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文里的短命親媽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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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開,你別碰我!” 方冀南卻越發用力摟過來,好心情地壓根沒當回事,他真沒覺得有什么異常,小媳婦臉皮薄,他又正當需索無度的年齡,哪次她不是忸忸怩怩的。 “放心吧,有套?!狈郊侥仙陨酝nD,伸手去枕頭下摸索,“不會懷上的?!?/br> 馮妙磨牙,這只是懷不懷上的事情嗎? 再說萬一,萬一呢?想想自己“短命前妻”的狗血宿命,馮妙趁著他一手還在淅淅索索找東西,一抬頭,張嘴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方冀南嘶了一聲,輕而易舉壓制她:“我的乖,你屬狗的呀?” “你能不能學會尊重我!”馮妙恨聲道,“方冀南,你要是再這樣,我是真心不想跟你過了?!?/br> 方冀南動作一滯,頓了頓,聲音里帶著幾分薄怒質問:“馮妙,你說這什么屁話,你給我說清楚!” “說什么清楚?” “怎么叫不想跟我過了?”方冀南聲音透著幾分咬牙切齒,“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是我名正言順娶的媳婦,孩子都兩個了,從你十四歲我來到你家,結婚三年也和睦恩愛吧,你這會兒說這個什么意思?是我哪里不好了,還是你有別的什么心思了?” 那口氣越說越委屈控訴,簡直有幾分怨婦妻子質問丈夫“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的味道。 馮妙窒了窒,好一會兒,索性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明明說過,兩口子你也應該尊重我?!?/br>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方冀南,“兩口子上炕滾被窩,我是不是還得先打個申請報告,先問問媳婦我今晚能不能睡你?” 馮妙:……一口老血! “馮妙,這話你不是頭一回說了,你這陣子,動不動陰陽怪調,整天不冷不熱的,我是你男人,有一個月了吧,你說不要,我就得忍著,這會兒莫名其妙又跟我生氣。你去問問,誰家男人這么窩囊,誰家女人敢這么作的?” 他說著說著,稍不留意音量就高了,自己閉嘴停住,伸手粗魯地一推,壓住她,看樣子打算就地正法,立刻再行使一次夫權。 身下的人不再反抗,任由他,靜靜地沉默,然后,黑暗中靜靜的一聲抽噎。 那抽噎聲輕輕細細地傳到耳中,方冀南立刻就萎了。 第14章 認慫 “……” 方冀南翻身躺平,頓了頓,一手摟著她,軟著嗓子哄,“別哭了,我還真能把你怎么著呀?!?/br> “你,你欺負我?!彼@一說馮妙卻越發委屈。 你說日子好好的,覺醒之前她已經習慣了當個溫順快活的小媳婦,就像陳菊英說的那樣,嫁了人都沒出自家院子,沒有婆婆拿捏、沒有小姑子拌嘴,方冀南對她也恩愛。誰愿意這樣啊。 心里其實也難受。 “你,你欺負我?!瘪T妙抽抽鼻子控訴,“你仗著自己是男人,你欺負我,嗚嗚……” “祖宗,別哭了行不行,”方冀南噎住,“我什么時候欺負過你了?!?/br> “反正你就是欺負我?!瘪T妙索性放任情緒哭給他看。 方冀南百般無奈,趕緊拍著哄。 “怪我,我不好,我欺負你,”他嘆氣,憋著氣輕聲哄勸,“咱不哭了行不行,大過年的,長輩們可都在那屋呢,回頭讓爹娘聽見,我真是有嘴說不清了?!?/br> 馮妙被他抱著,,把頭抵著他胸口,輕聲抽噎。方冀南陪小情又哄又勸,好容易她停下了。 “那你認打認罰?”她抽抽鼻子問。 “姑奶奶,這還得認打認罰的?” “隨便你,行吧?”方冀南說著一頓,警惕地問道,“先等一下,怎么打,怎么罰?” “罰你一個月睡地上?!?/br> “……”方冀南,“那我認打,你打吧?!?/br> 馮妙:“認打,你也一個月睡地上?!?/br> “祖宗哎,你來真的?”方冀南停了停,認真道,“會凍死人的?!?/br> “那你睡一個月炕尾,”馮妙,“從中間分開,不許超過界限。叫你以后不敢隨便欺負我?!?/br> “……”方冀南,“憑什么,你還是不是我媳婦?” 馮妙知道跟這貨來硬的壓根沒用,抽抽鼻子說:“你要還當我是你媳婦,心里疼我,那你就聽我的?!?/br> “聽你的就不能碰你?”方冀南噎著慌,“那還叫什么兩口子?” “……我怕懷孕?!瘪T妙找了個也是理由的理由,緩了下語氣柔聲道,“你別跟我說用套,我不信,誰知道真管用假管用?我跟你說,我做夢我現在懷孕了,然后就難產死了。我從小做很多夢都很靈的,我現在想起來都害怕,怕得不行,你要是心疼我,那你就忍一陣子,等我什么時候心里順過來,不害怕了?!?/br> 她推推他,委屈央求的口吻:“冀南哥……” 方冀南:“……” “你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做夢你也信?” 馮妙:“可是我害怕呀。你要是不想聽,不管我死活,那你隨便吧。反正我也抗不過你?!?/br> “冀南哥……”她委屈的聲音道,“你老是說我比你小,那你就不能讓讓我呀?!?/br> “……”方冀南忍著氣磨牙,“一個月是吧?” “對?!?/br> “行,老子順著你?!狈郊侥夏パ?,“但有一條,你以后有事就老老實實跟我說,不許再跟我作,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停了停,他語氣認真起來,“馮妙,你是我媳婦,嫁給我就是我的人,兩口子吵架,你哪怕學村里那些個潑婦,鬧也好、罵也罷,你就是真生氣打我兩下,私底下也沒啥,就是不許把離婚掛嘴邊上,氣話也不行?!?/br> 馮妙默默沒吭聲。 要是沒覺醒,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她大概跟許多農村婦女一樣,怎么也不會說出離婚二字,甚至哪怕他提出離婚,她大概也死活不肯離那種。 馮妙靜靜被他摟在懷里,胳膊推推他:“那你還不去炕尾?!?/br> 方冀南摟著人紋絲沒動:“明天開始算?!?/br> 半晌,他幽怨地嘀咕:“早晚讓你弄出毛病來?!?/br> “女人真難伺候?!?/br> “慣的你?!?/br> “弄出毛病來,我看你還怎么使?!?/br> 馮妙:“……” 碎碎念他還沒完了是吧?馮妙索性一伸手,把他嘴給拍上了。 方冀南捉住她的手,沒再動作,兩人就那么安靜地躺著。 一時間靜謐安詳。 堂屋那邊隱約傳來談笑聲,也不知誰說了什么,忽然響起一陣哄笑。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馮妙動了動,他們小兩口一直躲在這屋總不好。 她糾結地跟暖被窩抗爭了好一會兒,摸索著棉襖想要披衣坐起,方冀南一伸手把她捉回去,又塞回被窩里。 “干啥?” “去那屋啊。長輩們都守歲呢,回頭又要說我們了?!?/br> “別去了,有什么呀,自己家人?!狈郊侥献炖镎f著,抱著她掖掖被子,又躺了會兒,不情不愿地摸到手電筒,拿起枕邊的手表看了看。 “快三點了。你說我這什么命?!彼J命地嘆氣。 馮妙不接茬,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糾結著要不要起來。 “你睡會兒吧,我去,我去行了吧?!狈郊侥险f,“瞅你這又哭又鬧的,去了那屋再讓誰看出來。你再睡會兒,反正年初一就是吃飯的活兒?!?/br> 方冀南又賴了會兒,故意嘆著氣,不情不愿地放開她,爬出被窩,穿好衣服去堂屋。 爺爺和馮福全兄弟三個正圍坐火盆抽老煙袋,滿屋子嗆人的煙火味兒,方冀南笑著叫了聲“爺爺”,趕緊去炕上找倆兒子。這么大的煙味,小孩子可不行。 沒有。 “抱我們那屋睡了?!标惥沼⑿÷曊f。 方冀南放心了,為岳母的體貼心里窘了下,忙笑道:“那啥,我喝多了,這酒真杠,七葷八素睡到現在,馮妙照顧我大半夜都累壞了,我叫她在那屋歇會兒。以后可不敢這么喝了?!?/br> “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倍逍Φ?,“你別跟你三叔喝,他以前,二鍋頭都論碗的。你跟你爹喝,他喝酒論瓶蓋?!?/br> 馮福全嗤笑一聲:“誰喝酒論瓶蓋?冀南跟你二叔喝,他二兩就倒?!?/br> 時下鄉村并沒有“跨年”的概念,都沒幾家有鐘表的,也沒那么多鞭炮煙花可以玩兒,所以除夕夜就是一家人整夜的圍爐守歲,直到東方欲曉,迎著第一抹朝霞放幾個鞭炮,新的一年就開始了。 又閑坐聊了個把鐘頭,凌晨六點過后,東方天際開始泛白、冒紅,方冀南去叫醒馮妙,馮躍進帶著倆堂弟跑去院里放鞭炮。 小輩們放完鞭炮,紛紛跑進屋給爺爺磕頭拜年,農歷1975來到了。 大子二子也得了幾張毛票的壓歲錢,作為家族目前唯二的第四代,他倆最占便宜,爺爺給孫子孫女們一人五毛,也給了他倆每人五毛,姥姥姥爺給了五毛,然后二叔三叔也一人給了兩毛。 二子人小,啥也不懂,陳菊英給他把錢卷一卷縫在帽子上,大子卻認得錢了,屁顛顛拿著幾張毛票,跑來給馮妙看。 “爸爸,”小財迷認定了磕頭就給錢,跑到方冀南跟前咕咚跪倒,撅著屁股磕了個頭,然而穿得太多,磕下去愣沒爬起來,吭哧吭哧小身體一歪,圓滾滾地滾到地上了。方冀南把他拎起來,也給了他一張五毛票子。 然后小財迷就跟在馮躍進屁股后面追,要錢,馮躍進被他纏得沒法子,硬是找了兩個一分的硬幣給他。 馮躍進:“喏,小大子,別人都給你一個錢吧,二舅給你幾個?” 大子看了看,伸出兩根手指頭對應了一下:“兩個?!?/br> “兩個,所以二舅給的多,二舅最疼你吧?” 還真把小孩忽悠住了,小財迷拿著兩個錢,傻樂。 熬了一宿,白天還不能睡,忙著走動拜年。爺爺在村里輩分高,又是德高望重的老隊長,子侄晚輩都會來拜年,大半個村子都姓馮,拜年的晚輩都是成群成群地來,很是熱鬧。 吃過早晨的餃子,馮福全兄弟仨便帶著兒子侄子們,出門去村里走動拜年了。方冀南不姓馮,他也不算招贅的,所以拜年磕頭這樣的活動爺爺都沒讓他去過,包括大子二子,也只給自家的長輩磕頭。 方冀南就留在了家里,堂屋拜年的人你來我往,他回到西屋,馮妙正兩手攏著袖子、靠著棉被卷打盹兒,二子坐在她旁邊,咿咿呀呀地玩兒。 方冀南走過去,把一卷東西丟在她胳膊上。 “給你?!?/br> 馮妙睜眼看了看,挑眉,眼神詢問他:干嘛? “給你壓歲錢?!?nbsp;方冀南笑起來,心情居然還不錯的樣子。 馮妙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