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算了算，今天是星期五，陳默出院是上周日?！澳闵眢w恢復得怎么樣了？”

    陳默點了點頭，“全好了，你可以放心點外賣?！?/br>
    直言震驚：“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又看看我。你想什么都寫臉上了，還怪人戳破?！?/br>
    直言尷尬地笑了笑，“我覺得這家披薩店不錯，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吃披薩吧。你說呢？”

    陳默點了點頭，他還是那句話，他不挑食。

    “對了，你要喝什么嗎？我家里有咖啡，茶，還有果汁?！?/br>
    “果汁，有橙汁嗎？”

    直言眨了下眼睛：“是只有橙汁?！彼昧藘蓚€杯子，倒了兩杯。陳默一杯，她一杯。

    兩人面對面地坐著，直言覺得有些尷尬，這披薩怎么送得這么慢。

    直言：“你看電視嗎？我幫你開?！?/br>
    “不用?！?/br>
    直言的動作瞬間頓住，她又坐回沙發上，“那你會下象棋嗎？我家里有象棋?！?/br>
    “不用?！?/br>
    “跳棋？我家里也有跳棋?！?/br>
    陳默直接開口：“你其實不用這么緊張?！?/br>
    直言撓了撓脖子，“……我不緊張，不緊張?！?/br>
    “我們聊聊天吧?！?/br>
    “聊天？”直言震驚，他還會主動和人聊天呢，她將臉上的表情收了收，換上笑容，“聊天，聊天好啊，我最喜歡和人聊天了?！?/br>
    “她和你說什么了嗎？”

    直言清楚他口中的“她”是誰，“阿姨讓我別誤會你，她和我大概說了說?！?/br>
    陳默大約能猜到她口中的“大概”指的是什么。他喝了口果汁，聲音很低：“抱歉?！?/br>
    “嗯？”直言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之后，立刻擺了擺手，“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反而是我該和你道歉才對，是我擅自主張把人帶了上來，讓你不開心了?！?/br>
    “你不會覺得我絕情嗎？”

    直言就這樣對上了他的目光。她一直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夜晚的星星般透亮，可此刻，那雙宛若星星的眼眸中卻被一層烏云覆蓋。

    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充滿了落魄和自責。

    他好像在說，“不要，不要這么覺得?！?/br>
    “對不起，今天不該把你關在門外?！?/br>
    又好像在說：“拜托你，理解，理解我?！?/br>
    她好像讀懂了許多，又好像什么也沒讀懂。一時之間，她又想躲避這樣的目光，“我……”

    “叮咚?！?/br>
    直言止住，她說：“門鈴響了，我去開門?！?/br>
    她接過外賣，將它放在茶幾上，“我們在這里吃吧？”

    陳默說：“好?！彼焓帜昧诉^來，坐在茶幾的地毯下，安靜地拆著外賣。

    燈光打在他的背上，他的側臉跟著借了些光。

    這樣耀眼出彩的人卻有著那樣的神情。直言痛恨剛才的逃避，她脫口而出：“為什么要那么覺得自己呢？”

    男人拆包裝的動作頓時頓住。

    女孩兒的聲音緩緩流淌：“你已經很好了，你已經成長為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大人了。不要感到抱歉，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也不要強迫自己去原諒，雖然她是你的母親，可你也是，你也是那樣辛苦地撐過那段歲月?！?/br>
    你已經很厲害了，在那樣難捱的時光里，努力地成為現在這樣出色優秀的人。所以，不用對任何人覺得抱歉，不要被道德綁架，不要強迫自己去原諒，去接受。做你自己，遵從自己的本心是不用向任何人解釋的。

    直言察覺到自己失言，“我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這樣說好像在故意挑撥你們的關系?！?/br>
    過了好半晌，陳默才開口：“謝謝你?！?/br>
    “什么？”

    他轉過身來，將自己的神情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眼神明亮又溫柔，“謝謝你?！?/br>
    與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瞬，直言仿佛被什么擊中了，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性格古怪的男人其實擁有著一顆很柔軟的內心。她聽見自己很小聲地說：“不客氣?！?/br>
    陳默戴好手套將披薩弄好，遞給直言一塊，他自己也拿了一塊，嘗了嘗，“你覺得好吃嗎？”

    直言實話實說：“好像不太好吃?！?/br>
    陳默摘了手套，將茶幾上的臺燈捧在懷里：“走吧?！?/br>
    “去哪？”

    “出去吃好吃的?！标惸盅a了句，“我請客?！?/br>
    直言覺得陳默好像心情不錯，便開起玩笑來，“不會我們一進去，餐廳里又有一位美女等著我們吧？”

    陳默有些無奈：“沒錯，這次有好幾個美女?！?/br>
    “那你帶我去吧，我最喜歡和美女們一起吃飯了?！?/br>
    陳默：“……”

    直言指了指他懷里的臺燈，“不過你要拿著這個去吃飯嗎？”

    “嗯，吃飯的時候方便你看清楚美女?！?/br>
    直言：“……”

    兩人先將臺燈放進陳默家里，然后又去外面吃的晚飯。

    吃完晚飯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鐘。

    臨進門前，兩人互道晚安。

    “直言?！?/br>
    “嗯？”

    “明天我要恢復晨跑了?！?/br>
    “怎么了？”

    “以后早飯我來帶?！?/br>
    直言笑了，“好，那就麻煩你了?！?/br>
    “晚安?！?/br>
    “晚安?！?/br>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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