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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在宮內生活的這幾天,白渺倒是日漸習慣,同時對于武帝這個暴君,有了片面的初步認識。 因為身體的限制,倒是白渺能活動的地方就只有武帝的書房或是寢宮,因此他能獲得的消息也是少的可憐,除了日常中的觀察,其余的便只能是自己分析。 武帝此人,性情暴虐兇狠,但這其中也是對人對事的,只要下邊伺候的內侍盡心盡力,不要肖想旁的,便是相安無事,但若有心大者越過了那天被武帝控制在手中的界限,那么最終的殘忍結果只能是咎由自取。 而這段日子,白渺也發覺了武帝的后宮似乎沒有后妃,干凈的除了武帝自己,就是伺候的下人,再者就是獸園中被豢養的那些勐獸,都要強過武帝對美人的興趣,而武帝作為帝王,后宮干凈的可憐,有時若非他身上氣勢凜冽,白渺都要誤以為這人是個清心寡欲的君子了。 當然,據白渺觀察,武帝也是會有欲望搏動之時,但那人似乎對于自己身體上的興奮表現的很是寡淡,要么忍著等欲望消退,要么就是大半夜扛刀去武場練上一番,將那多余的精力消耗了,便也再無欲望的困擾。 這般的帝王,還是白渺頭一次見。 而宮中的那些宮女,即使有姿容出色者,但似乎都在忌憚著什么,從來不敢在武帝面前表露小心思,都安分的趨于死水般平靜。 這般的后宮,也是白渺頭一回見。 第008章 宮中jian細(上)) 吸收了幾日龍氣,白渺體內的妖力終于多了些,整朵花像是被春雨滋潤過一般,帶著濛濛的濕氣,清香淡雅,惹得武帝辦公也帶在身邊。 不過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白渺雖然被放在了武帝的書桌之上,可他敏感的神經卻告訴自己,今日的氣氛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 此刻,御書房內安靜的厲害,武帝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一卷竹簡,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靜,似乎在透過這淺薄的文字思考什么。 現在的武帝就像是一只蟄伏雜草叢中的勐獸,寂靜無聲,卻無端讓白渺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而這危險卻是同他距離極近,處于暴風雨之中,每一次武帝的唿吸,都叫白渺心中一緊。 針落可聞的室內,只有武帝微不可聞的氣息,他的指骨輕輕在桌面上敲擊,目光凜凜,緩緩從竹簡上移開,反而落在了桌前的蓮花之上。 白渺瞬間一怔,內心卻在瘋狂叫囂著“危險”、“危險”! 在這種情景之中,一切顯得那么難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涂修霆忽然開口:“把人帶上來?!?/br> 室內寂靜無聲,武帝豁然開口,倒是叫白渺一驚,下一秒一種極淡的、似乎是衣襟掠過空氣的聲音響起,之后御書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兩個帶著銀灰色面具的黑衣人駕著一個頭顱低垂、只余黑發的青年進來,“砰”的一聲之后,那人便被軟軟扔在地上,而兩個黑衣人則是瞬間消失。 古人的武功好厲害啊…… 白渺看著眼前一幕心里喟嘆,虧他自己還是個妖精了,即便有著天生的不同,上輩子的他也做到這一點。 武帝靜靜看著地上癱倒的青年人,也不開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而不明就里的白渺也是等待著事情的轉機。 那青年俯趴在地上,手指抽了抽,終于顫顫巍巍的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這下,白渺也看清了對方的全貌。 地上的青年坐著,身著一件沾染著灰跡和血液的青袍,此人面白無須,眉眼間帶了幾分陰氣,五官更是憔悴,烏發披散,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不久于世的死喪之感。 “暴君,你不得好死!”這是青年進屋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白渺一愣,看樣子這是武帝的仇人?其實這幾日的相處來看,白渺倒不覺得武帝是這些人口中的“暴君”,雖然有時候武帝的性子卻是容易暴怒,為人處世中總是夾雜著暴虐殘忍的因子,可是這基本都是對事不對人,就白渺這幾天看武帝處理奏折之上的事,武帝的治世手段確實是有效的,大約就是行事過了些。 不過,就白渺觀察而言,人命在這個時代,是真的不值錢。 想到這里,白渺不禁顫了顫。 涂修霆余光微閃,自是瞧到了自家花兒的輕顫,他面上不顯,再次將目光放在了地上青年的身上。 “哦?暴君?”武帝輕笑,面上倒是混不在意旁人對自己的評價,“所以,這就是你通jian賣國的理由?” 青年怔了一下,立馬面上染上癲狂,似乎在為自己辯駁:“不是通jian賣國!是順應天道!你本就是惡鬼托生,試問這世間誰不知道?你一洗腳婢生下的畜生,連皇家玉牒也沒上,算什么皇室后代?弒父殺兄、喪盡天良!你就是個暴君!你渾身后散發著低賤之人的惡臭,即使龍袍在你身上,都是辱沒了我大胤!” “呵,”武帝冷笑,眉間隱含鋒利與殘忍,厚掌一拍,只聽“哄”的一聲,他身前的桌子破成了碎塊,到處飛濺,而裝著蓮花的玉瓶也在此影響下即將掉落,卻是被武帝長袖一甩,接在了手中。 那一瞬間,白渺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只覺的身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強的厲害。 此刻,他被武帝單手攬在袖側,能嗅到一股極淡的龍涎香,那是一種厚重沉靜的味道,還有著某種冷霜般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