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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蠢東西在她跟前爭寵,卻是誤了她的大事了。 呂素素覺得眼前一陣天暈地旋,她忙捂著額角靠在床頭上,閉起眼喘了喘氣,喉管處一陣亂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何氏變了性子,眼下瞧著不容小覷,儼然成了個厲害角色。今個兒叫這兩個蠢貨壞了事兒,這回平郎那里怕是對她沒有什么好印象了。 呂素素不甘心,忙睜開眼強撐著問道:“你可是見著四爺才轉了回來?” 荷香哭得兩眼通紅,抽噎著回答道:“是,是的?!?/br> 呂素素忙又追問:“四爺可說了什么?” 荷香猛地跪到地上,哽咽著道:“四爺說聽聞娘子也是識文斷字的,取個名字該不是難事,叫娘子自己給孩子取名,他便不插手了?!?/br> 呂素素又是一陣天暈地旋,她重又靠在床頭上,覺得這事兒可真是糟糕透了。 荷香趴在地上一直嚶嚶哭泣著,她不敢把她畫蛇添足說的那件事說出來,唯恐朱四爺說的那番話,更是惹出了娘子的怒火。 呂素素沒有理會地上一直跪著哭泣的荷香,在她看來,這輩子的荷香和上輩子儼然就是兩個人,一樣的容貌,不一樣的性情,連手腕心計也是天壤之別??伤齾s忘記了,上輩子的何婉儀沒有跟來,這院子里處處都是她在做主,荷香身為她的貼身大丫頭,地位自然又是不一般。 她們二人在這蒼桐鎮相處三年之多,所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荷香原本的心性如何暫且不說,自然是要跟著她學會了許多婦人間的陰私算計??裳巯聟s是截然不同的情形,荷香忌諱著這院子里真正的女主人,平素里又被禁在這東廂方寸之地缺乏歷練,自然是不能同上一世相提并論的。 又任憑荷香哭了好一會兒,呂素素才按捺住了滿心的怒火和憂慮,語氣疲倦,緩緩道:“你下去洗洗,一會兒叫姜婆子去廚房拿食盒,你便不要出去了?!?/br> 荷香知道她哭腫了雙眼,呂素素這是怕她出去叫人看了去,再在背后說嘴。忙應下,起身小碎步退出了門去。 呂素素愁緒滿腹,這以后的路要該如何去走,她得要費一番心血,好好算計一回才是。 仿佛石子落進了潭水,這事兒只蕩起微微波紋,很快便消失不見了。何婉儀本以為呂素素還有后手,可幾日不見異動,卻也放松了警惕。很快,便到了那孩子的滿月之日。 朱兆平雖是不喜呂素素做事兒沒規矩,可那到底是救命恩人的孩子,這滿月席自然是要大辦的。 “等會兒叫宋mama去東廂問問,這滿月席面朱大嫂可有什么主意?!敝煺灼綌R下筷子慢慢喝了一口茶:“那位鐘氏鄉紳我已經下了帖子,那一日必定會來赴宴,至于其他的,還要看朱大嫂的意思?!?/br> 何婉儀點點頭:“知道了?!庇值溃骸澳且蝗詹蝗缛ソ鹩駱前?!家里地方狹窄,招待客人怕是不合適?!?/br> 朱兆平笑道:“娘子思慮極是,我亦是這般打算的,故而金玉樓那里我已經同掌柜的說好了?!?/br> 何婉儀笑道:“如此,四爺只管去衙門便是,朱大嫂那里自有我去說明?!?/br> 等著朱兆平去了,何婉儀扶著有些酸困的腰身向宋mama道:“我身子乏得很,沒精力理會這些,只是這事兒卻要辦得精細,不能出了差錯,到時候叫人說笑還是小事兒,萬不可落下慢待恩人的話柄,故而只能有勞mama費心了?!?/br> 宋mama笑道:“奶奶只管放心地交給老奴便是了,以前在何家,比這個更大的席面老奴都跟著cao辦過,都是熟門熟路,再不必發愁的?!庇秩ソo何婉儀慢慢捏著后腰,柔聲道:“奶奶這身子愈發笨重,只管安心養胎就是,什么恩人的,哪個都比不上奶奶肚子里的孩子重要?!?/br> 等著這事兒說到了呂素素跟前,呂素素一改前幾日滿面的愁容,重新意氣風發,淡淡笑道:“我無父無母也沒甚親人,先夫同我一般模樣,亦是無父無母無又親眷之人,故而宴請何人,任憑四爺做主就是?!?/br> 宋mama面上含笑,恭敬道:“老奴必定會依言告知給四爺聽的?!闭f著福了福,便轉身走了。等著到了何婉儀跟前,宋mama撇撇嘴道:“竟是個孤寡之人,說起來可憐,不過瞧著也是個無福之人,想來也是命不好,這才早早沒了相公?!?/br> 何婉儀嘴里嚼著甜梨沒出聲,心說這女人便是命不好,卻也是個命硬的,聽說命硬之人都帶著煞氣,抗不過去便要將自己克得半死不活,一生辛苦,可若是能抗得過去,便要有倒霉的替她受了那一生的辛苦。這般想一想,上輩子的她,可不就是那個替呂素素受苦之人。 因著朱兆平要去金玉樓宴請貴客,中午不在家,何婉儀便命廚房在家里頭置辦了兩桌兒。一桌兒擱在了東廂房的正廳,另一桌兒擺在了前院兒宋mama和關mama所住的院子里,卻是一家子上上下下,都跟著樂呵了一回。 何婉儀已經好久沒見著呂素素了,此番相見,不由得心里泛起了酸波來。這個呂素素,明明才生了孩子沒多久,可身量卻已然恢復了窈窕模樣,因著月子里吃得好,更是肌膚如雪,雙頰暈出淡淡紅霞,乍眼看去,眉彎似月,唇紅如櫻,好一個楚楚生姿的俏模樣! 手指不由自主摸上了腰上的軟rou,她這幾月胃口大開,雖已經有所控制,可腰上仍舊粗了一圈。心里郁悶了一回,何婉儀松開手在臉上堆起笑,眉眼彎彎道:“我還沒瞧過那孩子呢,快抱來給我看看,是個什么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