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文里的短命親媽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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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辦法!”沈文清哭道,“我不管他們,難道能看著他們一家餓死?我兒子當年有刑拘記錄,單位開除了,快四十了找工作也不好找,他老婆一不如意就要跟他離婚,拿離婚做要挾,孫子都十幾歲了,我不管他們這個家就過不下去,我能怎么辦?” “正是因為還有你管吧?他們餓不著?!倍余土艘宦暤?,“這也是我們不敢幫你的原因之一,你打算養他們到什么時候,就你那個兒子,為什么找不到工作?人家民工搬磚一天還掙不少呢,高中畢業快四十歲了,文不行武不中,指望著錢多事少坐辦公室呢?” “我能怎么辦,我這個年紀了,老了還不是得他給我養老送終,不然我指望誰?他從小沒吃過苦,他一個帝京人,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還真讓他去搬磚呀!” “那您就好好養著這個孩子吧?!倍痈鐡Q了個眼神,言盡于此,兩人便一起站了起來。 “那就這樣吧,”大子道,“該說的我們也都說了,爺爺那邊忙,我們就回去了?!?/br> 大子走過去一把拉開門,闞志賓空著兩手站在門邊,一看他出來慌忙擠出個笑臉,“那個……怎么要走啊,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正準備去買點兒菜呢……” 兄弟倆沒人理他,自顧自地徑直下樓。 闞志賓想追下去又怕找難堪,一扭頭沈文清紅著眼睛站在門邊,闞志賓想都不想地責怪道:“你怎么跟他們說的,我不都跟你說了嗎,看看你辦的什么事,你們沈家……” “闞志賓,”沈文清沖口打斷他,吼道,“你看好了,那是我侄子,我還姓沈,我還有娘家弟弟、還有兩個侄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呢,你天天在我面前裝得委屈的樣子,你倒是敢欺負我,你們現在還指望我呢,你說話放屁給我想好了!” 兄弟兩個剛走下兩段樓梯,聽見身后的動靜彼此對視一眼,二子聳聳肩,兩人一路下樓。老式宿舍樓不隔音,已經有鄰居出來張望了,兄弟倆自顧自開車離開。 第二天,沈文清獨自來的。老爺子去世是大事情,殯儀館花圈遍地,方冀南和沈文清兩家人都早早到齊了,以家屬身份出席。沈文清來的比較早,追悼會甚至都還沒正式開始她就來了。 沈文清穿了一身黑色衣服,胸前戴了朵外面工作人員給她的小白花,跟著一波早來的人進來。別人都會排隊鞠躬,而她跪下磕了三個頭,第三個頭磕下去,便趴在地上放聲痛哭,老半天沒動。 馮妙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大子二子便走過去,一左一右把她攙扶起來,帶到后邊休息的地方去了。 兄弟倆很快回來,沈文淑低聲問:“走了?” “沒走,她說坐一會兒,在這里陪陪爺爺?!贝笞拥?。 “隨她吧,”沈文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br> 大家都忙,沈文清也不知什么時候走的。幾天后送老爺子回老家安葬,她也來了,加上方冀南一家、沈文淑一家,專程把老爺子送回故鄉安葬。 方冀南一家五口,沈文淑一家連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和孫子八口人,沈文清自己一個人。馮妙原本還擔心沈文清路上生事不好相處,倒也沒生什么事,一路上也沒怎么說過話。 葬禮結束后,一行人當晚住了下來,方冀南趁著三個子女都在,便把老爺子的遺產和后續安排一并說了。 老爺子一輩子其實也沒什么財產,房子是國家給他養老的,方冀南決定回去就歸還給國家。 另外老爺子統共只留下十幾萬塊錢的存款,事實上這個錢一直在方冀南手里,馮妙借過十萬又還回去了。老爺子的遺囑,給沈文淑已經結婚成家的兩個大孩子一人一萬,給還在上學的老小留了兩萬,給丫丫留了兩萬,剩下八萬多,平分給了兩個孫子。 沈文清默默地也沒說話。她這幾天大部分時間就是這樣沉默不言語,大約也因為沒人能跟她說上話吧,馮妙自覺跟她保持距離,沈文淑跟她多年不和,其他子女晚輩又跟她不熟。 一行人從老家返回之后,下了飛機以后方冀南和沈文淑兩家人便不同路了,各自分開坐車。人多擠不下,方冀南的車來接他,便和馮妙帶著丫丫坐一車,大子和二子自己開車走。 “大姐你怎么走?”方冀南問了沈文清一句。 “我自己坐車?!鄙蛭那宓?。 “大姑,機場大巴還要等,我車上還有位子,你上來,我們把你捎帶到城內?!倍拥?。 方冀南還真有點小意外,心說這小子什么時候對他大姐這么好心了,便看看兩個兒子道:“那你們把大姑捎帶回去?!?/br> 二子開車把沈文清送到她小區門口,停下,看著她拿東西下車。 沈文清下了車,遲疑了一下道:“你們不進來坐坐?” “不了,挺忙的?!贝笞诱f。 沈文清點點頭抬腳想走,二子卻忽然叫住了她。 “對了,大姑,”二子隔著車窗說道,“忘了跟你說了,我現在還是個律師,有證的,你要是哪天回過味兒來了,想打個離婚官司、不孝贍養官司之類的,可以來找我,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我不收您律師費?!?/br> 說完也沒管沈文清的反應,發動車子走人。 開出一段大子回頭看了看,沈文清已經慢慢轉身往里走了。 “你還真打算多管閑事?”大子道。 “管管也行?!倍余偷?,“闞家人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憑什么讓他們這么啃?一個也別想好過,她退休工資讓她自己留著不行嗎。她要是不跟闞家人攪和一起,爸還少cao點心,你沒看爸爸一直暗地里留意著呢?!?/br> “爸那主要是擔心闞家人生事端,他們作死,人家說是我們家親戚?!贝笞拥?,“我覺得她不大可能離婚,她這個年紀,你還指望她覺悟呢?” “覺悟不一定有,但是形勢比人強,”二子說,“你信不信,她現在還能忍,是因為她還沒到真正的難處,她退休工資不低,日子還湊合得下去,要是哪天她病了老了、要人端屎擦尿伺候了,你說闞家人會怎么對她?就她那種人,歸根結底最在乎她自己,到時候她只要還神志清楚,你只要適當推一把,給她個助力,她自己就恨不得治死闞家人?!?/br> “那時候闞家人就該好看了。然后咱們這位大姑,就得指望咱們了?!?/br> 二子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拉長語調說道,“小時候她怎么欺負mama,到那時候,我讓她看著mama臉色過日子,我讓她欺負我媽!” “……”大子笑了下,用力拍了他肩膀兩下,什么話也沒說。 作者有話說: 大子:弟啊,盡在不言中。 第114章 熊孩子有多熊 也不知是二子點燃了火種, 還是沈文清覺得有弟弟和侄子撐腰底氣足了,反正回去以后婆媳倆就大鬧一場。 鬧得還挺嚴重,沈文清進了醫院, 兒媳婦回了娘家,動靜太大都傳到方冀南耳朵里了。 起因居然是跟老爺子的遺產有關。大概就是沈文清的兒媳得知老爺子留了十幾萬塊錢的遺產,沒給兒女,而是留給了孫子、孫女和沈文淑家三個外孫、外孫女,只有他們家一分錢也沒拿到。 沈文清的兒媳婦原本還指望著婆婆這次去參加葬禮, 能趁機跟沈家重新搭上關系, 沾沾光,起碼也撈點什么好處什么的, 結果什么好處也沒撈到,別人都分到遺產了, 唯獨他們家一分錢都沒有。 所以這兒媳婦心里就特別不平衡,陰陽怪調把沈文清數落一頓, 說沈文清沒本事沒能耐, 爭不來, 連沈家瞧不起人欺負他們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沈文清那個脾氣,本來心里就不痛快, 讓兒媳婦這么一頓數落謾罵,哪里能忍得了, 吵起來了。 兩人從爭吵發展到撕扯起來,闞志賓父子怕兒媳婦離婚,當然也不會向著她,兒子拉偏架, 闞志賓袖手旁觀, 沈文清吃了虧, 氣急之下把一碟辣椒醬砸在兒媳婦身上,兒媳婦端起桌上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湯就潑她身上了。 湯倒不是guntang,初夏的天氣里衣服穿的不多,沈文清身上有些紅腫燙傷,但是架不住沈文清那個氣性大,活生生氣的,當場就氣得厥過去了,闞志賓父子倆才荒神,手忙腳亂進了醫院。 大子因為爺爺去世請的假,還在家里沒回去,聽到這事的時候就問二子:“你不去給個助力?” “感覺火候還不太行?!倍拥?。 方冀南板著臉問:“你們兩個打什么啞謎呢?” “沒什么啊?!倍?。 方冀南瞥了倆兒子一眼,琢磨這倆小子一準又背著他沒干什么好事。 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破窗效應,沈文清婆媳倆從吵架發展到動手,動手一次之后就會有第二次。這次動手之后,沈文清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檢查發現還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乳腺增生、乳腺纖維瘤、zigong肌瘤,內分泌失調。 醫生給她總結了一下,說你這些毛病,都是女同志情緒不好、長期生氣導致的。 所以醫生就跟闞志賓說,這些毛病不能生氣,一方面建議家里人讓著她、保持心情舒暢,一方面建議盡快手術。 沈文清有醫保,住院手術能報銷一部分,可是肯定也得自己花一部分,兒媳婦那邊回了娘家還沒回來呢,兒子去接了兩回了,不回來,說婆婆住院是倚風作邪,裝的,故意拿捏她。 兒子接不回媳婦就有點埋怨沈文清,也不到醫院來照顧,都推給闞志賓,讓闞志賓一個人照顧。 手術的事沒人做主,闞志賓跟醫生聊了半天,疼錢又怕伺候病人,不同意她手術,讓回去吃中藥保守治療。 沈文清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兒媳婦在娘家住了一星期。其實她兒媳婦上四十歲的女人了,孩子都十幾歲了,真離婚可沒那么干脆,只不過想拿捏婆婆。一星期后婆媳倆各自回家,沈文清心里氣不過,就去單位申明說以后退休工資她自己來領,不許她兒子代領,兒子來要錢,沈文清就故意不給,想拿捏住兒子和兒媳婦。 自然又掀起下一輪矛盾,婆媳倆整天鬧得雞飛狗跳,兒子也跟著鬧,原本安心啃老的小日子,你忽然不想給他啃了,這日子還怎么過呀,更叫沈文清心冷的是闞志賓只會袖手旁觀,半點也不幫她,甚至還埋怨她兩句。 天長日久這日子誰也受不了,沈文清弄得渾身戾氣,一次次大鬧之后,用二子的話說沈文清總算回過味兒來了,回過味兒的沈文清一想,憑你們也敢欺負我,我還有娘家,我還有侄子呢。 一晃到了95年年底,丫丫都讀初一了,星期天,沈文清一大早跑到馮妙家來了,黃阿姨開的門,見是不認識的人,問了一句:“請問你找誰呀?” 四合院這邊沈文清是生平第二次來,上一次來可都有年頭了,就是來道歉結果把張希運摔傷那次,她也不認識黃阿姨,擔心自己找錯了,遲疑地問:“這是不是方冀南家呀?” 黃阿姨也遲疑了一下,畢竟方冀南身份有些不同,平常也會有一些跑來走動拉關系的熟人訪客,一般都會被技巧地拒之于門外,于是黃阿姨又問:“你到底找誰呀,有事嗎?” “我、我找方冀南,找二子,”沈文清說,“他們誰在家,你去說一聲,我是方冀南他大姐?!?/br> 黃阿姨在馮妙他們家也好幾年了,多少知道馮妙跟這位大姑姐不往來,就說:“一大早都出去了,就只有丫丫在家,小孩還在睡覺呢,要不你在這等等,我去喊一聲試試?” 沈文清一聽無奈了,丫丫跟她更不認識,就只有老爺子去世的時候見過,那小丫頭連話都沒跟她說過。 “他們這么早干什么去了,什么時候能回來?” “方先生陪馮老師逛市場買菜去了,好不容易熬個星期天,他們去轉轉,方迅早晨跑步鍛煉去了?!?/br> “你是家里的保姆?”沈文清說,“那我進去等一會兒?!?/br> “這……”黃阿姨為難了一下說,“你看我也不太認識你,以前從來也沒見過,主人都不在家就一孩子在家,我也不好隨便放人進來呀?!?/br> 沈文清氣結,看著黃阿姨關門進去,便只好站在門口等,一邊心里盼望著別是那兩口子先回來,盼著二子先回來吧。 等了好一會兒還真如她所愿,二子先回來了。沈文清頓時見了親人一樣,沒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一把拉著二子說:“二子,你快幫幫大姑,我要離婚?!?/br> 這次促使沈文清下定決心要離婚的原因,其實原本是一件小事,沈文清不是乳腺增生和纖維瘤嗎,她那個已經比較嚴重了,家里卻始終認為是小病,不支持她手術,大半年來一直斷斷續續吃中藥,專門弄了個藥壺熬,然后昨天下午她兒子來要錢,沈文清沒給,說她吃藥看病都沒人給她錢呢,吵了起來,她兒子一腳把廚房地上的藥壺踢翻了。 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文清提出離婚,闞志賓還不答應,離了他住哪兒啊,兒子啃老啃地好好的,沈文清突然把他們家踹了,他當然不劃算。 二子現在忙他的廣告公司,其實還真沒時間親自給她打官司當律師,但是沒關系,他一法律系畢業的學生,最不缺的就是這方面的同學朋友熟人,再說那還有肖微呢。 方冀南和馮妙知道這事的時候熊孩子已經運作得差不多了,讓沈文請去法院起訴離婚。肖微跟馮妙聊這事的時候,開玩笑的口吻說,她這個離婚案只在所屬區的基層法院審理,結果連他們高院都聽說了,六十五歲老太太起訴離婚,還專門請了個以刁鉆出名的離婚律師,在這個年代就挺轟動的。 其實他們這個離婚案真不復雜,單純家庭矛盾,夫妻感情早八百年就破裂了,又沒什么財產好分割,沒多少積蓄,房子是公家的,幾個回合闞志賓就敗下陣來,同意離婚了。沈文清揚眉吐氣跟闞志賓說,趕緊拿著他的個人物品從她房子里滾蛋。 判決離婚的隔天下午,沈文清哭哭喊喊打電話給二子,說闞志賓不肯痛痛快快搬出去,她兒子兒媳婦也跑來了,賴在她家里不走,鬧起來了。 二子一聽,放下電話就帶著李旭去了。 闞志賓不搬的理由主要是沒地方住,他單位的房子統共五十幾個平方,筒子樓,這在當時的平均住房條件下就算挺不錯了,兒子兒媳一家三口住著,根本不讓他搬回去,大概就想賴在沈文清的房子里繼續住著,或者讓沈文清答應點兒什么條件。這個年代這種家務矛盾,報警派出所都不好管,找婦聯,調解。 然后二子去了,二子打人、李旭壓陣,總算讓二子找到機會了,甩開膀子把闞志賓父子一頓胖揍。 這小子從小打架打出來的經驗,他只揍人,他一不傷人二不下狠手,哪兒痛打哪兒,小區里一堆人圍觀,報警派出所都不好管,人家娘家侄子來給姑姑撐腰,家務矛盾。 沈文清的兒媳婦看著男人挨打,在旁邊急得跺腳哭喊,沖著沈文清吼:“你還真看著你兒子被他打呀,你個死老太婆,你想想清楚,他是你親兒子,你就這一個兒子,還得指望他給你養老送終呢,等你死了看誰管你,看你兒子還管不管你,你死了扔給狗吃!” 沈文清對闞志賓和兒媳婦是恨之入骨,大約對兒子還有一點舍不得,氣得拍著腿哭訴:“我還指望你們以后管我,你們現在就不管我,沒良心的白眼狼,現在就虐待我,我就這一個兒子,這些年我為了他,我哪里對他不好了……” 二子把人打完了,舒坦了,安撫沈文清道:“大姑,你要非得讓他給你養老送終那就讓他送,他為人子女憑什么不履行義務?不行你就再去法院告他不養老,跟他要贍養費,你養他這么多年,等你老了他就該給你送終盡孝,他敢說個不字,有的是法子收拾他?!?/br> 沈文清長出了一口惡氣,立刻動手把闞志賓的東西一股腦往外扔。 總算把闞家人趕走了。 就像二子說的,現在沈文清眼里二子就是她最親的親人,得虧還有侄子給她撐腰。二子就跟她說,以后退休工資一定要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堅決不能再給她兒子一分。 “你給他一分,他下回就會來要一毛,有一就有二,為了你自己晚年生活,一定記住了?!倍诱f,“大姑,人不心疼自己就沒人心疼你,你以后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爸說等過了這陣子,就安排你把手術做了,到時候給你請個護工,怎么就非得指望你那個白眼狼兒子?!?/br> 二子:“你看看你受的這個罪,就為了讓他將來給你送個終?值得嗎,你既然在乎,不就這點事嗎,就讓他給你送終好了,到時候保證給他安排妥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