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是什么時候覺得我……不對勁的？”

    “我問你體育中考怎么過的時候?！痹S翊說，“你現在這個身體素質，和中考滿分根本就不像一個人，其實挺明顯的?！?/br>
    祁洛驚訝地睜大眼睛，許翊不提他都快忘了這事了，那時候他倆甚至剛剛有點曖昧吧。

    “還有后來，給你彈海城的歌，但是你居然沒聽過，也不太對?！痹S翊說，“那時候我還想過找幾張你初中同學的照片，問你認識不認識，但是覺得那樣子逼你逼得太狠，就算真的證明了你不是祁落，好像也只會嚇到你，沒有什么別的意義?！?/br>
    所以其實他很早就知道。

    但一直沒有把這當成一個問題。

    “不會覺得很可怕嗎？”祁洛問，“身邊的人不是他一直報名字的那個人?！?/br>
    “不會啊?！痹S翊說，“我認識的那個一直都是你，我清楚的?！?/br>
    祁洛垂下眼，心里很感動，“這么確定嗎？”

    “嗯?！痹S翊笑了笑，“就是這么確定?！?/br>
    .

    之后問題又繞回穿書。

    “所以你來到這兒，就是為了……救我？”許翊低聲重復了一次。

    祁洛說到這里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沒太敢看許翊的表情，但是看許翊現在的反應，他應該很在意這一點。

    “怎么了，不行啊?！逼盥宀惶栽诘卣f。

    “其實我猜到一點點?！痹S翊說完，湊過來摟住祁洛，抱了他好一會兒，又俯身親他，“我覺得我特別特別幸運?！?/br>
    祁洛被他這么親吻著，心里的擔憂和戒備都軟成了一汪清水，他低聲問：“可你真的不怕我嗎？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br>
    “我怎么可能怕你，喜歡你都來不及?！痹S翊說。

    他又摟著祁洛，兩個人這么安靜地呆了好一會兒，直到日光照在頭發上，照得人臉上發燙，許翊才松開手。

    許翊說：“其他的我都能理解，唯獨一點，你說這個世界是本書，我真不這么認為。我覺得最多最多你只是知道一條世界線而已。而且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覺得我是個紙片人?！?/br>
    “我也覺得你不是?！逼盥逭嫘膶嵰獾卣f，“我也覺得這世界不是?！?/br>
    到底這個世界是什么，這本“書”是什么，憑他們兩個很難找出答案。

    但他們也不那么想找出答案。

    世界是個太深奧的問題，學霸最明白不要去鉆牛角尖。

    祁洛不是什么胸懷大志的人，只想好好活著，跟心愛的人一起。

    ——

    祁洛的病原本就是積弱加上心病，打了三瓶吊針又睡了一晚發汗，再加上跟許翊的坦白局，身體狀況恢復了不少。

    上午護士來查房，他沒什么阻礙就出院了。

    回望醫院大樓時，祁洛發現自己好像沒那么怕了，不過，還是不用再來的好。

    許翊沒有再提過穿書的事情，他們的相處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生活很快回歸正軌。

    新的一周，一模成績發了下來。

    .

    一模的成績條照舊是老師喊著發，王穎叫到祁洛名字時，祁洛上去，王穎溫和地看了看他：“下次加油?！?/br>
    “我會的?！逼盥逭f。

    他看到成績條上自己的數據，語文128，數學141，理綜262，英語125，總分656。全班第17，年級第43。

    能接受，第二天的考試祁洛根本就是神思恍惚，理綜和英語能考到這個分數，他已經覺得還可以。

    祁洛走到座位邊時，趙思源已經把脖子伸得比鵝還長：“神，來讓我膜拜一下你的分數?！?/br>
    祁洛笑了笑：“我這次沒考好?！?/br>
    “你的沒考好跟我們的不是一種?！壁w思源說，“快，讓我看看?！?/br>
    祁洛于是就把成績條給他看了，趙思源第一眼看到排名不是雙第一的時候，表情就已經變了。

    等到看完總分，他錯愕地把成績條遞回給祁洛，小心地問：“你……答題卡沒填完？”

    “他考試第二天發燒了?！痹S翊說。

    “??！這樣！”趙思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安慰道，“沒事的，神，你的綜合實力還是我們學校第一，二模你肯定能考回來?！?/br>
    等到王穎宣布這次考試的全班第一是王欣茹，而且前五名讀完都不見祁洛的名字時，全班嘩然。下課后甚至有人特意跑來，想問祁洛是怎么回事，表情還帶著自己崇拜的神明墜落一般的惋惜。

    祁洛不想再說自己發燒什么的，搞得像在賣慘，就用一句“沒有發揮好”簡單帶了過去。

    班上同學都很理解祁洛這次的發揮失常，除了幾個室友之外，就連王欣茹都特意跑過來跟他說“你很優秀，不要復習得太累了”，想必是覺得他復習太狠，狀態沒發揮出來。

    午休時，祁洛趴在桌上睡覺，太陽掛得很高，照著他耳廓上柔軟的小絨毛，白里透粉，可愛得很。

    許翊捏了捏他耳朵，起身去小賣部給他買水。

    現在他每天要監督祁洛喝很多水，對身體好。

    小賣部那邊排著不少人，許翊過去站到隊尾。

    以前他來小賣部，別人都是看見他就給他讓路的，可惜，威風不再。

    許翊站在最后排，摸出手機刷新聞，還沒打開app，就聽見前面的男生跟他朋友說：“哎，聽說了嗎，年級第一這次翻車了，差點掉出前50?！?/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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