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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哪是要他生孩子,分明是打算把他大卸八塊?。。?! 弄了半天,竟還是難逃一死! 段青泥想起書里原主的設定,頓時感覺頭疼欲裂。 他這三十六代掌門人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段家世世代代守護長嶺派,而段青泥的體質尤其特殊,他的骨血與山體一脈相通,能cao控天樞山內所有機關結界——說白了,他的身體便是鎮守長嶺的唯一密鑰。 早在十幾年前,段家因著內亂紛爭滅了門。長嶺上下只剩段青泥一根獨苗,盡管慕玄將他藏得嚴嚴實實,也終究難免外界一眾勢力虎視眈眈。 原書劇情中,玉宿為盡快潛入天樞山,利用了不少覬覦者的人脈,并允諾事成之后各分一杯羹,算是吊足他們的胃口。 本來段青泥一死,玉宿一心對付長嶺,這件事也就沒了下文。 如今段青泥挺尸了,劇情走到這里,就面臨一個非常窒息的問題。 玉宿招惹這一圈人,盡是江湖上的小門小派。他們一個個心比天高,互不退讓,沒多久便吵得不可開交,刀劍棍棒邊說邊懟到臉上……看這架勢,今天左右都是一個死字。 段青泥伸手摁住眉心,倒吸一口涼氣。他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玉宿,目光便突然定住了—— 只見玉宿遠離喧囂之外,神情淡薄,看似不以為意。實則指節彎曲,早已輕握刀側,悄然等待某個時機。 他要把這間屋子里所有人都滅口??! 段青泥無不驚恐地想。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他遲早也會跟著丟命。 段青泥強使自己冷靜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確認了兩點: 第一,玉宿這個人沒有感情,他就是一把會呼吸的武器,要攻略他還不如另辟蹊徑。 第二,比起生崽,段青泥更怕自己死了。他不想把命運賭在玉宿身上,也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 ——思考完這些之后,大腦好像通透了一點。 于是,趕在玉宿出手前一刻,段青泥終于鼓足了勇氣。 他一個翻滾起身,雙腿并攏彎曲,整個人以一種柔軟纏綿的姿勢……小鳥依人地偎進了玉宿懷里。 玉宿:“?” 某個瞬間,他的身體好像僵住了,顯然沒有適應過來。 “都別吵了!” 段青泥一聲高喊,所有人齊齊回頭。他趁機將玉宿一摟,故作親昵道:“……省點力氣吧,怎么爭都是無用功?!?/br> “你倆搞什么鬼?!”為首那齙牙道,“玉宿,你小子不會搞真的吧。都到這節骨眼了,可別說你不舍得殺他!” 牛眼睛反手掀了桌子,杯盤酒茶登時滾落一地。其他人立馬沒吵了,注意力紛紛吸引過來,不約而同偏向床前兩人。 這一下所有火力頓時集中了。 屋內大多是些亡命之徒,為達目的皆可不擇手段,要想一網打盡并不簡單。 玉宿自知處境不妙,他原也沒想留活口,遂反手去撈腰側的匕首。 結果匕首沒撈到,卻是碰到段青泥的手掌。那觸感又冰又涼,軟若無骨,仿佛一揉便碎。 玉宿正想將它挪開,不料又被勾住。段青泥輕輕一笑,握著那手湊向頰邊,繼而注視他的眼睛,道:“……玉宿說了,我只歸他?!?/br> 此話既出,眾皆嘩然,刀劍出鞘聲錚錚入耳。 “他還說,一會兒把你們都殺了……” 最后半句還沒說完,牛眼睛掄起一旁圓桌,劈頭蓋臉便砸下來! 玉宿猛地摁下段青泥,抬起一腳踹了過去,圓桌霎時于半空中散架,木頭渣子如雨一般飛濺灑落。 “媽的,給我弄死他!” 這些個人本就心懷不軌,半路前來搭一把手,都只為沾那一點甜頭——如今甜頭沒了,轉眼便能提刀翻臉。那齙牙和牛眼睛都是狠角色,幾句話一點就著,發起火來直接拼命,連帶所有人擠這半大的屋子里,山崩海嘯似的朝那木板小床撲了過來。 玉宿隨手拎兩個扔出去,又逢一刀一劍擦臉而過,立馬抽開匕首以相抵,這一下被圍得水泄不通,根本騰不出空隙。 混戰中的床板轟然倒塌,一群人頂著紗帳被褥相互撕扯。段青泥趁亂頂了個板子護體,又揀起凳腿砸暈幾個小嘍啰,矮著身子避開眾人視線,悄無聲息從人縫里頭溜了出來。 一扭頭見玉宿還在人堆里,正跟那群二愣子打得不可開交,段青泥忍不住笑出了聲。 去你的攻略玉宿。 去你的命運相連。 404說走錯一步就會死,可他偏偏不信這命。只要活下去,總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死都不給男人生孩子,呸。 在刀光劍影的掩護下,段青泥順利摸到了墻邊,從靠里側的紙窗輕手輕腳翻了出去。 往外的空間依然狹窄,不見燈光,整條走道漆黑一片。但除去兇狠的打斗聲外,遠處隱有嘈雜的車馬聲,有過路商販的吆喝、人來人往的步伐交錯。 初步推斷,外面是一條熱鬧的長街。 段青泥想,跑到人多的地方,應該能暫時安全一陣。 他剛轉過身,往前一步尋找出口,身后卻忽然傳來一股大力。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被猛地一推,整個人反壓到身后的墻上。 段青泥費力地仰起臉,旋即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