她才出來。 整整半小時,她都待在洗手間里。 由于監控不涵蓋洗手間等私密場所,無從得知她都在里面做了什么。 陳亦行沉思片刻,把時間調回中場休息前,用人臉識別鎖定了周偉的面孔,又看了一遍他的行動軌跡。 在這半小時里,周偉顯得很警惕,落下點東西在座位上,不出一分鐘就回頭拿走了,甚至還和趙又錦有語言交流。 從兩人的神情不難猜出,對話內容并不愉快。 而趙又錦在這時還沒有動手拿走他的東西。 后來周偉就去了茶水間,等到他出來時,身旁的人忽然摔了一跤,連帶著把他也拉倒了,手里的東西落了一地。 陳亦行注意到什么,目光一動,忽然點擊暫停。 那散落一地的東西里,有只透明文件袋。袋子里有張菲薄的白色紙片,在周偉摔倒時不慎滑出,輕飄飄落在地上。 只是場面一時混亂,居然沒有人看見,那張紙片突然不見了。 那是什么? 周偉的參會資格證? 陳亦行一怔,放大了畫面,那的確是周偉的證件。 他結束了倍速播放,重新調整到慢速狀態,把這一段反反復復看了好多遍。 那個記者同行摔得莫名其妙,明明地上平坦空曠,他與前后的行人也保持了充足的距離,卻不知為何像被障礙物絆倒。 而從周偉的證件滑落在地,到突然消失,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那張白色的紙片在眾目睽睽下,憑空消失了,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抽走。 —— 趙又錦在下班前敲下郵件的最后一個字,卻沒急著發送出去。 見她起身要走,馮園園摘下耳機,“準備回家了?” “嗯,回家了?!?/br> “咳咳?!瘪T園園從自己的工位上蹦跶過來,清了清嗓子,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那剛好,趕在你回家之前,我總算把歌學會了?!?/br> “?” 趙又錦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啊,你是說周杰倫那首——” “對?!瘪T園園立馬接了下去,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像是舉著麥克風一樣,“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睜睜看她走卻不聞不問~” 聲音雖然很小,但依然惹來周圍同事側目。 早上的事情連趙又錦自己都忘了,沒想到她還記得。但感動歸感動,趙又錦還是有點頭皮發麻。 倒不是因為這首歌,歌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唱的人。 趕在同事們發出抗議之前,她趕緊捂住馮園園的嘴,“噓,夠了夠了,我們別打擾大家,你的心意我領了?!?/br> 馮園園沖她眨眨眼,“現在心情好點沒?還難過嗎?” “好多了,不難過了?!?/br> 甚至,還有點想笑。 大概是趙又錦欲言又止的表情太明顯,馮園園得意洋洋地問:“怎么了,是不是想說我唱得不錯,很有音樂天賦?” 趙又錦:“……” 不,我是想說,你對自己可能有什么誤解…… 打擊的話說不出口,騙人的話又有點違心。 馮園園倒是笑出兩只小酒窩,自行理解了她的欲言又止:“沒關系,我媽也這么說。雖然我學歌慢了點,聽一整天才學得七七八八,但快沒有用,重點是能打動人?!?/br> “……” 學了一整天,依然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趙又錦:“……你mama真這么說?” “是啊。她還讓我少在外面一展歌喉,免得大家聽了備受打擊,發現人與人之間有無法丈量的鴻溝?!?/br> 趙又錦:“……那你確實應該,嗯,聽mama的話?!?/br> 她忍不住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園園的mama,果然是個高情商人類。 —— 從公司離開后,趙又錦坐了兩站地鐵回家。 下班高峰期,地鐵像沙丁魚罐頭,擁擠不堪。熱烘烘的暖氣里夾雜著各種氣味,令人頭昏腦脹。 趙又錦的思緒也亂糟糟的。 她把著扶手,騰出一只手拿手機,視線在那封已完成的郵件上緩慢移動,像是一個精雕細琢的工匠,咬文嚼字地審視自己的文字。 信是寫給總編付世宇的。 雖然在辦公室里說了很多,季書也安慰她不要著急,但趙又錦沒法坐以待斃。 她不善于沖鋒陷陣,像錢宇楠一樣用犀利的言辭為自己辯白。 當他人在精心編織謊言的時候,她有她的堅持。 她只能借助筆桿,訴諸文字。 信里巨細靡遺講述了網安會的始末,當然,撇開隱身衣不提。趙又錦直言不諱,為求以牙還牙,她同樣拿走了周偉的證件。 坦白完畢,她提及公眾號上的文章,一一指出不實之處。 在信的結尾,趙又錦寫道: …… 我與周刊沒有切實利益關系,實習期結束就要返校。 身為實習生,我自知微不足道,沒有立場要求您在我與資深員工之間做選擇,也明白很多事情輕輕揭過,會比大刀闊斧的損失小很多。 但我一直謹記踏入新聞界的第一天,老師曾對我說:記者這個職業,是要揭示這個世界,而不是揮舞拳頭站在什么東西對面??山裉煳艺驹诹隋X宇楠主編和周偉的對立面,是因為我要揭示的是謊言,是職場傾軋,是對公眾不負責任的欺騙與愚弄。 來到《新聞周刊》只有短短一個月時間,但這一個月里我學會了很多…… …… 那些不曾在學校里見過,書中也略去不提的一切。 好的,壞的。 趙又錦心事重重踏出地鐵站,一路走回小區。 傍晚的天陰沉沉的,風往衣袖里直鉆,她忍不住攏了攏圍巾,縮起脖子。 這個時候越發想念起家里吹著暖氣的空調,最好還能煮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光是想著都咽口水了。 好在快到家了。 她撮著手,呵著白氣,迫不及待跑進了明亮的電梯廳里,把凜冽冬風甩在了門外。 巧的是,電梯恰好停在一樓,門已經合上一半,正要上升。 “等一下——”趙又錦大聲喊著,飛快地沖過去。 也許是聽見她的呼喊,電梯里的人摁下開關,門又開了。 于是趙又錦感激涕零地拍拍胸口,抬起頭來。 下一秒,表情一僵。 四目相對間,她倒退兩步,干笑了兩聲:“那個,我突然覺得,我還可以再等一下——” 從“等一下”到“我還可以再等一下”,前后誤差不過一秒鐘。 千算萬算,沒算到電梯里會是陳亦行。 男人在隆冬時分,依然只穿了身煙灰色羊毛大衣。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見她的話,整個人散發著比戶外還要森冷一萬倍的寒氣。 金邊眼鏡之下,鼻尖挺拔得像能刺死人,嘴唇也菲薄如刀刃。 開玩笑,昨天才“告白”失敗,今天就要共處一室。 這種尷尬她一秒鐘也不想忍受。 趙又錦干笑著后退,準備轉身逃跑,小臂卻忽的被人捉住。 “趙又錦?!?/br> 她倏地停下腳步。 渾身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小臂被他握緊的地方有知覺。明明隔著厚厚的冬衣,被握的地方卻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傷一樣。 但也只是很短暫的一剎那,男人很快松手。 “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