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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能?!崩钛暮V定道。 翌日,外面才粉亮,幽暗的牢房里,陸漸離雙眼炯炯有神,那丫頭應該醒了吧,自己突然入獄前途未卜,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她好好道別。 隨著叮鈴啷當的一陣開門聲,一個獄卒走了進來,對著陸漸離伸出一個指頭,道:“你,出來?!?/br> 陸漸離仰頭深深的喟嘆一聲,心里暗想,是沒有機會和她道別了吧。 他走出門,以為等著他的會是囚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外面竟然是一輛奢華的馬車在門口停著。 上了馬車,一路駛過巍峨的皇宮,喧鬧的街市,往城外駛去。 “這是去哪?”陸漸離問押車的兩個侍衛。 “到了你就知道了?!?/br> 空氣越來越新鮮,甚至可以聞到青草的味道,永眠于青山綠水之間,這皇宮殺人也給個體面,圣人待我不薄,陸漸離暗笑道。 在青山綠水間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到站,馬車甫一停下,外面已有人掀開車簾,陸漸離探出頭,抬眼一看,驚呆了。 面前竟然是陸家山莊! 他跳下馬車,只見余德海走上前,輕聲說:“陸大人,圣人在后山小庵等您?!?/br> 心中似乎已有某種預感,他疾步往后山趕去,行至屋門前,他頓了一下,輕輕推開門。 圣人盤腿坐在屋內,手里拿著那本《飛花集》,看的正癡,見陸漸離進來,他抬頭看他,眼里布滿血絲,兩人四目相望,圣人揚了揚手里的書,啞聲道:“我寫給你母親的?!?/br> “進來坐?!笔ト酥噶酥干磉叺钠褕F。 陸漸離緩緩進屋,慢慢坐下,仿佛被抽了魂,沒有一點生氣。 “你母親是在這里生下的你?”圣人問。 他失神的點點頭,想驗證預感,又害怕知道答案。 圣人把刻有“弘”字的玉牌放到他面前,倦聲道:“昨晚,你的夫人拿著這個東西來找我,說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br> 說著他又拿出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牌,只是上面刻的是“芙”字,“這兩個玉牌我和你母親一人拿一個?!彼痤^,凝視著陸漸離,抬高聲音說:“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br> 陸漸離不看他,目光渙散,身體微微發抖,半晌,他艱難的問道:“我母親當年在宮內到底經歷了什么?!?/br> 圣人眼睛投向窗外,緩緩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br> 原來當年陸星芙女扮男裝考中狀元,面圣當日和圣人一見如故,兩人在殿前談古論今,直到深夜還意猶未盡,聊著聊著,兩人之間就產生了詭異的情愫,正當圣人暗自懊惱不該胡思亂想之時,陸星芙向他袒露自己是女兒身。 圣人大喜過望,把她安置在養心殿,兩人日日夜夜在一起,像一對連體人,這種狀況持續了一年,圣人的行為惹怒了前朝后宮,群臣上書,再加上后宮的壓力,圣人不得不把她送入尼姑庵。 “后來尼姑庵意外走水,她葬身火海,老庵主告訴我,你母親當時已懷有身孕?!笔ト送纯嗷貞浀?。 “這么多年,我都沒有辦法忘記你的母親,我恨我身為一國之君,卻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這下好了,”圣人轉臉看他:“知道你母親在世上遺有子女,我就知道那一定是我的孩子?!?/br> 看了看手里的玉牌,他繼續道:“看到著玉牌我就更確定了,你是我們的孩子?!彼紳M血絲的眼睛里,閃著晶亮的光。 陸漸離抬頭望向窗外,眼里晦暗不明,“當年你為了保住自己的一國之君,任由他們殘害我的母親?” 微微一怔,圣人抬頭凝視他,聲音里的滄桑感又重了一層,“所以,你怪朕,是不是?” 陸漸離不置可否,起身欲走。 圣人在身后喝道:“我有什么錯,他們都逼我,我只是選了所有人都會選的路?!?/br> 腳步頓住,他扭過半張臉,語氣堅定的說:“至少我不會選這條路?!闭f完,開門走了出去。 他走后,圣人又在小庵坐了很久很久... 東宮,內監帶著一個女婢匆匆往深宮走去,那女婢像是第一次進宮,看什么都新奇,左看看,右瞅瞅,又聽她問道:“公公,我們家二奶奶在哪里呀?” “只管朝前走就是了?!?/br> 須臾,兩人來到一座巍峨的宮殿前,兩個小內監立刻推開大門,彩月一腳踩進去,見林靈兒披頭散發的俯在香案上,神情郁結。 “二奶奶,二奶奶,您怎么在這???”彩月哭著喊道,“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吶,侯爺和杜若鄰都已經回府了?!?/br> 林靈兒倏然起身,急切的問:“那陸漸離呢?” “二爺,二爺...”彩月猶豫著,“二爺不見了!” 第45章 恒王 圣人正四處找你 燈火輝煌, 曼華染香,琴蕭奏樂聲聲,伊人淺笑嫣嫣, 入夜,百花樓是京城最喧囂的地方。 最熱鬧的地方, 也是最容易冷靜的地方,三樓走廊盡頭的房門, 已經兩天沒有打開過, 溫mama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揮手讓后面的人跟上。 篤篤敲了兩下門扉,里面沒有回應, 溫mama朝后面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廝上前, 用rou身生生把門撞開。 若不是床上躺著的身形太過明顯, 都沒人相信這房間有人, 所有的擺設還是兩天前的模樣,甚至那人的姿勢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