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50節
當朝下旨由何人補詹事府的哪些官職,從宣布重設詹事府,到詹事府人員整齊,只隔了個大朝會的時間。 回到東宮后,宋佩瑜仔細整理了詹事府官員的資料。 正三品的詹事出自呂氏,按輩分是呂紀和的小叔,卻只是個旁支,本人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從光祿寺卿到詹事,算是平調。 正四品的少詹事分別出自穆氏和宋氏,還都是宋佩瑜的熟悉的人。一個是宋景明大婚時,慕容靖帶著宋佩瑜認的‘老叔’申亮,一個是宋佩瑜的三哥。 下面的官員也無一例外的出自世家。 看完全部名單后,宋佩瑜嚴重懷疑,永和帝是不是將詹事府當成提前養老的會所。這些官員任命出來怎么看都不是為了輔佐重奕,而是不得不給他們個官,正好將他們丟來詹事府,省得反倒給朝堂添亂。 雖然這么說很對不起三哥,但三哥若是有為官之才,也不會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打理族中庶務。 短暫的失望后,宋佩瑜就將詹事府暫時拋在了腦后,他發現他突然閑了下來。 之前他忙著開芬芳庭、茗客樓和火鍋鋪子,還有良種和玻璃、火藥,同時還要兼顧查閱大量資料,擬定詹事府。 如今鋪子都開起來了,且生意紅火穩定,完全不用宋佩瑜擔心。 良種也都種在了重奕的皇莊里,宋佩瑜還專門從梨花村招了幾個人來咸陽照顧良種。 對待玻璃和火藥,宋佩瑜已經學會了佛系,除了固定撥過去的投入,絕對不會再上頭。 自從能穩定燒制出琉璃后,宋佩瑜干脆花錢買了個新莊子,專門燒制各種各樣的琉璃,他計劃要等到明年再開個琉璃鋪子,不僅會賣茶盞和首飾,還有許多有趣的小東西。 如今詹事府的事也塵埃落定。 甚至連計劃外的制酒莊子也開起來了,還有了能制作出香水的預兆。 所有事情都是超常完成。 自從去了莊子就閑下來的宋佩瑜發現,就算回了咸陽,他依舊無所事事。 除了上課,再沒有其他事可做。 還挺不適應。 宋佩瑜耐著性子認真聽了幾天課,再有閑暇時間就用來陪重奕消遣,或是看人打麻將,或是聽書品茶,沒幾天就受不了了這提前開始的養老生活。 沉思之后,宋佩瑜決定沒事做就找事做,他要給東宮搞裝修。 最初燕國坐擁幽州和翼州兩地,咸陽和洛陽并為兩都不分先后。因為燕國要抗衡來自西北方的吐谷渾,反倒更側重于咸陽。 皇帝長年留在咸陽,大臣自然要跟著皇帝跑。 因此最初的時候,反倒是咸陽為主,洛陽為副。 可惜慶帝晚年沒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只想守著繁榮錦繡,他不愿意再去想與吐谷渾的斗爭,甚至不想再看見關于大戰的消息。 厭煩之下,慶帝下旨正式將洛陽定為燕國的都城,沒過兩個月就帶著嬪妃和臣屬包袱款款的從咸陽趕往洛陽。 從此咸陽皇宮就破敗了下來。 直到永和帝稱帝,已經破敗了將近二十年的咸陽皇宮才重新啟用。 去年時間過于匆忙,而且趙國剛剛成立不宜大興土木,皇宮只是稍作修葺就住了進來,否則也不會發生宋佩瑜在東宮的房間被大雪壓塌房頂,連重奕經常用的暖閣都被風雪吹塌的事情。 重奕聽了宋佩瑜說要修葺東宮的話后,冷靜的否決,“勞民傷財,父皇不會允許?!?/br> 宋佩瑜沒想到重奕還能說出勞民傷財的話,沒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保證道,“不用征用民夫,反正東宮護衛閑著也是閑著,有他們就夠了?!?/br> 永和帝登基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減輕他是燕國舊臣的印象,擬定的趙國官職與官制,特意有許多和燕國不同的地方。 燕國大部分制度都是延續前朝,趙國想和燕國不同,那就只往更久遠的朝代考究,或者能自己創新。 因此趙國的官職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如天子護衛是十二衛,太子護衛是十率,京都卻有五軍都督府。 東宮十率先不說,十二衛和五軍都督府有許多重合的職責。在咸陽,經常能看見十二衛執行天子指令,五軍都督府想攔又不敢攔,只能在后面追著跑的畫面。 不過這些都暫時與東宮十率無關,宋佩瑜敢提起這個建議,也是因為東宮十率雖然只有五百人,卻都是經歷過戰場廝殺,能吃苦的士兵,沒有世家子在其中鍍金。 “那要修葺到什么時候?”重奕嗤笑,睨向宋佩瑜,“等到冬日還沒修葺好,孤怎么辦?” “怎么可能沒修葺完?”宋佩瑜伸出手指,信誓旦旦的保證,“現在還沒到六月,最多到九月東宮就能煥然一新?!?/br> 重奕還是不信,卻懶得與宋佩瑜多辯解,他攤開手,“沒錢?!?/br> 他手里有不少莊子和鋪子,只是大多都沒到一年,莊子還沒盈利,鋪子的收益也只能維持東宮的開銷。 永和帝將東宮單獨劃分出來,重奕不僅要給東宮奴仆發月銀,連東宮十率都算是重奕的私衛,需要他發月銀。 多虧了詹事府的開銷不需要重奕出。 雖然重奕不是個窮人,他的私庫直接通往永和帝的私庫,甚至可能比永和帝私庫更豪華,但他總不能變賣私庫修葺東宮。 “我給殿下出錢?!笔治杖齻€日進斗金的鋪子,宋佩瑜這話說的很有底氣。 頭一次在宋佩瑜這里見到回頭錢的重奕詫異的看向宋佩瑜。 “殿下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彼闻彖へQ起一根手指,“等到東宮修葺完,殿下要在東宮辦個宴席,讓所有人都看到東宮修葺的效果?!?/br> “你辦”重奕道。 宋佩瑜笑瞇瞇的應了,“自然不需要殿下多cao心這些瑣事?!?/br> 這次談話最后以“等到冬日孤沒地方住,就將你的天虎居讓給孤”為結尾。 重奕仍舊不覺得現在才開始修葺東宮,能在入冬之前看到結果,卻已經見到了宋佩瑜的決心,索性就由著宋佩瑜去了。 經過重奕的同意后,宋佩瑜馬上將精力投入到新的事業當中。 在正式動工之前,宋佩瑜要先規劃好修葺后的東宮是什么樣。 于是發現宋佩瑜開始認真聽課,以為宋佩瑜終于回頭是岸,正滿心安慰的老師們。發現宋佩瑜剛認真聽課沒幾天又原形畢露,紛紛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宋佩瑜設計了幾天裝修圖,最終效果都不太好,他總是忍不住在里面加上過于超前的元素,不是不可以,卻會讓東宮與整個皇宮看起來格格不入。 思來想去,宋佩瑜專門往工部跑了幾趟,找了些歷朝歷代皇宮修葺的資料回來研究。 然后發現他更看不懂了。 反正開始動工后,東宮的動靜完全瞞不住,宋佩瑜干脆放棄掙扎,他先將要修葺東宮的消息告訴學堂的同學們,然后直接以東宮的名義去工部要能工巧匠。 小學堂的同學聽說要在這個時候修葺東宮,反應都和重奕差不多,呂紀和還專門去勸重奕打消主意。 將可能會導致的結果一一說給重奕聽。 無非是勞民傷財引得百官和百姓不滿,到了下雪的時節沒徹底修葺完只會更勞民傷財。 重奕聽完呂紀和的話,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呂紀和說的深得他心,將剛到手還沒入庫的玉佩直接賞給了呂紀和,卻沒說要改主意不修葺東宮了,也沒告訴呂紀和是宋佩瑜非要修葺東宮,只是將宋佩瑜說的話原封不動的拿出來糊弄呂紀和。 “宋佩瑜出錢,東宮十率干活,不征用民夫?!?/br> 呂紀和聽了后也不再多勸,第二天帶了箱銀子入宮,說是給重奕修葺東宮盡一份心意。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慷慨解囊,他們不知道修葺東宮是宋佩瑜出錢,也不知道呂紀和和那箱子里只是銀子,好不容易能抓到討好重奕的機會,鉚足了勁的從家里搬東西,幾乎要把自己的私庫都搬空了。 還招得了肅王來東宮,專門關心重奕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沒錢了。 宋佩瑜知曉這事后暗罵呂紀和不安好心,直接讓十率將其他人搬來的小金庫都送回他們府上,只留了一兩件東西算是他們的心意,反倒惹得這些人更擔心了。 宋佩瑜對此哭笑不得,只能保證等到東宮沒錢的時候肯定會找他們。 有了專業人士的加入,修葺東宮的計劃圖完成度一日千里,終于趕在五月末,將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只差正式開工。 只見一車又一車的東西順著側門進入東宮,卻始終不見有民夫去服役。 頭一個月大家還能穩住,第二月開始,始終注意著東宮動向的人都忍不住了。 難道是他們打探到消息有誤,東宮只是修葺某個宮殿?不然為何會如此安靜? 殊不知東宮里面一點都不安靜。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東宮已經修葺了三分之一,而且進度越來越快。 按照這個速度,當真如宋佩瑜說的那樣,等到九月就能將整個東宮都修葺完畢。 這種速度在知曉內情的人眼中絕對是駭人聽聞。 尤其是他們都見到了已經修葺完的宮殿,不能昧著良心說東宮是糊弄著修葺才能這么快。 不僅永和帝有時間就來東宮看修葺的進度,連在勤政殿加班的大人們也經常來東宮拜訪,說是來給殿下請安,進了東宮后卻徑直往聲音大的地方去。 他們第一次見到修葺大型建筑不必大興土木,也不必將泥土千錘百打成漿糊狀,再慢慢晾干才能蓋房。只要用紅色的磚塊和名為‘水泥’的東西,三天就能新起一座宮殿。 僅僅五百個侍衛,不僅夠用,還有余地值班,不耽誤本身守衛東宮的職責。 宋佩瑜去年在梨花村時,就通過穆清交給永和帝的水泥方子終于被永和帝重視了起來。 永和帝還親自帶著大臣去看為了燒磚臨時搭建的火窯,將舊宮殿拆了的土塊仔細碾碎,再篩取出最細致的部分,然后混入從外面運進來的黏土,和成泥做成磚胚,在陰涼處晾到半干入窯。 只需要十多個人忙碌,不過十天的時間,就能得到夠建造一座新宮殿的紅磚。 如此反倒是工部的人跟不上東宮宮殿翻新的速度,只能將稍微簡單些的刷漆等工作都教給十率。 等到七月末,東宮所有的宮殿都煥然一新,只差最后的修整,東宮小學堂再次放假,重奕也搬到了勤政殿。 永和帝開恩允許他們去莊子上避暑,這次不用擔心他們不回來。 最多一個月,東宮就能徹底修葺完,永和帝知道他們肯定迫不及待的回來看最終成果。 九月,猜測永和帝為重奕想要在此時修葺東宮而大發雷霆,及時叫停,才讓修葺東宮沒了后續的人紛紛聽說東宮已經修葺完了,廣發請帖邀請眾人赴宴游園。 請帖發放后,宋佩瑜四個月前悄無聲息遞到禮部的折子也有了結果。 經禮部商議,永和帝蓋章,宋佩瑜為生母請封誥命的折子通過,禮部和宮□□同來人傳旨,冊封宋門柳氏為三品誥命夫人。 宋佩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為后日東宮舉辦的宴席做最后的安排。 他給特意來報信的小太監賞了個金裸子,望著院子里的琉璃樹陷入沉默。 勛官與有實職的官終究是不一樣,他當初給柳姨娘請封誥命的時候,就做好了禮部不會有回應,或者會降級批準,給柳姨娘四品以下誥命的準備。 沒想到雖然時間隔的久了些,最后竟然是最好的結果。 柳姨娘這個時候有了正三品的誥命,后天就有資格來東宮赴宴。 宋佩瑜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是不是二哥或者大哥有意促成,從寫下請封誥命的折子起,宋佩瑜就有意的回避這件事。 重奕拿著劍從演武場回來,見宋佩瑜的神色與往日不同,隨口問了句,“怎么了?” 宋佩瑜沒有隱瞞重奕的意思,“剛才有小太監來報喜,我姨娘的誥命批下來了,正三品?!?/br> 重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