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床上的尤物青年是做不成了,戚霜把房間里的瓜果糕點打包了一點帶走,還喝了口鎮國公府的水,發覺自己褲腿上沾了點青年傷口上的血,就這么出去簡直像殺完人才回來,她在鎮國公府里轉了轉,去了一趟那粉衣少女的房間,找了條褲子換上,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重新回到客店里,戚霜一邊洗澡一邊回味之前的手感,荒了兩千多年的欲望來勢洶洶,她半瞇著眼睛也不搓澡了,換了個呼吸法把自己按在浴桶里,直到熱水漸漸冷透,才擦了擦臉從浴桶里站起身,這才發覺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風吹開了,外頭站著個人。 傅書晨從傍晚回來時心情就一直不好,或者說來到盛京起,他就沒有松快過哪怕一天,族中的決定他無法阻攔,江湖人本就帶著幾分賭性,他從不是個怕死的人,但他很不喜歡那個所謂的皇子母族傅氏,他們交給族里的任務全是雞鳴狗盜之事,偏偏他無法拒絕。 這種壓抑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他從房間里走出來,原本是想練武,這家盛京客店沒有二樓,但地方夠大,他出了房間就在院子里練武,不料原本以為沒人的房間里忽然站起個人,是那位戚霜姑娘。 傅書晨的心情更為復雜,他認定這女人是故意來勾引他的,先前強行和他一起上路,見到個英俊的年輕官員又使手段,最近這些天總不見人,也不知道是上哪兒去找男人了,今夜卻又來勾引他。 他好像也確實被勾引到了。 戚霜絲毫不在意被人看去了多少,她看著月下的傅書晨,這少年生得清俊,月輝撒在身上,整個人宛如即將乘風歸去,透著一股出塵之感,讓人很想伸出手去把他從天上拉回人間,她當真伸出了手。 一窗之隔,一只伸出窗外的如玉如雪的手,少年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垂眸,握住了那只手,踩上窗臺,如同月下偷香的小賊進了少女香閨,應了這場月下的邀約。 明月入懷。 戚霜起初還維持著幾分人設,如同少女一樣任由明月動作,貪看少年清俊臉龐上的迷離之色,然而荒了兩千年的老色批之心蠢蠢欲動,不過交戰兩個回合,就翻身做主,將驚恐的明月按住了。 一夜暴雨摧花折,新露沾濕鴛鴦被。 傅書晨覺得自己就這么死了也挺好的,像話本里招惹了女妖的凡人,不過話本里的女妖好歹也是糾纏數月或年余,他昨天晚上差點以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最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了,眼前只剩下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臉,耳畔只剩下一句鬼魅般的歇好了嗎,他閉上雙眼,每一寸肌骨都還記得那要人命的滋味。 戚霜很是心疼,昨天夜里她被美色蠱惑,又是老房子著火,一下子就過了火,日上三竿時,她忽然見少年薄唇上都失了血色,眼神也開始渙散,才發覺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個時辰,一探脈搏,脫陽先兆。 戚霜一點都不臉紅,給傅書晨渡了些內力,披衣下床,出去抓了點藥回來,藥交給傅家的人去熬,她回來時少年已經昏睡多時。 傅家的人也懵了,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傅書晨,倒是戚姑娘出去了一趟抓藥,本以為是傅氏那邊有什么事,結果傅氏命人過來也說沒找到傅書晨,還是戚姑娘站出來,很是平淡地說傅書晨在她房里。 在她房里?少爺被得手了?被得手了就被得手了唄,也沒人笑話他,怎么還跟大姑娘似的躲著不見人? 李叔和一眾叔伯差點都沒笑了,直到看到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氣的傅書晨。 眾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好在喂了一碗藥下去,傅書晨的臉色rou眼可見地好轉了起來,脫陽本身不是大病,只是病癥突發,很多人不懂治療,又因發病時所處環境通常較為私密,容易延誤送醫,導致猝死,實際上還挺好治,一碗人參湯下去就吊回來了。 戚霜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經驗很足,一點都沒慌,只是摸了一把傅書晨的脈,才有些遺憾地收回手,她本來還抱著一點僥幸心理的,還是不成,傅書晨這次傷了身體,至少要養半個月才能下床,至少要養三個月才能行房。 傅家的人在戚霜診斷之后還是找了專治這個的老大夫來看,出于羞恥還把床帳放下來不讓人看臉,老大夫見多了這種,報出來的診斷結果和戚霜沒多大出入,藥方區別也不算大,送走老大夫,傅家一行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有心想提醒幾句吧,這位戚姑娘壓根不臉紅,而且雖然心疼自家少爺,可就一夜的時間,人家姑娘好好地出去抓藥,他躺下了…… 從這一點來說,好像他們也沒什么立場開口說話,甚至還在戚姑娘理直氣壯的神情里莫名感覺到了一絲羞愧。 只能說未經他人苦,莫說他人事,傅書晨要是醒著得罵娘,他的一夜和旁人的一夜能一樣嗎?他歇下來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兩刻鐘!這還多虧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出來的身板,換了別人支得住一個時辰? 傅書晨并不喜歡替傅氏辦事,這下好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找了大夫的事雖然是保密的,但瞞不過真正有權勢的人,這下傅氏的人也氣得罵娘,江湖人是把好用的利刃,無論是刺探消息還是給人下套,各種臟活累活都能交給他們去辦,傅書晨這些日子雖然不情愿,也已經接觸到了一些,傅氏族長已經準備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他去辦,這可是要委以重任!說不定還能像傅家家主希望的那樣,讓傅書晨入族歸宗呢,結果倒在個女人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