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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是住在附近?” “回大人,我們的宅院就在應天府隔壁?!?/br> “唔,那倒是好事,以后陸夫人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下官,我一定鼎力相助?!?/br> 林靈兒頷首應了聲“好”,就不再接話,因著知道再聊下去也都是些溜須拍馬,很沒意思,她既已經不是陸夫人,這下聽著這些奉承話,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堂內一時又陷入了尷尬,好的是,陸漸離來的很快。 見到陸漸離進來,張大人比見到這應天府的府尹笑的還要燦爛,“哎呀呀,陸大人,這么晚請您過來,實在是過意不去,只是...” 那張府判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堆了滿臉的褶子,硬是沒分得陸漸離一絲的關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落到太師椅上端坐住的林靈兒身上。 看來那黑衣人說的沒錯,兩人果然在鬧別扭,這樣看來,竟是那陸夫人占了上風,訕訕的收回笑意,張府判提議道:“陸大人要不要和陸夫人到后堂歇息片刻,本官備點薄席,一起用個晚膳?” 陸漸離淡淡的收回目光,干脆道:“不用麻煩張大人了,今日陸某家事鬧上公堂,實在愧不敢當,請張大人見諒?!闭f著雙手握拳就要拱手作揖。 張府判慌忙擋住他的手,諂媚道:“不敢當,不敢當,陸大人這就見外了,你我都在一個朝堂做事,互相幫助理所應當?!?/br> 執意拱手打了個揖,陸漸離道:“張大人這份人情,陸某記下了,今日多有打擾,這就帶內人告辭?!?/br> 張府判笑呵呵道:“陸大人好走,好走?!?/br> 聞言,林靈兒起身,朝著張府判微微福了福身子,徑直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股冷風從側面吹來,她青絲飛舞,裙角飄揚,薄衫裹住纖纖玉體,更顯背影孤寂,倔強。 素手舉起,捋了捋凌亂的發絲,她正要拾級而下,忽覺周身一暖,一件灰色大氅披在肩頭,上面還有她熟悉的味道,是他獨有的清冽醇厚,加一點點安魂香,轉過頭,果然見親手做的香囊,靜靜掛在他的腰上。 這一天的擔驚受怕,化成一股心酸從心間沖到喉頭,沖進鼻腔,沖上腦門,她喉頭哽住,鼻頭微酸,耳鳴目眩,許是半只腳踏著臺階沒站穩,許是留戀久違的溫暖,她周身一軟,跌入讓人無限沉溺的一方懷抱里。 “靈兒,靈兒...”微弱的意識中,她聽到聲聲低吼叫著她的名字,有風急速在她耳邊刮過,知道自己在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她安心的墜入混沌。 林靈兒醒來卻是在陸府,睜眼看到熟悉的羅帳,她差點沒叫出來,掀開寢被,下了床,她急急的叫著:“彩月,彩月...” 彩月一溜煙跑進來,驚喜道:“二奶奶,你醒了?” “我為什么在這里?”頭還是有點暈,她順勢跌坐到軟塌上。 “哎呀,二奶奶,昨晚你太嚇人了,直接暈倒了,那把二爺嚇的呀,臉慘白慘白的?!比槐宀璧搅朱`兒手里,她繼續說:“怕我一個人照顧不周,二爺就直接把你抱回陸府了,又請來了一院子的大夫,幫你診脈?!?/br> “我為什么會暈倒?”她努力回憶,只記得最后倒在了陸漸離的懷里,面皮不由一紅,迅速低頭抿了一口茶緩解尷尬。 “昨晚幾個大夫都看過了,說二奶奶是因為休息不好,憂思過度,外加受了驚嚇才會暈倒?!辈试陆忉尩?。 又撇著嘴,不解的問:“二奶奶,二爺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離開陸府啊,昨夜他一夜未合眼,一直拉著你的手坐在床前,奴婢看著都感動呢?!?/br> 林靈兒低頭陷入沉思,在揚州時,她竟天真的以為錯誤的開始,鑄就了美滿的結局,卻不知,錯了就是錯了,兜兜繞繞牽連了一大圈子人,最后這個懲罰只能由她來承受。 不管是出于那個莫須有的噩夢,還是因做虧心事后本能對他的敵意,真實的陸漸離,都不是她最開始想象中的樣子,他明明就是帶著冷漠的面具,實則有一顆最柔軟,多情的心。 而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屬于自己,能有幸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命運于她,已算慷慨。 “走,我們回去?!彼畔卤?,起身就要走。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彩月措手不及,“二奶奶,你不能走啊,二爺本打算在家陪你,誰知圣人有急事把他請走了,臨走時下令,不讓您離開陸府?!?/br> 林靈兒打開門,見昨日那四個黑衣大漢守在門口,見她過來,俱都低頭作揖道:“二奶奶,得罪了?!边@話說的模棱兩可,也不知是為昨日的事道歉,還是說因著今日又要冒犯。 “我要出門?!绷朱`兒堅持道。 領頭和下面的人默默對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昨晚的種種他們也嚇的心驚rou跳,這個白瓷般易碎的少奶奶今日若再生出個好歹來,二爺絕對能把他們抽皮扒筋了。 “這...這...”四個黑衣壯漢瞬間化作忸怩的小姑娘,低著頭支支吾吾的。 不想難為他們,林靈兒轉身欲走,忽見李涯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二奶奶,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他整個人因驚恐戰栗著,喊出的聲音絕望竟不似人聲。 “李涯,要死人啦,你這個樣子?”彩月忍不住怒道。 李涯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林靈兒面前,哀嚎:“二奶奶,真...真的要死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