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寵溺 第15節
這個想法讓白斐含一驚,原來只要他開心,占我一點便宜,我也是愿意的。 把龍暉逗開心之后,白斐含才復又感覺到疼,左腳腳腕處和右腿膝蓋處的疼痛蜿蜒到神經各處。她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不是疼了,而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龍暉身上,感覺不到疼。 . 錦盛小區就在電影學院對面,走路十幾分鐘足夠。但因為白斐含是個傷員,龍暉每一步都力求穩當,不敢快走,所以十幾分鐘的路程,走了二十多分鐘。 錦盛小區內部綠化做得很好,龍暉背著白斐含走進小區,白斐含就感覺到一陣清新濕潤的空氣撲進了鼻腔,心情也大為舒暢。 她知道龍暉言出必踐,卻沒想到他這么快,周三剛剛說好要在電影學院附近買房子,周末就已經可以帶她“回家”了。 到了二層樓房前,上過臺階,龍暉輕手利腳地把白斐含放下來,他按了指紋,門開了,但是他卻沒有再背起白斐含,也沒讓白斐含進去。 一只大手握住了白斐含的左手,還沒等白斐含反應過來,已經被龍暉拉著按過指紋。 意識到龍暉是在收錄指紋之后,白斐含說:“你真是膽大,連門鎖都敢亂給,也不怕丟東西?!?/br> 龍暉笑道:“給你,不是亂給?!?/br> 白斐含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聽到龍暉用輕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說道:“到家了?!?/br> 說著再次俯身,把她背了起來。白斐含的重量實在是輕,龍暉背三個白斐含都不會覺得累,但他卻非常鄭重地,用最端正的姿勢背著她走進大門。 好像她真是他的媳婦,他在背著新媳婦回家。 . 進了龍暉的家,白斐含發現沒有想象中的高調奢侈,客廳的墻壁貼了淡綠色壁紙,配上純白花瓶里的插花,一派清新之感。 龍暉直接將白斐含背進了一樓客房,客房朝南,有很大的陽臺,從陽臺向外看去,可以看到花園里競相開放的花,以及多種綠植。 白斐含被龍暉輕柔地放到床上坐好。她穿著黑色運動短袖,和同色運動短褲,運動鞋在受傷的時候就已經脫掉了,是穿著校醫給的拖鞋被龍暉背回來的。 拖鞋已經放到了玄關鞋架處,現在她光著腳,坐在床上。 白斐含這么坐著,剛好面對巨大的陽臺,正好看到陽臺外面的花朵和綠植,笑道:“這那么多花,會不會招來蝴蝶蜜蜂?” 卻沒聽到龍暉的回答。她把視線收回來,只見高高大大的男人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正專心致志看她腳上的傷,手抬到了腳面之上,卻不敢落下似的,遲遲沒動。 “疼就說出來,不要忍著?!饼垥熖ь^對她說。 白斐含低頭,俯視著男人,看到男人的動作和眼神中的關心。本來已經被龍暉的家轉移注意力,沒覺出疼的她,忽然很想撒嬌。 白斐含從小被教育要懂事,她也確實十分懂事,知道龍暉心疼她,所以一直安慰他,“沒事”、“不疼”。 可是生生崴到了腳,右膝蓋還破皮流血,怎么會不疼呢? 男人是第一個對她說“疼就說出來”的人,好像也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告知,你可以示弱,你可以說疼。 白斐含眨眨眼,把眼中多余的水分鎖在眼睛里,略帶鼻音地說:“有點疼?!?/br> 小姑娘的聲音像小貓的爪子一樣,在龍暉心里狠狠地撓了一下,癢癢麻麻的。 龍暉伸出雙手,很輕很柔地攏著白斐含有些紅腫的腳腕,輕輕朝上面吹氣。 涼涼的風撫到白斐含的腳腕,她竟然真的覺得有陣痛作用,只顧著感受著龍暉氣息的大小,忘記了疼。 “龍暉,不疼了?!卑嘴澈僖淮谓谐瞿腥说拿?,剛摔倒的時候叫他,是因為那時候男人看到她受傷,像是一頭沒有保護好家人的野獸,隨時處于失控狀態,白斐含要安撫他。 而這次叫出,卻好像龍暉是他認識多年的朋友,她叫他,像叫一個老友,甚至,像叫一個家人。 龍暉停下了動作,收回手,依舊坐在白斐含面前的地板上,地板是實木材質,并不涼,所以白斐含也沒有讓他起來。 龍暉抬頭看白斐含,白斐含也低頭看龍暉。這個眼角有疤的男人,活的隨性灑脫,她永遠只見到他飛揚野性的樣子,只有當她受傷的時候,他才會沉默、嚴肅、甚至陰沉,散發著駭人的氣場。 她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白斐含伸手輕輕地撫上龍暉眉角的疤。白斐含早就想這么做了,那時候,和龍暉認識不久,她只覺得摸他疤痕很危險,在白斐含的想象中,充滿了征服和刺激之感。 可今天她真的摸到了他的疤,想的卻完全不是征服和刺激,而是一種帶著柔情的安撫,心里酸酸甜甜的,好像吃了蘸了白糖的山楂糕。 疤痕的觸感并沒有白斐含想象中的崎嶇不平,只是比皮膚高出一點點,稍微硬一些,其他觸感和皮膚無異。白斐含來回撫摸著,摸著摸著,她卻笑了。 “我早就想這么摸了,知道嗎?我覺得摸你眉角的疤,和摸老虎的須子差不多?!?/br> 龍暉也被白斐含逗笑了:“這么說也不錯?!?/br> 小姑娘的手涼涼的、柔柔的,來回搔刮著龍暉的眉角,龍暉覺得她刮的不是眉角的疤痕,而是他的心。 白斐含想要和他打兩句嘴仗,心頭卻忽然冒出一個詞“歲月靜好”。她想,我們現在這樣,也真是稱得上歲月靜好了。她不忍心破壞,便把撒嬌頂嘴的話咽了回去。 龍暉忽然攥住白斐含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很干燥,白斐含的手被他攥在手心,也沒覺出疼,甚至有點舒服。 龍暉攥著她的手,就按在他眉角,輕聲道:“下回不受傷了,好不好?” 白斐含心中一軟,眼中的淚珠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她聽到自己說:“好?!?/br> . 龍暉到客廳接了一通電話,電話來自徐茵如。徐茵如因為安全套事件,已經許久不敢和龍暉聯系,剛才接到龍暉電話,還以為龍暉要興師問罪,嚇得差點不敢接電話。 這次打給龍暉,是告訴他,交待的事情辦好了。 龍暉和白斐含說“下回不受傷了”,不是詢問白斐含,而是詢問他自己。他要保護白斐含不再受傷,這次在他眼皮底下去沒保護好,至少要讓傷她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之前在體育場,龍暉看到了一個穿粉色運動衣的女生拽了白斐含衣角一下,才導致白斐含摔倒。白斐含在全神貫注的運動中可能沒有發現,但他的目光,全程盯著白斐含,當然能看到誰對她搞了小動作。 敢傷他的人,就要有承擔后果的覺悟。徐茵如是女的,找她來解決再好不過。 聽說徐茵如把事情辦好,龍暉郁結很久的眉頭終于舒展,周身的氣壓也恢復如常,他又是那個隨性灑脫的龍暉了,再無一點戾氣。 回到白斐含的客房,龍暉先是敲了敲門,在得到白斐含的許可后才開門進去。 白斐含還坐在床邊,一見龍暉進來,便笑道:“你還是得送我回寢室一趟,我沒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連睡衣都沒帶?!?/br> 想了想,又補充:“虞夢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組里,不能給我送,剩下的室友要么在組,要么和我關系不好,也不能給我送?!闼臀一厝?,我取完再跟你回來,好不好?” 龍暉說:“不用那么麻煩?!?/br> “那要怎樣呢?我現在想躺一會兒,可是都沒衣服給我換?!?/br> 龍暉走近她,這回他沒有坐在地上,而是站到她面前,高高大大的,低頭俯視她,輕聲說:“穿我的?!?/br> 男人帶著他的爽朗干燥靠近過來,白斐含悄悄向后躲了一下,只聽龍暉說:“先穿我的,我讓人把東西買好送過來,你再換上,好不好?” 白斐含發現,龍暉和她說話,好像多了一些哄的成分,他總在哄她,以前她還會介意他把她當小孩,現在卻一點都不介意了,不管他把她當什么,她愛聽他說話。 “好?!卑嘴澈瑤缀鯖]怎么過腦子,便答應了龍暉的話。 龍暉出去一趟,應該是找人買東西,和給白斐含找衣服,再次進來的時候,他臂彎處多了一件黑色襯衣。 他把黑色襯衣遞給白斐含:“先試試,合不合適,我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當裙子穿?!?/br> 白斐含看到是黑色襯衣,有點驚訝,在她的印象中,龍暉幾乎沒穿過襯衫,她還以為他的衣服都是休閑風格的呢。她想象不出,龍暉穿襯衣的樣子,是否也是一樣的飛揚灑脫。 “幫我把窗簾拉一下?!卑嘴澈舆^襯衣,說。 龍暉轉身走去拉窗簾,繡著長頸仙鶴圖案的白色窗簾拉上,陽光也被遮住了。白斐含下意識便把上衣脫掉。 脫了之后還想繼續脫內/衣,這才想起來龍暉還在房間?!嬍易×晳T了,在寢室,要換衣服,室友把窗簾拉好,便意味著可以換衣服了。 她卻忘記,這是在龍暉的家,不是在寢室;和她共處一室的也不是虞夢楨,而是龍暉! “站住,不要動!”白斐含心中略有一點驚慌,如果龍暉這時候轉身可就尷尬了。 龍暉果然沒動,兩只手還攥著已經拉得嚴絲合縫的窗簾邊緣,笑問道:“首長,要不要立正?” 白斐含知道龍暉在和她開玩笑,她說:“不用,你不要轉過來就好?!?/br> 說著,她飛速脫下運動內/衣,把龍暉的黑色襯衫穿好,系上扣子。龍暉的襯衫果然大,她穿上真可以當裙子,想了想,白斐含又把運動短褲也脫了,反正襯衫足夠長。 因為膝蓋和腳腕受傷,脫下來的時候很是費了一點力,多花費了一點時間。 龍暉面朝著窗簾,站著,不動,他站得板板正正的,白斐含雖然沒讓他立正,但他卻真像立正一樣站好。 身后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他知道小姑娘是在換衣服,聲音仿佛有了韻律,生出一條條細細長長的線,很是纏綿地繞住龍暉的心臟。 許久,身后終于沒了聲音,龍暉才長舒一口氣,這小姑娘簡直是在考驗他身為男人的意志力。 “好啦,你可以轉過來了?!饼垥熉牭缴砗蟮男」媚镎f,聲音嬌聲嬌氣的,不像在命令,倒像在撒嬌。 龍暉剛要轉身,又聽身后女人說道:“也可以把窗簾拉開啦?!?/br> 龍暉兩條長臂向兩側一拉,窗簾拉開了,陽光照射到龍暉的身上。 他看到白斐含在床邊坐著,穿著他的長長的黑黑的襯衫,扣子沒系到頂端,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隱隱若見的鎖骨。 襯衫袖子太長了,穿在小姑娘身上,生生長出了一大截,小姑娘正在像電視劇里戲子一樣,把手縮在袖子里,兩只胳膊隨意甩著玩兒。 至于下面,是雪白筆直的長腿,只是右邊膝蓋上面有紅色的傷口和紫色的藥水,左邊腳腕也有些紅腫。 龍暉看到過很多種樣子的白斐含,洋娃娃似的白斐含,眼中滿是風情的白斐含,甚至穿著性感睡衣的白斐含,但是這次看到白斐含的瞬間頭腦中還是短暫的失神一下。 她在穿他的衣服,不是棒球衫皮衣等外衣,而是襯衫,貼身的衣服。 龍暉只是這樣想,都已經無限期待,更何況是親眼看到。他讓她不要回寢室取衣服,先穿他的衣服,不是沒有私心的。 她穿他的的貼身衣服,在他的房子里,坐在他的床上,他的面前。 龍暉盡量表現得和平時一般,但他沒有像平時那樣走過去,而是將雙手背在背后,提醒自己,不要嚇到她。 白斐含果然沒有看出異樣,更沒有被嚇到,她在龍暉向她走過來的時候,笑著說:“你真聽話?!?/br> 小姑娘歪著頭,一笑便蕩起兩個酒窩。 龍暉走到白斐含面前,先是俯身撿起白斐含換下來的衣物,掛在臂彎處,而后蹲下——他這樣高大的男人,做蹲下這個動作本應該很困難的,可他卻輕輕松松,非常自如地便蹲下了。 蹲下后,男人伸手,把白斐含脫衣服時弄亂的頭發撫到耳后,手卻沒有離開,依舊放在白斐含的耳畔,輕輕地撫摸著。 大大的,略帶繭子的手,很溫暖,很干燥,摸得白斐含耳朵發麻,癢癢的,又變紅了。 白斐含垂眼小聲說:“你干什么呀?” 龍暉沒有回答,沒有收手,而是問:“當著我的面換衣服,這么信得過我?” 白斐含說:“我當時忘記了嘛,而且也不算當著你的面,是背著你的面,難道你腦后長了眼睛嗎?” 回到了往日熟悉的氛圍,白斐含頓覺開心,只是耳畔上的大手提醒她,今天和往日的不同,以前龍暉在打嘴仗的時候,是不會對她做曖昧的舉動的;而做曖昧的舉動的時候,又往往不打嘴仗。 現在,他卻一邊和她打嘴仗,讓她放松警惕,一面又做著曖昧動作提醒她,撩撥她,白斐含想,他可真是越來越越界了,可我真的不討厭他的越界。 “如果我轉過來呢?” “你不會轉過來的?!?/br>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