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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明仿佛才注意到林向晚身邊還有一人般,轉而道:“這位小友,可要同往孤府上一敘?” “這......”明如澈面露難色,怯怯地看了林向晚一眼。 她母親是當今太女的老師,她這個做女兒的去三殿下府上算是怎么一回事...... 林向晚掃了眼明如澈發白的臉,對她道:“你回將軍府去罷,告訴她們我會晚些回府?!?/br> 明如澈連連點頭。 見此,陳秋明也不欲留人,放下車簾坐回馬車里去。 駕車的車夫很快放下一個腳蹬子,林向晚借之躍上,深吸了口氣,鉆進那刺著精致牡丹的車簾之內。 三殿下的馬車外面瞧著華麗,里面卻是有些擁擠,只余三人坐下,其余地方皆置了一些箱柜,里面設有機關暗器。 林向晚清楚,這是陳秋明警惕性高,從不輕易信人的緣故,要不然她做的孽事眾多,說不定哪天真的會被哪個仇人將殺在荒郊野外。 陳秋明難信人,尤是讒言媚色者,她雖表面聽得開心,心中卻很是不屑。 故而林向晚一開始便反其道而行之,喜怒形于色,至少形于陳秋明,便能換得她幾分的親重。 “林卿這是怎么?不愿叫自己發小與孤結交么?”陳秋明倚身懶懶瞧著林向晚,車夫此刻接了人,已然往相反的方向轍去。 林向晚淡笑,“她們明家都是一屋子教書的,殿下結識她有什么意思?!?/br> 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么說,陳秋明愣了一下,微擰著眉心道:“林卿是暗諷孤不懂文章了?” “殿下說笑了?!绷窒蛲硖袅颂裘?,微垂著目光道,“微臣那發小是個什么樣的人,微臣最是明白,別屆時因為她,徒惹殿下對微臣生了偏見?!?/br> 對她這個回復,陳秋明算是滿意,涼涼笑了一聲,道:“林卿呀,孤哪兒有你說的那么是非,怎會為個外人就對你生了偏見呢?” 林向晚面露慚愧,“殿下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微臣確不大中用?!?/br> 陳秋明瞥了她一眼,想起此次高門子弟參試的結果來,林向晚這次落第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如林向晚這般得她歡心的,文修應不會差了才是。 沒想到......究竟是武人出身的,腦子不大好使呢。 思及近日探子遞來的密報,陳秋明一雙狹長柳目直勾勾看著林向晚,不經意般道:“孤聽聞,你最近很是逍遙,才成親多久,又納了位新夫呢?!?/br> 林向晚喉間一緊,頂著陳秋明不善的目光,神色自如地扯謊:“是個年紀大許多的,唉,也是那日飲多了酒?!?/br> 一句話說出十二分的不情愿來,聽得陳秋明一笑。 “不要便是了,那人還能按著你少將軍強嫁?” 林向晚搖頭,“錦衣衛指揮使的親哥,開罪不起?!?/br> 陳秋明見林向晚對她半分隱瞞都無,上來就將錦衣衛給交代了,心情頓時暢快不少。 于是陳秋明便又勾起個笑容來,緩聲道:“林卿何必失意于這一時,當初林卿選擇了孤,孤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br> 林向晚雙手一顫,驚訝地瞧著陳秋明,“殿下的意思是?” 陳秋明嘆了一聲,隨手拿過桌上的冊子,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翻閱起來,半晌,眉心才微微舒展,“孤也知你在秋闈中盡了力,只是眼下正是各部盈員的時候,一時也分不出什么好角色來,孤這里有份戶部員外郎的差事,不知你可愿意?” 員外郎,從五品的小官,比楊景天還要低上一階,再加上錦衣衛本就高尋常人一等,中間便差得遠了。 可林向晚卻感激地立時起身,在馬車里領諭謝恩:“微臣謝殿下賞識?!?/br> 陳秋明見她不過是賜了林向晚一個小官,林向晚便足夠感激了,心中好笑,愈發覺得武人的好對付。林向晚文墨稀缺,在文職上能有什么出落?她便是要瞧瞧林向晚的本事。 而伏低的林向晚目色深深,心中的愉悅并不亞于陳秋明。 陳秋明明知她與楊景天有怨,又故意讓她去做一個低楊景天一頭的職位,分明是讓她二人鷸蚌相爭,這樣一來即便到時候真的爭出了什么事,她官階不足,自然不能奈楊景天如何,而楊景天勢必也會忌憚著將軍府,不敢將她怎么樣。 陳秋明這是想試探她的實力。 而于她來說,戶部掌管全國財政,人員流動最為復雜,她順利進了戶部,天下事,豈不是她先知了? 自陳秋明府一敘,回來已是夜深。 林向晚一想到她出門前還是游手好閑的少將軍,回來就成了朝廷任用的員外郎,明早還要跟著母親一同去上早朝,心中便覺好笑。 走進將軍府時,林向晚猛然想起,謝容還被她置在府上,今夜她不能回,也不知那二人有沒有露餡。 這樣一想,林向晚便急匆匆往東院去了。 “哥哥在嗎?”林向晚走入東院,見屋里燈還亮著,便上前敲了敲房門。 “吱呀”一聲,林煜面色如常自房中走出,見林向晚一身寒氣,不免道:“去哪兒了?這么晚才回?” “哥哥嘴上說著晚,卻也還沒睡呢?!绷窒蛲泶炅舜曜约航﹦诺氖?,對掌心呼了口熱氣。 “我在等你?!绷朱先崧?,“我想,你回來必是要來找我一趟的?!?/br> 林向晚笑著點頭,“確實如此,晚上情況如何?謝容身份可露了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