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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李弦那副吃驚的樣子,婁沉繼續說道:“皇家血脈自先帝那脈便少,更不可在陛下這脈再少。再說先帝仙去未滿一個月,于情于理也不適合處死三王爺?!?/br> 右相聞言皺眉,張口便道:“殿下!” 婁沉抬手示意她停下,接著說對沈晟的處理,“三王爺雖然有叛逆之心,但鑒于其是陛下嫡親的皇姨,陛下仁慈,只收回她嶺南的封地及其權力,將其軟禁于安居巷便可。任何人沒有陛下和本王的命令不許去探視?!?/br> 右相對于這個處理不滿極了,誰知道婁沉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讓她更加不滿。 “陛下和本王都相信左相等人萬萬不會如右相所說那樣是沈晟在京中的內應,至于徹查沈晟在京中的余孽這事便交于左相了,相信左相不會辜負陛下和本王的信任。是嗎?”婁沉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的盯著李弦。 李弦一時實在是沒有想明白婁沉這是什么意思,居然沒有趁機打壓她,反而將這事交于她,從她的話里便可以聽出來她是不打算追究這事了。 到底是年紀太小怕事?還是城府太深,有后招? 不管婁沉此舉背后暗藏什么深意,李弦都不得不接下這件差事。因為這事要是交給右相張巖來查,那查出來的可就多了。 “謝陛下和攝政王的信任,臣必定會認真徹查?!崩钕腋缴眍I下這差事。 張巖被婁沉這番輕描淡寫的處理氣的不行,臉色鐵青的問道:“殿下這處理未免有些太輕了,昨晚如若被沈晟得逞,陛下的安危又將如何?殿下莫要養虎為患!” 婁沉終于將眼神瞥向她,語氣稍微有些輕蔑的說道:“右相未免有些多慮,沈晟已經拿下,拔了牙的老虎又如何傷人,那安居巷便是她的鐵籠。本王想先帝定然也不愿意看到陛下和沈晟相殘更不希望任何人受傷?!?/br> 她自負表現的恰到好處,輕蔑的語氣,耷拉著的眼皮,嘴角那抹極淡的不屑輕笑,均彰顯著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年輕氣盛不可一世。 右相放在身側的拳頭握住又松開,來回幾次后終于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退到一旁。 早朝所要稟報的事情跟沈晟造反一比都顯得可有可無了。尤其是婁沉對沈晟謀反事件的處理讓□□和□□均摸不著頭腦。接下來也沒心情再啟奏別的事情,眾臣便在陳安那句退朝聲中各懷心事的離開了。 戶部尚書一出勤政殿的門便快步追上了臉色難看的張巖,低聲說道:“右相,攝政王這是什么意思?她這做法是擺明的要傾向于左相??!” 張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攝政王的意思豈是我等能猜測的到的!”她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不過是一個剛愎自用的毛頭丫頭,以為這樣就行了!左相不倒,沈晟遲早能再起來。拔了牙的老虎?呵,可真是抬舉沈晟了,她分明是李弦手里的弓!” 說著還對著雪地啐了口唾沫,“讓一個沒遠見的人當攝政王,呸,先帝是想把兒子連皇位都拱手讓人嗎?” 張巖心底不舒服,對婁沉輕描淡寫的處理更是不服氣,對婁沉貶低了一路。 她是不舒服,而左相李弦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莫非這婁沉也明白自己是外姓王,她要是下令處死了三王爺,將來小皇帝長大了,要是翻出這事,親姨和一個對自己皇位有威脅的攝政王,他指不定的會偏向誰,把這事翻出來,婁沉便是首當其沖啊?!崩舨可袝宦飞弦苍诓聹y著婁沉早朝做法的緣由,對李弦分析著自己的想法。 李弦雙手插-在袖口里,聽到這里便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若真如此那婁沉也太膽小怕事了些。就怕……” 她停了一下,望著天空中又紛紛揚揚落下來的雪花,沉聲道:“就怕她小小年紀城府深不可測?!?/br> “才十五歲……”吏部尚書有些不太認同,再怎么有心機也才十五。 “莫要忘了她從小便養在宮中,見識的事情說不定比我等知道還要多,否則先帝為什么將攝政王之位交于她,先帝可不是一位糊涂的君主?!?/br> 李弦幽幽的吐了一口濁氣,說道:“讓大家最近都收斂一些,尤其是她們的親信。我們防著點婁沉,莫要被她捏住什么把柄?!?/br> 吏部尚書應了一聲,又不解的嘀咕起來,“今個這事便是最大的把柄,婁沉這次都沒有動手,想她也有可能是怕了左相您,不像您想的那樣有心機?!?/br> “糊涂!”李弦冷眼看了她一眼說道:“先帝剛去,朝局本來就不是多穩,婁沉如若貿然動我,更是讓人有可乘之機!她就是大羅神仙到時候一個人又能做什么!你們都給我小心點,莫要被她發現什么,慢慢的連根拔起?!?/br> 她的話點醒吏部尚書,當下她的臉色便有些難看,想起自己在江南的事,會不會已經被婁沉抓住把柄了,后來又想著婁沉怎么可能會提前去查,才慢慢放下心來,想著回去寫信告訴她們收斂一下手腳。 的確如左相猜測的那樣,婁沉沒有貿然動她的原因的確是因為平衡了幾十年的朝局,如若動了左相必定會傾斜的厲害。尤其是左相權力不低,各方勢力更是盤根錯節,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是沒有一下將其鏟除的能力,必定會被她反噬回來。 婁沉心底因為自己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于在朝堂上暗中譏諷她的李弦撕開臉面而有些陰沉不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