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猛虎依人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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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靴主人悠然一笑:“在下瞧著今日春光明媚,也想四處逛逛,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與康樂公主同行?” 趙曦月扯了扯嘴角,干笑。 他倒是給她一個拒絕的機會??? 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甩掉了趙曦玨這個跟屁蟲,又撞上了葉銘,真是時不與她。這下肯定是要被捉回宮去了,碰到六皇兄指不定還要受什么數落,下次再想甩了他偷跑難度系數一定會升高…… 身邊的小姑娘耷著眼角鼓著腮幫子嘟嘟囔囔地不知在碎念些什么,葉銘眼中笑意更深,溫聲道,“殿下,雖說京城是天子腳下,但依舊不缺雞鳴狗盜之徒,您是金枝玉葉,獨自在外無人保護著實太過危險。六皇子跟著您,也是為了您好?!?/br>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她脖子上掛著的赤金長命鎖和手腕上戴著的翡翠鐲子飄過,最后落在她含苞待放的精致小臉上,將聲音壓地低了一些:“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公主切莫任性了?!?/br> 這是怕她脾氣上來了,將自己也甩掉,再偷溜一次。 “倒是給我一個立危墻之下的機會呀?!壁w曦月嘟著紅唇不滿嬌嗔,眉宇間的不甘倒是散去了些。 道理她都懂,可誰讓她家六皇兄一日比一日啰嗦,這兒不許她去,那兒不許她玩,就連去書局挑書都得先過他的目,但凡里面有一點點亂七八糟的內容都被勒令放回去。 她找父皇告狀,結果父皇這次非但不站在她這邊,還夸她六皇兄做得好,有為人兄長的覺悟了。 想當初,她闖禍的時候,哪次沒有他六皇子的份?不過幾年沒同他玩鬧,這人居然擺起了哥哥的架子,實在叫她心中不服。 可她再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葉銘說得沒錯,自己一個人在宮外頭,萬一出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后知后覺反應到自己這么干的確太過危險的康樂公主不由得打了個顫,仰起小臉一本正經地保證,“銘表哥教訓的是,我以后一定不會如此莽撞了?!?/br> 等回宮她就去求父皇賜幾個暗衛給她,嗯! 葉銘不知道趙曦月心里小九九,見她仰著腦袋沖自己笑得甜美,一顆小虎牙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心下一松,還沒反應過來縱容的話已經飄出了口:“公主想去什么地方在下陪您一同去吧,若是六皇子責怪下來,自有在下承擔?!?/br> 趙曦月眸中一亮:“當真?” 葉銘愣了愣,他本意是想直接送趙曦月回宮的,奈何話已說出了口,他慣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遂在趙曦月期待的視線中點了點頭:“當真?!?/br> “那就多謝銘表哥仗義了?!壁w曦月不倫不類地朝葉銘抱拳,瞇著眼睛笑得格外燦爛。 等會她就說書是銘表哥買的借放在她這里,不關她的事,她就不信六皇兄會連銘表哥的書也一塊收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上了的葉銘瞧著趙曦月神采飛揚的俏臉,笑著搖了搖頭,舉步跟了上去。 …… “殿下,咱們不必追上去嗎?” 距離二人不遠的地方,趙曦玨正神色復雜地望著趙曦月同葉銘有說有笑的樣子。 而準備上前跟上公主卻被攔下的玄禮和行露二人都有些不解地望著他,方才發現公主偷偷溜走,六殿下急地臉黑了一半,這會找到公主了,怎么反而止步不前了? 趙曦玨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兩人漸漸消失的方向,沉吟了片刻,搖頭道:“葉世子是五meimei的表哥,有他在,公主不會有事?!蔽㈩D了下,又改了口,“玄禮你去暗中跟著,不要露了行蹤?!?/br> “是?!毙Y恭聲頷首,一個側身,人影已消失在人潮之中。 “殿下,當真不用過去看看嗎?那位葉世子,能靠得住么?”行露還是有些不放心,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她只有親眼瞧見趙曦月在哪兒才安的下心,尤其是在她并不知道葉銘是誰的情況下。 趙曦玨看了她一眼,笑道:“文遠侯夫人和皇后娘娘一母同胞,雖然皇后娘娘……”他含糊了一下,可行露這樣的知情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文遠侯夫人對五meimei一向是真心疼愛的,葉世子為人穩重,有他跟著五meimei,孤自然放心?!闭f到最后,竟隱約有一絲感慨的味道。 行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中依舊是掩不住的擔憂。但凡跟皇后沾邊的人,她都覺得不放心。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勸說六皇子幾句,肩頭忽地搭上來一只手,六皇子面無表情地咬了咬牙:“還是跟上去瞧瞧,別叫五meimei欺負了葉世子?!?/br> “……”所以六皇子您剛剛不讓我們追上去的意義到底在哪???! …… 真要說起來,趙曦月和葉銘相處的機會其實并不多。 知道自己有這么一個表哥,還是在她去暢書閣上學之后的事情,四公主熟稔地同葉銘打招呼,葉銘主動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她才知道原來母后還有一位同胞meimei。 以往在暢書閣中,二人見面的時候除了葉銘偶爾會向她問候幾句,提一提姨母交代的話,余下的大多時候都只是點頭之交。 ——但她大病之后第一次見到他時,心里卻覺得很難過。 趙曦月微側了頭,偷偷打量著葉銘的側臉。 她身邊其實有許多長得分外好看的人,且不說這幾日新來的謝蘊,她的幾位皇兄都是相貌出眾的人物,便是年紀最小的趙曦玨,這會也已是個難得的清雋少年。 若要論儒雅,她那位將書畫視為珍寶的四皇兄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股文人墨客的雅致。 葉銘也很文雅,可他卻和四皇兄那種骨子里都透著書卷氣的文雅不一樣,她總覺得他溫潤如玉的笑容下面掩著些許鋒芒。他的笑并不暖,反而透著一絲涼薄。 似乎就是因為這樣,有段時間里的她,一直有些怕這位表哥。 可是今天見著他,她卻忽然不怕了,還能想著要將黑鍋扣到他的頭上。 “殿……月表妹看了我許久了,不知道可有看出什么究竟來?”不怪他不知好歹,實在是這斜下方刺過來的視線太過晃眼,連忽視的機會都不給他,只好出聲提醒一下身邊的小姑娘回神。 趙曦月的臉皮還沒厚到偷看被正主抓了包還能泰然以對,她微紅了臉,有些不自在地垂眸提著腳下的小石子,嘟囔道:“六哥和父親發現我在偷看從來都不戳穿我的……” 葉銘啞然失笑,“那是表哥對不住月表妹了?!?/br> 自那場大病之后,他的這位表妹,似乎一日比一日可愛了。 也難怪圣上會滿心滿意地寵著她。 “啊,到了?!壁w曦月在一家書鋪前停下了腳步,望著懸掛在門上的牌匾一字一頓地念到,“道、林、書、局,銘表哥,咱們到了?!?/br> 葉銘望著牌匾目光一閃,道林書局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聞,卻沒想到趙曦月大老遠地從宮里溜出來,竟是為了來這家書局。 “這天下藏書哪里會比表妹家的書房多,不知這道林書局有什么獨特之處,勞地表妹大老遠地從家中跑出來?”葉銘看著趙曦月興致勃勃地往里走,狀似隨意地問道。 “學無止境嘛?!壁w曦月有些心虛地撇著眼角,“況且這兒的許多書,都是我家書房里找不到的,左右就是來看看,挑不到合意的再走也不遲?!闭f著說著,自己也信了自己的鬼話,到最后一句時已是分外理直氣壯了。 不過進門時的氣勢還是弱了幾分,拒絕了店內小二的推薦,徑自繞著書柜慢悠悠地晃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沖葉銘討好地笑:“銘表哥自己去挑書吧,不必管我了?!?/br> 知道自己在旁邊看著她怕是不好意思拿書,葉銘思量了片刻,略一點頭,果真走到另一側書柜旁去了。 趙曦月見狀忙朝店小二招了招手,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問道:“你這兒還有《尚異談》第四卷 賣嗎?還有,莫思道的新書可有上了?” 沒錯,她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再買兩本《尚異談》第四卷 ,蓋因趙曦玨拿給她的那本上面有沈墨白的親筆題字,她怕自己將書給翻舊了,因此特意出來想再多買兩本。 ——一本自己看,一本借給父皇、皇姐、皇兄、伴讀……看。至于有題字的那本,自然是找個匣子裝好妥善保管了。 趙曦月覺得自己的小算盤打得精彩極了。 至于莫思道,卻是個時下正流行的話本子的作者,筆下大多是些幽柔婉轉的情愛故事,恰巧屬于趙曦玨不許她多看的書目內容。 這也是沒辦法,大夏朝民風的確開放,這些情情愛愛的書籍也不拘著售賣,可對于高門貴族里頭的嬌客來說,這些書還是有些傷風敗俗,不可卒讀的。 那店小二是個上道的,一見趙曦月這鬼鬼祟祟的模樣立馬就明白了這位怕是背著家中父兄偷偷來買書的,當即比了一個手勢,背著葉銘偷偷進了庫房拿書。 “這道林書局不愧是如今市面上最大的書局,想不到還能找到沈笑鈔錄的這版《水經注》?!比~銘似乎已挑好了書,拿著書冊嘴角含笑地朝著趙曦月走了過來。 趙曦月忙回身裝模作樣地在書架上找書,側眸瞟了他手上的書一眼:“聽說沈笑鈔錄過的幾冊古籍在道林書局存地挺全,怪不得早前會有傳言說道林書局背后的大掌柜會是沈笑了?!?/br> 葉銘低笑:“以沈笑的為人,會開家書局似乎也不奇怪?!?/br> 趙曦月聳了聳肩:“不過沈笑出來說了這家書局同他沒有關系?!?/br> 當初道林書局當家持有沈墨白親筆手稿一事一傳出,許多猜測道林書局是沈笑家業的人都跑去打探沈墨白的消息,叫沈笑一氣之下又出來發了聲明,說是道林書局同他一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誰再來打擾他喝酒的雅興,他就關門放狗。 建德帝將此事當做笑話說給她聽,還說了幾句“沈笑其人磊落不羈,心有大才,若能歸朝可當大用”之類惋惜的話。 “你們這些文人追捧起人也真是挺可怕的?!壁w曦月若有所思地又看了葉銘手上的書冊一眼。 葉銘并不反駁,當今世上有哪個學子不仰慕這位年少成名、初入內閣又毅然辭官的沈家家主呢?他雖不熱衷,但若是當真見著沈笑的真跡,只怕也會是心癢難耐地想要收為己有了。 “月表妹還沒挑好么?”不想繼續沈笑的話題,葉銘淺笑著瞥了她一直在那幾本書上打轉的指尖,并不戳穿她方才鬼鬼祟祟地同小二說了什么的事情。 趙曦月梗了梗,“還沒……” 視線卻下意識地朝著庫房的方向飄了過去,正巧看見一個掌柜模樣的男子陪著一人從二樓下來,賠笑道:“在下明日定將賬目準備齊全……” 眼角的余光瞟到站在書柜旁的趙曦月和葉銘二人,忙住了嘴,疾步走了下來,“公子小姐可是要買些什么?盡管隨意挑選,若是有想買找不到,也可以告訴小的,小的定能為兩位分憂?!?/br> 趙曦月卻是杏眼微瞪,指著不緊不慢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人,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應該在宮里考校功課嗎?還有剛剛這人同他說的話,是個什么意思?! 跟在后面下來的謝十二同樣目瞪口呆:他家少爺難得有閑心不急著回府,怎么又碰見這位見面就同人求親的姑娘了?這他娘的是個什么奇異的緣分? 謝蘊姿態從容地向趙曦月行禮:“見過康樂公主?!庇殖~銘拱了拱手,“葉世子?!?/br> 大堂里的氣氛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公主?!”書局掌柜和謝十二異口同聲地驚呼了一句,謝十二指著趙曦月的手更是抖若米篩,“少,少爺,您是說她是,是公主?!” 書局掌柜頗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多可憐的娃,嚇得都結巴了,為了不出糗,他還是閉嘴吧。 謝蘊淡然地瞟了他一眼,抬手將謝十二的手給按了下去,“冒犯公主是死罪?!?/br> 謝十二倏地冷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朝趙曦月作揖:“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主,請公主恕罪?!?/br> 什么他家少爺居然被公主求親了,什么他家少爺居然說以后會娶公主,什么他家少爺終于會寫女角兒了…… 這些事情還重要嗎?不重要了! “……”謝蘊打哪兒尋來的活寶…… 葉銘掃了一圈隱隱有聚攏圍觀之意的人群,淺笑道,“掌柜的,你們如此大的書局應當有招待貴客的內室吧?” 能當上掌柜的多少都有點眼力,立時聞音知雅,朝內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幾位公子小姐請隨小的來?!被仡^瞪了一眼被他們那一聲公主嚇得半個人縮進柜臺的賬房,“在外頭好好看著,誰來了也不許放進來!” “一會若是有個自稱六皇子的,還是放進來吧?!壁w曦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算算時間,她家六皇兄應該要尋過來了才是。 聽到還有一位皇子要過來,掌柜的腿不由得又軟了一下,連聲道:“公主放心,皇子殿下一過來小的就請他進去同幾位敘話?!?/br> 謝蘊的視線在圍觀群眾那驚為天人的表情上一掃而過,腳尖一轉,跟著進了內堂。 “溫瑜兄,沒想到會這么巧才此處碰見你?!睅兹寺渥?,葉銘淺笑著開口,“今日是給五皇子考校功課吧?封先生給其他人放了一天假,我們還當二位要考校一天,心中著實擔心了一下?!?/br> “考校功課自然是封先生的事?!蔽寤首拥恼n業并不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他去走過過場就足夠了,何必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在個過場上。 葉銘笑意微頓,一時之間當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好在書局掌柜這時候端了茶進來,緩解了一下場面上的尷尬之意。 世家子弟都講究言辭委婉,不能讓對方下不來臺,像謝蘊這般一句話就能把話題給堵死的人,還堵地毫不生硬的人,葉銘的確是第一次見。 趙曦月對考校功課的事卻是一點都不感興趣,撲閃著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謝蘊那張無欲無求的臉,“謝二公子,我剛剛聽見掌柜的同你說賬本的事,莫非你認識這家書局的老板?” 道林書局有沈墨白的手稿不說,還是《尚異談》最新刊發的書局,要說道林書局的老板不認識沈墨白,她是不信的。 謝蘊聞言看了她一眼,正巧對上了她求知欲滿滿的臉,雖有些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關心起道林書局老板的事,但還是點了點頭,確認了她所問的問題。 趙曦月的眼睛霎時更亮了:“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謝蘊被她看得不由思索了一下十四在外欠了銀子自己這位主子需不需要幫忙還錢的問題,想了想自己每次花錢時十一都要碎念好一會的模樣,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知道?!?/br> “啊……”聞言,趙曦月不免有些失望地垂了腦袋,她還以為能有沈墨白的消息呢,原來又是空歡喜一場。 葉銘將她的反應看得明白,疑惑道:“月表妹尋這書局的老板可是有事?若是需要尋人的話,文遠侯府還是能幫上一些小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