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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導演是個很有情懷的人?!敝x明舟抬眸,分析說,“劇本打磨了數十年,現在就缺一位真正的演員把它演繹出來,阿故——” 傅沉故眉頭輕輕蹙起,望著謝明舟,沉聲說:“明舟?!?/br> 對上傅沉故幽深的眼睛,謝明舟話音一頓。 傅沉故垂了垂眼,像是有千言萬語,最終都被隱忍下來,緊緊盯著他蒼白的唇色:“明舟,能顧惜自己的身體,停下來么?” 話音一字一頓砸在心上,謝明舟沉默了。傅沉故……不想讓他去冒險接下這部劇。 傅沉故抿了下唇,嚴肅說:“人們往往關注終點,卻忽視了沿途的風景。人生的十字路口,有時候慢下來,也是一種前進——” 謝明舟越聽,越一頭霧水。 傅沉故面無表情頓了頓。 他握緊手機,他從小記憶超群,竟然在這檔口忘詞了,也不好意思在謝明舟面前查看,頓時僵持在那。 幾秒鐘后,謝明舟率先反應過來,笑彎了眼:“傅總,沒看出來啊,您這雞湯灌的我猝不及防?!?/br> 傅沉故眼底閃過一絲懊惱,果然網上搜來的東西都不靠譜。 越說越歪,他皺了下眉,下頜線繃得緊實:“我——” 話沒說出口,領口卻被長指捉住,微微下傾。 謝明舟一雙薄唇輕輕覆蓋上來,繾綣地流連在他唇瓣,靈巧的舌尖探了進去。 傅沉故身體繃直,放在兩側的手狠狠緊握了下,才后知后覺地扣住謝明舟的后腦,極盡溫柔又克制的回應。 良久,兩人才戀戀不舍分開。謝明舟一向不正經的桃花眼泛起柔色:“放心吧?!?/br> 傅沉故垂眸認真望著他。 “我會注意?!敝x明舟同樣說得很認真。 他有自己想完成的事,但他也知道,這個人在等他——從前世等到今生。 傅沉故唇邊還留著溫熱的濕意,不安的刺被一點一點撫平,最終將人牢牢擁進懷里。 * 《驚風》正式開始緊張的拍攝。 由于是武俠劇,諸多山林間的打斗,劇組在蒼山上搭建起了拍攝棚,翠山環繞,風光綺麗。 小葉和溫陶裹著棉衣,坐在場邊目不轉睛盯著片場中央。 “第一幕就這么高難度??!”小葉驚嘆說,“從山頂吊威亞飛檐走壁,這高度,我看就頭暈了!” 不過轉念一想,謝哥當時拍《御龍傳》,暴雨中英勇從樓頂跳下來的一幕,可是震撼了無數人。 溫陶若有所思看著綁著威亞在懸崖邊站著的人,白衣飄飄,身姿修長,心里有幾分擔憂。 正常人還好說,但謝明舟最近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太理想,時常頭疼。 雖然謝哥不說,但他跟了謝明舟這么久,也有所察覺。 “三,二,一,A!”劉權導演大喊一聲。 人影驟然騰空,小葉和溫陶同時捏了一把汗。 然而隨著鏡頭拉近,兩人卻在鏡頭里看到了陌生的一張臉。 小葉疑惑盯著鏡頭:“咦?這不是謝哥?!” 副導演望著鏡頭,見怪不怪說:“嗯,和明舟商量了,這幾個遠景鏡頭由替身完成。而之后的每一場打戲,都由明舟親自完成?!?/br> 小葉很新奇,甚至還有些欣慰看了眼溫陶:“溫哥,謝哥竟然也有用替身的一天!” 溫陶抿唇不語,從他跟在謝明舟身邊起,謝明舟拍攝的所有鏡頭,打戲,跳樓戲,爆破戲,甚至是床戲都親力親為,從來不用替身。 而這次,恐怕真的是謝哥身體支撐不住了。 不是妥協,而是養精蓄銳,保存體力,將真正震撼人心的畫面呈現給觀眾。 溫陶不知怎么的,眼睛有點疼——謝明舟在他眼里就像無懈可擊的神一般的存在,不會有凋零的一天。 “溫哥,快看快看!”小葉激動說,“謝哥出來了??!” 溫陶神色一凝,跟著全劇組的人目光齊刷刷看著化妝間的簾子被人掀起。 率先出來的是吳浩然,一身藍色長袍,高馬尾,五官硬朗,頗像武俠門派里的座下首席弟子。 眾人感嘆,吳浩然天生就為了武俠劇而生,英姿颯爽。 吳浩然笑了笑,轉身為師父撩起門簾,里面走出來另一道白色身影。 還沒看清人影,但劇場里的人包括溫陶心都被提起來,議論聲戛然而止。 ——這可是劉導心目中最恣意的劍客。 下一秒,劇場的人看著翠綠的竹林間,青年一襲素色白衣,慵懶散發,頭戴木簪。 吳浩然恭敬跟他身后和他說了句什么,青年長指把玩著手里的紙扇,輕笑了聲。明明是落拓白衣,兩袖清風,卻襯出了風流意味。 副導演和幾位攝影師怔訟幾秒后,不禁感嘆道:“劉導的眼光果然毒辣!氣質太絕了!” 在場所有人,包括溫陶和小葉兩個直男都看得臉紅心跳,想起劇本里的說辭:“各方豪俠散盡錢兩,只為約他一戰;各家姑娘踏破門欄,只為一睹尊容?!?/br> 第110章 寂靜的山林里,一把長劍穿行在竹葉間,冷然的劍光照亮夜色。所有人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兩側一排的竹子應聲斷裂,驚風擾月。 鏡頭再跟隨著劍鋒一路往上——持劍人一襲白衣,倜儻挽劍,身后一片竹葉落。 一鏡到底,空靈又婉轉,觀看全程的眾人驚艷不已,劉導和攝影師都驚嘆這樣的意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