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猛虎依人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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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些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但如此解釋倒也說得通,青佩不疑有他,出去為趙曦月張羅了起來。 趙曦月望著青佩透著沒心沒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銅鏡之中面色如常地為自己拆頭發的行露,低聲囑咐道:“今晚的事,也不必告訴青佩知道?!毙新饵c頭應下:“殿下放心,奴婢明白其中的厲害?!?/br> 拆了發髻,簡單地泡了個澡,又換上了干凈舒適的寢衣??僧斱w曦月躺在溫暖的大炕上時,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她的腦海中,全都是今夜與良妃的對話。 原以為四公主的事已夠讓她頭疼了,沒想到良妃的一番話,竟讓她難得的有了晴天霹靂之感。誰能想到溫柔如水的良妃娘娘,居然是個暗藏鋒芒、城府深沉之人? 她能怎么辦呢? 趙曦云的事她能同趙曦玨商量,能同謝蘊商量,再不濟,她父皇總不會眼睜睜地瞧著四公主被人欺負至此。但那人卻是她六皇兄的生母??!父皇雖不曾同她提過對良妃的看法,可她看得出來,父皇每次同良妃說話時的態度都是輕松自在的,那樣的神情,是她在其他妃子處不曾見過的。 若是據實已告,良妃干涉朝政,結黨營私,還想謀取皇位,哪怕此事趙曦玨不曾知曉,哪怕父皇當真有意將趙曦玨立為太子,等著他的都將是貶為庶民或是牢獄之災。更有甚者,便是身首異處。 自古皇權更替多有血腥慘案,葬身于皇位之下的人不計其數,并不差趙曦玨與良妃。 正如良妃盤算的那樣,她不可能將趙曦玨的未來葬身于此。更何況這些年趙曦玨行事不曾避諱她是否在場,對于他所謀求的位置,她心中早就有數。但是趙曦玨也好,她也好,她們都沒有想過利用父皇對她的寵愛去堂而皇之地干涉父皇對繼承人的判斷。 因為她們之間就是平平凡凡的兄妹之情,沒有政治,沒有利益。趙曦玨能在那場刺殺中為了她不顧性命地挺身而出,只因為他是她的哥哥,如此而已。 可良妃卻將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成了一場交易。 她的未來,皇后的未來,柳家的未來,都成了這盤賭局中的籌碼。 趙曦月將自己埋進錦被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次來阻斷自己想要砸東西的沖動。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良妃的未來如何她并不放在心上,但趙曦玨的未來,她無論如何都要牢牢守護住,誰都別想破壞。 他親娘都不行! 第九十三章 盡管如此,?可還沒等趙曦月在炕上翻來覆去地想清楚該如何處理此事,外頭的天卻已是漸漸亮了。她平躺在炕上,門外有人來回走動和細語聲清晰可聞,?仿佛是在提醒她已經錯過了休息的機會了一般。 片刻之前還精神地能放聲高歌的大腦,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清晰地睡意成片地涌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天亮了,?她困了。 卻還是得強打起精神爬起來穿衣洗漱。如今她倒是能體會到些許朝堂上的大老爺們日日殫精竭慮cao勞到半夜,還要守著時辰早起早朝的痛苦了。望著鏡子中眼下染著淡淡青色的少女,?趙曦月有些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就連青佩都瞧出了她的不對勁來:“殿下昨夜可是沒歇息好,?眼下青地厲害,得幫您上些香粉遮一遮?!?/br> 趙曦月點了點頭,?隨口敷衍道:“換了個睡覺的地方,有些認床?!?/br> 她自幼養尊處優,?哪怕是那幾年被皇后冷待,?在這生活上也不曾受過半分虧待,?認床這個借口聽起來還怪真實的。 青佩聽罷后不疑有他,?反而應和道:“奴婢過去也曾聽說過有的人只能在自己睡慣了的地方才能睡著,?只是不曾遇見過?!币娳w曦月半合著眸子一看就是困極了的模樣,?又有些擔心,“聽太后娘娘跟前的姑姑說,今日一整日都得在佛前聽方丈說禪?!?/br> 那些長篇大論的佛理,平日里聽了也就聽了,?可照著趙曦月眼下這幅困得眼皮直打架的模樣,?萬一在佛前睡著了,那可是大大的不雅。 太后最敬佛祖,若是佛前失儀,就算那人是趙曦月,恐怕也要引得太后生氣。 趙曦月揉了揉額角,?不得不承認青佩的擔心不無道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頂著一張敷了厚粉的臉去了前殿。 平日里總是素面朝天的人突然施了粉黛總是引人注意的,太后不過多看了兩眼,便發現了她眼下的青痕,當即便蹙著眉頭連連詢問了幾句。見瞞不過去了,趙曦月只好將那用來敷衍青佩的借口又說了一遍。 最后的事實證明,哪怕是最重佛門的太后娘娘,在對趙曦月的疼愛面前,也得往后排。一聽說她是因為認床一夜未眠,非但沒有責怪她過于嬌氣,反倒一臉心疼地連連打發她回房歇息。就連之后幾日的聽禪都一道免了,只要她安安心心地照料好自己。 如此一來,趙曦月這一趟出宮,倒真成了出來游山玩水了。 至于來不來聽主持說禪,太后娘娘振振有詞的表示趙曦月一夜沒睡還能在早課之前過來,便是她的誠心,佛祖是不會怪罪的。 仿佛有幾分“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意思。 趙曦月立時摟著皇祖母的胳膊嬉皮笑臉地道了一句:“就知道皇祖母最心疼糯糯了?!?/br> “多大的人了還總同皇祖母撒嬌,也不羞?!碧竽锬镒炖镞@么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笑道,“回去好好歇息,小小年紀便成宿地不睡覺,將來可有罪受?!?/br> “孫女遵旨?!北M管已經困得直揉眼睛了,她還是堅持行完禮,這才由行露扶著回了自己所住的禪房。 “太后娘娘果真是心疼殿下的?!钡弥蟮姆愿篮?,青佩也是笑逐顏開,又問道,“那殿下這幾日都不過去了?” 趙曦月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去了,左右也聽不懂那些佛經都在說些什么?!?/br> “不去也好,省得與四殿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地給您堵心?!闭f罷,青佩步履輕快地出去喚人抬熱水來給趙曦月洗漱,卻沒注意到她家主子聽她說完之后面上那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給她堵心的又何止趙曦云一人。 方才她在前殿時,借著揉眼的功夫偷偷脧了良妃一眼,卻正巧同對方的目光對上。那雙一切自在不言中的眸子,看得她心底發寒,也讓她更加確定了昨夜堅持著不讓自己睡著時多么正確的決定。 若是時時在良妃眼皮底下待著,她怕是整個人都要被她給看穿了。 雖說她是故意一夜未眠好在太后面前演這出苦rou計,但前幾日本就沒有好好歇息之后再強行通宵,讓她這會除了困也沒有什么別的想法了。腦子鈍了想什么都想不明白,既然已經有了拖延的時機,有些事便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了。 她這個性子,說好聽了是隨遇而安,說不好聽的便是得過且過。天大的事到了她的面前,也不過是愁上一陣,臨了了再去想解決辦法。 抱著這樣的心態,又在困得站不住腳的身體狀態下,趙曦月才躺下便睡死了過去,絲毫瞧不出半點認床的模樣。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午時,初春的日頭落在院子里,亮堂極了。 “太后娘娘說您一夜沒睡得進些溫補的東西才行,吩咐廚房給您備了青菜小米粥,奴婢給您取來?”見趙曦月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喊餓,仿佛已將昨夜種種拋之腦后一般,行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忍不住輕笑道。 趙曦月摸了摸肚子,發覺自己的確沒什么大魚大rou的食欲,便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用一塊南乳就著青菜小米粥小口小口地進了兩碗,這才意猶未盡地擱下了碗筷。 “本宮睡著時可有什么事情發生?”早膳午膳連著一頓用過了,趙曦月這才想起來問一問今日的情況。 行露如實回稟道:“太后娘娘午間派人來問了一次殿下的狀況,叫奴婢囑咐殿下不必惦記著前頭,盡管自己好好歇息便是。旁的事,現今還未有回應?!?/br> 趙曦月哦了一聲,低下頭喝了兩口捧在手里的茶盞。良妃深藏不露她心中已有所準備,倒沒指望暗衛這么快查清楚她的事。她家母后如今同她形同陌路,不來尋她的麻煩指責她恃寵而驕已是不錯,想她能慰問一下身體不適的自己簡直就是奢望。 不過也是,這才短短半日而已,能有什么變故。 青佩沒聽明白行露所說的旁的事究竟是什么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興致勃勃地問道:“眼下幾位殿下都在前殿陪著太后娘娘聽禪,殿下何不趁此機會去庭院里逛逛?!?/br> 這原本是她們昨天的計劃,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攪和了,眼下倒的確是個游玩的好時候。趙曦月略一思量,自是欣然同意了。 早春的天還有些冷,但春日的太陽卻是和煦的,趙曦月沒捧上冬日里不離身的手爐,站在陽光下也不覺著冷。 伽藍寺的景有“京中一絕”的別稱,無論春夏秋冬哪個季節,都曾有文人墨客為其提詩。不過比起景色,趙曦月向來對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更有興趣一些,這伽藍寺的美景,于她而言,著實是牛嚼牡丹,浪費地緊。 聽著趙曦月若有所思地問她們一棵樹究竟有什么樣的魅力,行露與青佩只能相視一眼,無奈而笑了。 她們家主子,當真不像是個能嫁給狀元爺的人。好在那位狀元爺不知緣由的,放著京中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要,偏偏成日地追在她們家殿下身后,還由著她予取予求。 許是應了那句“說曹cao,曹cao到”的老話,二人心中正默默腹誹著,便聽見一道清冽如泉的嗓音不輕不重地自她們經過的花窗旁傳來。 站在那鏤空的花窗之外的人,不正是那位成日地跟在趙曦月身后的謝家二少爺么。 行露與青佩二人一驚,熟練又飛快地退到一旁放風,免得叫人瞧見她們家主子在佛門凈地同人“私會”的一幕。 趙曦月亦是又驚又喜:“溫瑜哥哥,你怎么過來了?”兩人隔窗相望的場景像極了她曾在話本里見過的,情投意合的才子佳人含情脈脈互訴衷腸的段子,還沒等謝蘊回答,趙曦月已經開始構思若是謝蘊說些想她了之類的甜言蜜語自己該怎么回應才好。 光是想,她都覺得甜得自己牙疼。 “來送東西給殿下?!焙茱@然謝蘊對此情此景并沒有什么感觸,一開口,語氣依舊是他往日里不冷不淡的模樣。 趙曦月登時不滿地嘟了嘟嘴角:“哦?!?/br> 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包裹順著花窗的縫隙被遞了進來,頗有幾分私相授受的意味。隔著花窗,趙曦月并不能看清謝蘊臉上的神色,可不知為何,她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似乎柔和了幾分。 方才被打斷的胡思亂想再度續上了弦,趙曦月有了幾分羞怯的意思,躡著手接過了油紙包。 入手卻是一件有些重量的物什,并不能摸出里面的是什么。 趙曦月莫名地望了謝蘊一眼,卻什么都瞧不出來,只得低頭打開了包裹。 他遞過來的油紙包里卷著兩本書,擱在上頭的那一本的書皮上,赫然印著“《尚異談》第五卷 ”的字樣。 “嘶——”這是趙曦月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溫、溫瑜哥哥,這這這這是……哎呀!”這是趙曦月激動地差點咬到舌頭的聲音。 “昨夜十四剛取回來的,明日書局里便能瞧見了?!敝x蘊望著花窗后趙曦月喜不自勝的模樣,眼角柔意更甚,“殿下歡喜便好?!?/br> 趙曦月眸光乍現:“明日才能在書局里買著,這么說我是第一個能將新一卷看完的人咯?” 雖不明白同一本書,是不是第一個看完有什么重要的,但見趙曦月滿臉渴望的模樣,謝蘊還是依言點了點頭。 就見趙曦月抱著書美滋滋地笑了起來:“我很歡喜?!?/br> 美完了才反應過來:“你特地來一趟,就是來給我送書的?誒,不對,山門有重兵把守,他們怎么會放你進來?”算算時辰,早朝之后回府換了衣裳立刻趕過來,差不多正是現在這個時候。 謝蘊可是文臣,依著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同那些武將有什么交集??偛荒苁撬萌瞬粋渫低盗镞M來的吧? 相較趙曦月腦海中浮現的諸如謝蘊避開守衛翻墻闖進伽藍寺之類的畫面,謝蘊本人倒是鎮定許多。 他抬起手,好讓趙曦月瞧見他手中的東西:“六殿下的金牌?!?/br> “……”怪不得他能一路通行無阻地見著自己了,只是她覺得,以她六皇兄的脾氣,應該不會主動將自己的金牌借給謝蘊才對。想起趙曦玨氣得說不出話來得模樣,又忍不住地笑道,“難怪六皇兄總說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我的?!?/br> 謝蘊不置可否,對這對兄妹之間的趣味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第九十四章 油紙包里的書有兩冊,?相較于擱在上頭的《尚異談》,下側的書冊顯然要寬厚了許多,翻開之后卻發現里頭夾了一沓銀票,?而書頁上排列著的是一條條整齊的數字。 是冊放了銀票的賬本。 迎著趙曦月困惑的目光,謝蘊平靜道:“這是微臣的家當?!?/br> 趙曦月一時啞然,?對著那一沓銀票沉默了半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溫瑜哥哥將這些交給我,?當心十三和十四一起死給你看?!?/br> 謝蘊的目光落在趙曦月略帶懷疑的俏臉上,?不太明白此事如何又與他們扯上關系了:“微臣交家用給殿下,他們作何要尋死?” “他們辛辛苦苦在外奔波掙錢,?回來卻發現溫瑜哥哥將家底都送人了,可不得……”趙曦月咧著嘴角,?話說到一半忽的反應過來謝蘊說了什么,?手中捧著的賬本一下子成了燙手山芋,?熱度沿著指尖一路蔓到了兩頰,?磕磕絆絆地嘟囔道,?“非親非故的,?怎么能叫家用?!?/br> 她時時在宮外游蕩,也曾聽說過那些尋常人家里,在外掙錢的夫君是要將自己掙回來的銀錢交于自家娘子保管打理的。 可他們這會別說成親了,連賜婚的旨意都還不曾下呢。再者她貴為公主,?哪個需要駙馬上交家用的? 趙曦月心里碎念個沒完,?粉著雙頰甕聲甕氣地說道:“溫瑜哥哥拐著彎地占人便宜,六哥說這種行為放在市井里,叫耍流氓?!?/br> 謝蘊眉眼不動:“殿下三年前便在大街上向微臣提親了?!比粢f耍流氓,康樂公主不遑多讓。 老底被掀,趙曦月羞得幾乎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硬著頭皮道:“少不更事的話,怎么能當真?!?/br> 謝蘊沉默著看著趙曦月,沒接話。 趙曦月默默別開臉,閃著雙眸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明白他的意思,以他們二人如今的關系與周邊人的態度來說,這會再說這話的確像是在賭氣,但是她臉皮厚,可以不認賬。 強撐了一會,最后還是沒撐住,只好將建德帝搬出來做擋箭牌:“父皇還沒答應與謝首輔做親家呢,咱們頂多算私定終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