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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亂糟糟的,本干凈整潔的院子充滿了落葉,她的戴月居沒有侍女,都被清退了,只有樓下還住著十相子。十相子每日都要給寧見月看病,往返于東宮與西宮之間。她的戴月居在東宮,客人一般住在西苑,中間隔了很長的宮道以及好幾座宮殿。 山月最近連禁衛軍的活兒都被息吾撤了,她名譽上還是統領,可實際管事兒的已經換人了。這可引起了軒然大波,這是一個寵臣開始走向末路的征兆,息吾這是砍了山月的羽翼,撤了她的兵,一個失去了兵權的將軍,實在是沒什么可怕的。 大臣本就與她走得不近,如今更是冷漠了,上朝時連招呼都不打。山月可不是那種要見人臉色的女人,誰敢對她冷嘲熱諷的,就讓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冰凍三尺。從長陽城回來,她就再也沒有掩飾過自己的獨特之處,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它還給了她自保的能力,這是一種天賜的禮物。 官員們看著這個還來上朝的女武官,已經被繳械了,氣勢絲毫不減,反而更加冷漠,本身居高位,伴君如伴虎,就算是圣寵,也終有結束的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位盡管如此,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沒有半點悲傷,也沒有半點煩惱。她這樣其實給天巖的女人做了個樣板,榮譽是自己爭取的,并不能完全依靠男人,伴侶應該是靈魂上共鳴的兩極,而不是作為一個附庸。 既然息吾斬斷了她的所有職務,她選擇自己爭取想要的。 “我要去參加凌虛的入門考核,只是來跟你說一聲,不是來詢問你的意見的?!彼@回沒有用“臣”這個字眼,也沒有稱呼他為“陛下”?!拔矣X得當不成一個宮里的女人,你的后宮不該只有我一個?!?/br> 息吾這回竟然沒有阻攔,而是靜靜聽著,但聽到那句“你的后宮不該只有我一個”時,卻突然臉色一變,他緊緊抓著山月的雙臂,咬牙切齒:“這種話我不想再聽第二次,我的女人有且僅有你一個?!?/br> “你這是什么意思?打我一巴掌,又給我一顆糖?既然如此,為何要斷了我的軍權,你根本就不信任我?!鄙皆滤﹂_他的鉗制,如今她的力氣可是大了許多,息吾再也沒那么容易制住她了。 “你太亮眼,倪家就是這樣找上你的,你在這世界留下了太多痕跡,去凌虛學習是對的,那里高手如云,又與世隔絕,靈力充沛,安全得很。不像我這里,根本護不住你,這樣藏著你,根本就是個笑話,還妄圖保護你?哈哈哈……太可笑了。還不如讓你走得越遠越好,這樣我們才可能有未來?!?/br> “我的男人不是孬種?!鄙皆轮苯右话驼粕攘诉^去,如此能力強大的男人,即使可以呼風喚雨,可現在就像個扶不上墻的爛泥:“你如此消極,只會斷送我們的一切。跌倒了,爬起來,沒什么可怕的,就算遇到克服不了的危險,為之抗爭過,也不枉此生?!?/br> 山月最后不知道怎么離開的皇宮,離開時,誰也不知道,她連行李和盤纏都沒有拿,就這么空著手走了。她回首來路,這是一條空無一人的小路,路上長滿了說不出名字的野草,被踐踏過的野草折彎了腰,可依舊綠意盎然。她就這么在路上走著,離家出走的女人孤身走在荒野上,直到身后傳來了人的呼叫。 息吾追出來了。 她連忙加快了腳步,一陣風掠過,他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面前,二話不說朝她手里塞了一個包裹。山月生氣往地上一丟,繼續前進。息吾將包裹撿起來,重新塞到她的手里,無比認真地說道:“你歸來之時,會見到一個真正的息吾。出遠門要帶好行李,里面有十相子的藥方,你的衣物,還有些銀子,我知道你不想拿太多東西,所以錢給你備足了?!?/br> 他緊緊抱著她,語氣里是復雜的情緒,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就只剩一句:“我走了,不送你了?!?/br> 良久,風一樣的男子,化作了風,消失在荒無人際的小路上。山月打開了息吾送來的包裹,衣服只有兩身換洗的,除了十相子的藥方,剩下的全是錢,她簡直就是一座行走的錢莊,從來沒覺得自己那么富過。 世界的另一處,天壽國境內,與天巖月輪城交界處。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戰爭的遺跡變成了一片廢墟。這里方圓十里。毫無人煙,只有二十公里外有一座村莊。那里暴雪肆虐,白日短暫,風雪常常遮蓋天穹。 人們通常起得很晚,盡管對這酷寒早已習慣,然還是要等暴風雪停了才能開始勞作。有一家卻是例外,產婦難產,徹夜未眠,從傍晚掙扎到翌日晌午。整個屋子彌漫著焦慮,雪停的一剎那,屋子里傳出了一陣啼哭。仿佛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一般,阻撓村民外出的暴風雪終于停了。 屋子里突然出現一股寒氣,屋子里原本的歡呼聲像是被凍住了,只有嬰兒的哭聲。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世界,冰寒徹骨,周圍是各種姿勢的冰雕。 他回應世界的方式只有一聲又一聲的啼哭。仿佛哭累了,他停止了哭泣,整個村子陷入寂靜。如果他能出去,如果他能爬動,定會看到被冰封的村子和睡夢中再也醒不來的人。 這是個死寂的世界,極寒的地獄。嬰兒的呼吸,像是人間僅存的心跳。它昨日還是個欣欣向榮的村子,幾公里外的市集十分喧鬧,買賣往來,上演著口才的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