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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憂心忡忡上奏道:“陛下為人間之主,這凡界之事自然該由您做主,何來一介厲鬼干涉之說?!?/br> 女皇聞言,手中的御筆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繼續批閱。 “愛卿可有良策?” 她的母皇就為顏淵掣肘,以至于在位時頗為憋屈,臨終囑托她務必做乾綱獨斷之君。 她不會再像她母皇那般。 擱下御筆,女皇看向一旁的宰相。 “臣以為您為人間氣運之主,鬼王就算是如何厲害,只要您堅持決定,她也不能如何?!?/br> 女皇眸光閃了閃,揮手道:“下去吧?!?/br> “臣下告退?!?/br> 弓著身子退出去的宰相瞬間換了一副面孔,嗤笑一聲。 那笑容似乎充滿了陰謀算計,但轉瞬即逝,她負著手一步步走下臺階。 顏淵身體的經脈經過方才那番折騰受了不淺的傷,但這封印的確難受的緊。 禁錮了她所有修為,顏淵蹙了蹙眉,試圖運轉鬼力,以失敗告終。 煩躁感再次涌上心頭,但這次顏淵克制住了。 “王爺,女皇陛下有請?!边€在大街上,一個細著嗓子的女子帶著一群人給她行禮。 “女皇?”顏淵素來不愿和這人間的君主打什么交道,但想到李清櫟的事,她還是要走一趟。 “走吧?!背龊跻饬系?,沒有為難?;鹿巽读算?,連忙帶路。 “陛下這步棋走的精妙?!鳖仠Y瞥了一眼女皇,手中黑棋落下。 勝負已分,前一手女皇的白棋占盡上風,但一顆黑棋落下,白棋之局瞬間土崩瓦解。 “再下一局如何?”女皇平靜的神色一僵,旋即提議。 能耐著性子下一局棋,已經是顏淵耐心的盡頭,就是應允這一局也不過是想起李清櫟出身名門,自然也精通那些琴棋書畫。 她許久未曾下棋,此刻練練手,回府與李清櫟下棋,也好哄清櫟開心罷了。 “不必,我不是來此與陛下下棋的?!鳖仠Y絲毫不給面子的回絕讓女皇愈加起了殺心。 神色卻如不起波瀾的湖水一般平靜:“來人,收起來?!?/br> “李家世代忠誠,怎會突然謀反?”顏淵抬眸,直視著女皇的眼睛,不咸不淡地問道。 她問的隨意,像隨口一說,女皇卻明白這句話背后的暗潮涌動。 “李家為何造反朕也想知道,朕實在甚為惋惜,為之痛心?!?/br> “你下的旨意?”顏淵把玩著手中的那顆棋子詢問道。 “手下將軍平反心切,未經請旨便殺了李家上下,前些日子老將軍剛剛過世?!迸恃赞o懇切,揮手讓侍婢上些糕點。 “不如和朕一起用膳如何?”她笑意盈盈。 顏淵眼里劃過一絲波瀾,隨即平靜下去:“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用吧?!?/br> 女皇以為自己將所有話說的滴水不漏,這句用膳不過是推辭送客之言,誰想到顏淵竟真的應允下來。 女皇能從眾多皇女中殺出重圍當上這大鳳朝的皇帝,自然有她的本事。 顏淵也不想從她口中立刻得到些什么,答應用膳也是聽到糕點二字。 天色不早,清櫟最喜愛吃些甜食,這皇宮中的糕點應該合清櫟的口味。 出乎女皇意料,顏淵只是拿了些糕點回府,并未究根結底。 望著顏淵離開的背影,女皇神色陰沉得像要滴下水來,沉聲道:“查查鬼王身邊有沒有帶著什么人?!?/br> 身邊一個黑色的影子領命后,出了皇宮。 顏淵手里拿著糕點,心情有所好轉。想到自家夫郎開心,她的眼中也染上一抹笑意。 不過—— 這位女皇定然知道些什么內情,說不定李家之事就是她背后下手。 屬下私自做主這種話,也就能糊弄糊弄三歲的孩子。兩人不過是在心照不宣的說著場面話罷了,女皇同樣也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她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黑馬從遠方趕來。顏淵摸了摸它的鬃毛,翻身上馬,黑馬長嘶一聲奔向王府。 這匹黑馬頗有靈性,能聽懂人言。但性格執拗,除了顏淵等閑人不能近身。 黑馬奔跑起來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跑到王府門前,興奮地抬起蹄子來回踱步。 “去吧?!鳖仠Y瞥了眼黑馬,就知它想出城,它一向野慣了。 走進王府,李清櫟正拿著針線繡著什么,神色認真。 “妻主?!甭犚婍憚?,他連忙站起,撲進顏淵懷里,眉眼間的喜悅一下子闖進心房。 顏淵出門許久仍未回來,李清櫟心中不免升起擔憂。 屋內燃著燈火,一個人在等你回家。顏淵彎了彎嘴角,索性把李清櫟抱起來道:“我回來了?!?/br> 這種被人滿心掛念的感覺還不錯,顏淵親了親李清櫟的額頭,道:“在繡寫什么?!?/br> “我見這里有針線就想繡個香囊給妻主?!崩钋鍣笛劬α亮恋?,從顏淵懷里下來迫不及待地把圖樣給她看。 雖然只是大體形狀,卻能看出成型后的精美。 “蘭草?!?/br> 李清櫟點頭,又說蘭草旁邊還繡了他的名字。顏淵仔細看了看,果然右下角有極其小的清櫟二字。 “這是我送給妻主的第一件東西,一定得留個記號?!崩钋鍣狄膊恢醯墓硎股癫畎憔驮谟蚁陆抢C上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