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里的她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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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種直覺,郁馳越也許是理解她的感覺的。 這讓她心里一陣空落落的不安,好像站在高處,視野開闊,景色極美,卻隨時擔心下一秒就要墜落。 ** 傍晚,郁馳越帶著月初霖回了酒店。他來s市,除了帶她散心,還要參加一場商業酒會,見幾個即將達成協議的合作商。 酒會就在今晚,他早早約了造型師地月初霖做簡單造型。 禮裙、首飾和鞋都已經挑好了,一身暗紅色長裙配項鏈和一雙緞面高跟鞋,婀娜美艷,風情搖曳。 郁馳越看得移不開眼,盯了好半晌,才強迫自己扭開頭,挽著她下樓,開車去會所。 算是一場行業間的酒會,來的幾乎都是上下游幾個產業的同行,互相之間多少都有生意上的往來,因此,交談之間,很自覺地便帶上各種消息和暗示。 月初霖盡職盡責地跟在郁馳越身邊,扮演著花瓶的角色,但凡有人用驚訝的目光看她,也依舊保持大方得體的笑容。 只是,郁馳越的身份太受歡迎了些,想上前同他私下交談的人實在太多,月初霖看了看,只得自己找了個地方,一邊喝酒,一邊吃蛋糕。 在場也有不少和她一樣百無聊賴的女人,互相聊了幾句,又不大熟悉,便很快安靜下來。 她吃完一塊蛋糕,轉頭看一眼還在同一個年紀略長的男人交談的郁馳越,干脆拿起手包,走到露臺邊點了一支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這家會所設在某高檔小區內,使用了恒溫恒濕技術,正月里也溫暖如暮春,連身邊的墻,靠上去的時候,也帶著些許溫度。 只隔著一道虛掩著的玻璃門,里面的交談聲便低了大半,倒是露臺欄桿幾步外的樹叢里,似有潺潺的流水聲。 煙抽得差不多了,可月初霖并不想太早回去,依然靠墻站著,只當是醒酒。 方才喝酒的時候腹中空空,現在后勁上來得也快,她覺得臉頰微微發熱,腦袋也隱隱有些漲。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江承璟打來的電話。 “終于回國了!初霖,有空不?出來喝酒?!?/br> 月初霖抹了把泛紅的臉頰,笑著拒絕:“不了,我不在p市,下次吧。你的相親怎么樣?是不是又被你氣走了?” 她還沒忘記,除夕夜的時候,他還跑去了夜店。 “那倒不至于,這回這個,也是個愛玩的主,你猜怎么著?除夕我居然還在夜店里碰見她了,比我還浪!這不,說好了,回國之后繼續各走各的路,就當沒見過面?!?/br> “這姑娘有意思,聽起來竟然和你有點般配?!?/br> “可別,jiejie,饒了我吧?!蹦穷^的江承璟趕緊求饒,隨即話鋒一轉,“說起來,你難道不也是這樣的?照這個道理,你和我也挺配的?!?/br> 月初霖腦袋有些發懵,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只好道:“不對不對,我不可能和你相親?!?/br> 那邊沉默片刻,很快道了聲“也對”。 “不過,初霖,說起相親,我得提醒你一句?!苯协Z忽然嚴肅起來,“郁馳越,他的身邊,一定早就有門當戶對的女孩,只等著到了時機,便會結婚?!?/br> 月初霖忽然停頓一下。 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哪個能完全在自己的婚姻上做主的? “我知道?!?/br> 她低低應一聲,仰頭看著因為陰雨而灰蒙蒙的夜空。 “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將來受傷。不過,你總是最清醒冷漠的那一個,我的提醒很可能是多余的?!?/br> 月初霖無聲地彎了彎唇角,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樣的感受。 “倒也不多余,至少……證明了你還有點良心?!?/br> “喂!月初霖,說話要負責任,我平時難道沒良心了嗎?” “開玩笑的?!彼鋈灰舱J真起來,“江承璟,謝謝你的提醒。我現在,還是清醒的。當初我告訴過你,選擇他,是因為他站得高,擁有的東西太多,一定不會為了感情而沖動。等到那天……我自己走就好?!?/br> 她始終覺得,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心里總有個價值尺度,用來衡量每一件事到底值不值得賭一把。 如之前那個姓邵的,愿意花十萬一個月包養她,可見她的價值便是十萬,遠比不上他的妻子。 而他的妻子,又遠比不上他自己的無恥欲|望。 再比如紀與辭,愿意像對正常女人一樣對她,先追求,再表白、戀愛,最后修成正果,這是他心里的尺度,最大的限度,也僅止于此。 她終歸是比不過他自己和家人的體面的。 這樣的事,她經歷過太多了。每一個人都看似珍視她,可實際上,她對他們來說,并非他們以為的那么重要。 她早就厭倦了這種感覺,被捧起,再被放下。 而郁馳越,他比她過去的任何一個男人站得都更高。 在他擁有的財富和地位面前,她的價值實在不值一提,更別提撼動他那顆冷冰冰的心。 他雖在她面前時常像個幼稚的孩子,可大多數時候,卻是個冷靜、沉穩、理性、清醒的人。 她相信他,大事面前,絕不會有半點動搖。 “你——”電話那頭似乎有些糾結,“算了,只要你別受傷就好?!?/br> 月初霖覺得情緒莫名有點低落,掛斷電話后,本想再抽支煙。 可手包的搭扣剛剛打開,她又猶豫一瞬,到底忍住了,重新扣了回去。 陰沉的天空不知怎的,慢慢飄起細雨,如密密的軟針,撲進露臺里,扎在她身上。 她后退兩步,卻總也躲不過這一陣鋪面的雨絲,只好轉身推開玻璃門,重新走進會場。 只是,才踏進去一步,她便驀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那雙眼冰涼如終年積雪,空洞似幽暗深淵,就這么無聲地望著她。 第34章 月初霖愣了一下,?隨即像沒事一般,轉身重新掩上玻璃門,問:“談完了?” 郁馳越薄唇緊抿,?沒回答她的話,?面無表情地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沒說,?轉身便走。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話。 月初霖無所謂地拿著手包,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會所。 一路無話,?一直到上了車,兩人并排而坐,也各自望著窗外。 只是,郁馳越冷著臉,隱忍怒氣;月初霖卻面色平和,自在不已。 司機坐在前排,敏銳地察覺氣氛有些不對,?趕緊悄悄將車載廣播打開,讓主播甜美的聲音充斥在車廂里,掩蓋僵硬的氣氛。 已經到了假期的尾巴,s市路上的車也漸漸多了,進城的高架上,?一排一排的車,?宛如早晚高峰的時候。 車速被大大降低,走走停停,即使司機開得再穩,?也讓人覺得有些煩躁。 郁馳越捏了捏眉心,干脆拿出平板開始看文件。 月初霖則雙腿交疊,拿著手機看法語新聞,?在心中快速翻譯。還有兩天就要開始工作,她得盡快進入狀態。 真正進入市區,行人雖多,車反而少了。 一路暢通無阻,總算在酒店門口停下。 郁馳越繃著臉,飛快地推門下車,又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快步走進大堂,連服務員的問候都沒理會。 倒是月初霖,不慌不忙地和司機道別,又同服務員點頭打招呼。 進了電梯,再沒有旁人,她雙臂環抱,轉頭看著他:“又生氣了?” 郁馳越低垂著眼,也不看她,只冷冷道:“沒有?!?/br> 話雖如此,臉色卻一點也不好。 月初霖已經學會十分熟練地分辨他在各種情況下的冷淡臉色,生氣還是愉快,一目了然。 她自動忽略他剛才的否認,出了電梯,又問:“鬧什么別扭?是聽見我剛才的電話了?” 郁馳越腳步一頓,隨即走得更快,并不想解釋,更不想爭論,因為他心里知道,都是沒結果的事。 除夕那夜聽到的話,已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當日沒有拔除,反而被埋得更深。 而剛才那一下,這好像一把錘子錘在那根刺上,直接將它釘得更深。 她的態度在意料之中,卻總又出乎意料地讓人心寒。 “聽見了又怎樣,與你無關?!?/br> 月初霖皺了皺眉,脫口道:“郁馳越,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郁馳越才按到門把手上的手忽然一僵,像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一般。 能把手上的那只手慢慢收緊,五指關節蜷曲,微微泛白。 “你想多了?!?/br> 他丟下一句,隨即猛地打開門,快步進去。 月初霖在門口站了片刻,望著他的背影,目光復雜。 晚上睡覺的時候,郁馳越難得沒碰她,安安靜靜躺在一旁,仿佛要和她保持距離似的。 月初霖通通沒放在心上,也干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入睡。 誰也不比誰有耐心。 到了第二天,更是有了一層怎么也捅不破的隔膜。 郁馳越忙得很,不到中午就出去了,沒時間帶著她吃飯、游玩,只呼喚司機隨時供她差遣。 月初霖沒受什么影響,自己一個人坐車去城隍廟吃了小吃,甚至拍了風景照發朋友圈。 整齊的九宮格底下,是上百條點贊和幾十條評論,她一一回復,卻就是沒像過去那樣發給郁馳越。 郁馳越當然也沒有任何動靜。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晚上的飛機抵達p市,也依舊沒有半點緩和。 分別的時候,郁馳越沒讓司機接,自己開著車將月初霖送到小區門口,又一言不發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