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把東西放在地上，砰砰作響。

    王思遠直起身，就喊：“高身殘，還坐著干嘛呢，過來幫忙發書！”

    又打發其他人回座位上，說這里交給他就行。

    “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做?！?/br>
    高志堅抱怨著站起來，問辛朝陽：“朝陽寶寶，一起？”

    辛朝陽覺得新奇，有點躍躍欲試，就看樓衡。

    樓衡點點頭，“去吧?！?/br>
    辛朝陽就跟著高志堅去了。

    王思遠給他倆一人遞了一把裁紙刀，對辛朝陽說：“很簡單，把包裝拆了，每組數出十八份放在第一桌，讓他們自己往下傳?！?/br>
    “哦，我明白?！?/br>
    辛朝陽接過小刀，跟著忙前忙后。

    忙了小半節課，總算都搞定了。

    新學期的書本、練習冊還有新校服，加起來，每個人的桌上都堆起一座小山。

    地上留下了一堆包裝垃圾，高志堅沒讓辛朝陽動手，讓他先回去。

    辛朝陽也沒堅持。

    他一面走，偶然一瞥還看到一個男同學在包書皮，大感驚奇。

    “辛朝陽?！?/br>
    眼看他要撞到桌角，樓衡喊了他一聲。

    這一聲在安靜的自習教室很引人注意，辛朝陽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他。

    樓衡說：“過來?！?/br>
    “哦！”

    辛朝陽對于剛才的危險一無所覺，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樓衡給他遞了一張濕巾讓他擦擦汗，將試卷攤開——這半個小時，他已經將辛朝陽的四張卷子分析過一遍，對辛朝陽的基礎有所把握了。

    在他擦臉的時候，樓衡低聲和他說了英語考試的情況。

    “你這張試卷老師復核的時候，會把你的分數改回滿分。你的卷面很漂亮，如果不是你考了滿分，還能加3-5分的卷面分?！?/br>
    “真的嗎？”

    辛朝陽有點小開心。

    “嗯?！?/br>
    樓衡點點頭，先夸了他，然后才道：“不過，有一些書寫習慣要注意一下。簡寫和連筆在高考這樣的考試里，并不受歡迎，如果被扣分，申請復查會很麻煩?！?/br>
    頓了下，樓衡說：“如果你不參加高考，就不需要考慮這些?！?/br>
    辛朝陽把濕巾折疊整齊，放在一邊，說：“我想試試?！?/br>
    他認真地對樓衡低聲說：“我覺得高考是一個不能錯過的體驗和經歷，我想和大家一起，做普通的、大家都會做的事?！?/br>
    普通這個詞，對于辛朝陽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樓衡很能明白他的想法。

    曾幾何時，他也奢望過自己擁有普通的身體，普通的身份。而他很幸運，擁有了實現它的新生。

    樓衡點點頭，將英語放到一疊試卷下面，露出理綜試卷。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卷子，“那你需要加油了?！?/br>
    辛朝陽一看那慘烈的分數，羞愧難當，連忙點頭：“我盡力！”

    樓衡揉揉他的頭，說：“你的基礎很差，先告訴我之前兩年你在京市都學了什么？”

    辛朝陽摸了摸鼻子，湊近樓衡耳邊，小聲說：“我的眼睛是三年前才治好的，之前都學盲文，還跟爺爺和約瑟學鋼琴口琴什么的，其他就沒怎么接觸過?；貒耙荒晡以趯W英文，回國之后忙著學中文，在京華也是藝術生。其他科目，我現在……才學完初一的知識?！?/br>
    樓衡了解地點頭，低聲問：“你在和家教學習？”

    辛朝陽說：“之前是，前幾天剛搬到寧市，還沒有請老師?！?/br>
    “那這些你不需要看了?！?/br>
    樓衡把桌上的試卷收起來，隨手拿過一本全新的作業本，一支鋼筆，對辛朝陽說：“跟我來?！?/br>
    辛朝陽一呆，“去哪兒？”

    樓衡沒應他，對忙著給新書署名的楊星星說：“我帶辛朝陽去圖書館自習，幫忙和趙總說一聲?！?/br>
    “哦哦?！?/br>
    楊星星一臉懵逼地目送樓衡帶著辛朝陽離開，等高志堅過來問，她才反應過來。

    楊星星咬著拳頭，激動道：“啊啊啊，樓哥這是要給朝陽寶寶開小灶嗎！嗷，我也想聽！”

    這下，連她都羨慕嫉妒恨了。

    高志堅不敢置信道：“老樓都到這份上了？他這是爸爸的癮沒夠，還當起老師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楊星星拍著他的肩膀嘆氣：“都是當同桌的，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怎么就差這么一大截兒呢?！?/br>
    高志堅也有點懷疑人生，好半天才摸著自己的國字臉說：“難道，真的是因為臉？”

    楊星星噗嗤一樂，“你終于承認自己長得丑了吧！”

    “我丑你胖，這不正好？”

    兩個重組的同桌開始了互相傷害。

    這邊，樓衡帶著辛朝陽到了圖書館二樓的閱覽室。

    這里裝了隔音玻璃，擺著一方長桌，書架上全是字典一類的工具書，是專門為學生討論而設，可以自由說話，不必刻意控制音量。

    樓衡拉開椅子讓辛朝陽坐下，自己也坐到他身邊，翻開作業本，對辛朝陽說：“距離高考只有一年，按部就班地學，肯定來不及了?？荚嚨闹R點都有脈絡，我稍微給你講一講吧?！?/br>
    “那太好了！”

    辛朝陽終于反應過來，學神這是要親自教自己，又是驚喜，又是感激道：“樓哥，你太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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