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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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主是一個年輕而美麗的女人,樹影與黯淡燈光絲毫擋不住她的光彩, 一雙嫵媚的桃花眼教人一瞬失神。 “傅律師?”莊理朝男人走近了些,略略偏頭確認。 ”是, 傅檀越。莊小姐你好?!彼掌鹫槐虐l的無數思緒,伸出手來。 莊理同他握手, “叫我莊理就好?!?/br> 掌心感受到溫度, 稍縱即逝。他看見微風吹起她垂落下來的幾縷額發被微風吹起, 蕩過涂了口紅的唇,啞光紅棕, 襯得略施粉黛的臉龐白凈得近乎透明。 她略帶疑惑地看著他。 “我們進去吧?!备堤丛皆俅慰蜌忸h首,轉身走在前面。 “這里真是有點難找, 我在周圍轉了幾圈,沒想到藏這么里面?!?/br> “是,老板是一個改行了的前輩,他們環境清幽安靜, 威士忌做得不錯, 有時我們自己也來喝兩杯?!?/br> 酒吧藏在深巷里, 外觀不打眼,內部空間也不大,以木結構為主,閣樓式尖頂四周整齊排列各式酒瓶,客人們散落而坐,莊理晃眼看過去,覺著每桌都有律師似的。 “倒沒有這么夸張?!甭渥鶗r傅檀越笑說。 椅子上放著公文包與文件,桌上除了一盞點單的燈還有一杯一指寬的威士忌,冰球已經化去大半。 “抱歉,讓你等太久了?!鼻f理說。 “哪里,是我安排的問題?!备堤丛絾緛淼陠T,問莊理要喝什么。 “有不含酒精的嗎?咖啡也可以?!鼻f理笑了下,“我開車?!?/br> 于是傅檀越親自去吧臺拜托老板做了一杯拿手但不售賣的dirty咖啡。 莊理不免問了一句你們關系很好嗎?傅檀越說雖然他入行的時候老板已經轉行了,但因為在同一所律所待過,又是校友前后輩,一來二往就熟絡了。 “莊小姐呢?” 莊理掩飾尷尬般哈哈笑了兩聲,“你學妹嗯?!?/br> 傅檀越一怔,問哪個院、第幾屆。 莊理看對方反應,不像聽說過丑聞,或者不知道莊理這個名字就是丑聞當事人,稍微松了口氣。 “那么我想我應該不需要作太多解釋,你比我專業?!备堤丛侥闷鹞募Y料,打趣說。 “怎么會?!鼻f理掩唇笑。 傅檀越忙垂眸,打開文件翻看起來。 咖啡傳上桌,莊理一邊抿咖啡一邊聽傅檀越說話。他很認真,甚至有些嚴肅,偶爾抬眸看她一眼,長睫毛會拂過鏡面,不得不眨一下眼睛。她這才注意到他那隱于框架眼鏡下的長相。 不似葉辭那樣因精致輪廓和渾然天成的貴氣,讓人第一眼就無法忽略的美男子,傅檀越有著不多見但總歸能見到的俊朗,莊理甚至可以從他臉上看出人生軌跡—— 中學勤勤懇懇念書,在籃球場上??釁s不小心打掉眼睛從而摸瞎滿地找,前座活潑耀眼的女同學來問題,他真的以為對方只是在問題,耐心講解一遍又一遍。 到了大學,在室友戲謔下半推半就和同級的女孩交往,展開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生涯,最后女友提出分手,還要手足無措地安慰哭哭啼啼的女友。 畢業后進入大所,后來前輩去了另一間小而精的涉外律所做合伙人,他由于某種情感忠誠跟著去了。律師是一個細分專精的職業,人們常說萬金油律師業務水平差,盡管其中不乏以融會貫通為目標的佼佼者。他卻是因為受人所托、推脫不掉而接下了別的案子,不曾想金融、公司以及涉外領域綜合起來正好為某些神秘人士所需,機緣巧合開始替他們做一些細微而棘手的業務。 ——其實大部分是后來聽傅檀越陳述的。 然后她接腔,說不定結婚后還是盡職盡責接送孩子上學,周末提魚上門燒菜給丈母娘吃的好女婿。他笑而不語。 當下,傅檀越抬頭,撞上了莊理打量的眼神。 “有什么問題嗎?” 莊理雙手托下巴,淺笑說:“感覺你和我見過的律師不一樣?!?/br> “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备堤丛叫ζ饋泶浇堑姆群艽?,整張臉因此柔和,有些傻氣。 律師多給人精明犀利甚至刻薄的印象,即使是莊理接觸的藝術產權律師也大多如此。 “可能只是表象?!鼻f理聳肩,玩笑說,“但是學長,有人讓你換一副眼鏡嗎?” “什么?” “或許你換一副細框眼鏡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見客戶了?!?/br> 傅檀越覺得今晚自己有些遲鈍,停頓兩秒后反應過來,笑了,“嗯,確實,起先和母親吃完飯的時候還被催了,說隔壁小武二十八歲已經抱倆了?!?/br> “你怎么說?” “我說二胎政策還在討論中,他們生早了?!?/br> 莊理笑出了聲。 二人討論起正事,不一會兒敲定了細則,傅檀越說會盡快處理,“另外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我,葉總開的是這個價?!?/br> 莊理同他一道起身,“你的意思是,我最好立馬開車撞護欄,不然就浪費顧問的咨詢費了?” “當然沒有?!备堤丛教嶂咴诰嚯x莊理半步寬的側后方。 “無論任何事,你知道?!?/br> 莊理轉頭,看見傅檀越變得有些認真的眼神。 “你指什么?” 傅檀越忽然有些尷尬而無措,“無意冒犯,只是我曾經有一個客戶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我相信葉總不會讓那些事發生?!?/br> 莊理倏地冷下臉來,“每一句‘無意冒犯’背后都是冒犯?!?/br> “你誤會了……”傅檀越抬手,“ok,我向你道歉。我只是覺得你過于年輕?!?/br> “在你們眼里年輕的女人就無知嗎?” “當然不是?!备堤丛讲恢绾无q解。 上一個客戶是一個大人物的情人,和莊理差不多的年紀,起初幾次聯絡他們看起來關系很正常,可有次半夜孤立無援的女孩無奈撥通了他的號碼,女孩失血過多,醫治無效而身亡。 事情過去還沒多久,以至于傅檀越又見到一個情人身份的女孩時,產生了一種古怪的保護欲。 莊理快步往車那邊走去,傅檀越亦快步跟上去,想再做辯解??伤裢聿恢惯t鈍,還變得及其笨拙——簡直不像一個律師!雖然他的確不是人們印象中出庭打官司的訴訟律師就是了。 車門合上了,莊理透過車窗玻璃瞥了傅檀越一眼,啟動引擎將車駛出去。 奈何學藝不精,一語成讖,擦刮到旁邊一輛奔馳商務車。 莊理扶額,解安全帶下車。 “傅律師,我想你說得對,無論任何事?!?/br> 傅檀越無語,“這我的車……” 前后檢查一番,所幸車身幾乎沒有刮痕,傅檀越可以故作大方地說沒關系,方才的失言,不如一筆勾銷。 莊理乜了眼空氣,說理賠找保險公司,或者葉辭。 “說起來你和葉辭怎么認識的?” 傅檀越不會想到,方才那句話讓莊理將他當作了“情-婦專業戶”,甚至說猜測葉辭以前的人是否也是他負責。 傅檀越說律所合伙人是葉總的離婚律師。 “你們所業務很廣嘛?!?/br> 傅檀越只好尷尬地解釋,因為涉及財務,像是公司股權一類的,所以葉總找到了他們合伙人處理這件事。 “離了嗎?”莊理忽地問了出來。 傅檀越愣了一下,說這屬于客戶隱私,只有客戶和負責的律師知道。 “那就是沒離掉?!?/br> “……也可以這么說?!?/br> “不介意的話你先把車開走吧?!?/br> 傅檀越頓了頓,點頭說:“那么我先走了,再見?!?/br> * “啊這,有點沒分寸了吧?” “倒不是沒分寸,真的奇特,不像律師,像運動員你知道吧?” “可不能這么說運動健兒!”壽喜鍋咕嚕嚕作響,南晴筷子一提,夾起幾秒燙熟的牛rou放到莊理的碗中。 周六晚上的小店人聲鼎沸,她們坐在隔間里,竹卷簾半垂下來,遮住面容。 “別打岔?!鼻f理夾起牛rou,蘸辣醬送入口中,接著喝了口清酒,說,“我要說的重點是他還沒離婚?!?/br> “???”南晴一塊切口香菇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 “啊什么???”莊理瞥了南晴一眼,“不是你說的這才是常態么?!?/br> “是這樣沒錯……可我看葉總對你好那個?!?/br> “哪個?” 南晴抿了抿唇上的湯汁,“反正聽你說起來,葉總對你蠻好了,你要ma說買就買,我當初讓高培安送我一輛甲殼蟲都猶猶豫豫的。當然,實力擺在那里,是不能比較,但是,其實出來吃過幾次飯,你也能感覺到,你和我們有一點不一樣?!?/br> 因為葉辭幫了高總的項目,高總由代職轉正式的分區老總,南晴對莊理格外殷勤起來,隔三差五就約莊理出來。 先前帶莊理去過幾次姐們兒的聚會,照南晴的話說都是一群沒什么本事,唯獨床上功夫厲害的女人,若莊理覺得沒意思便不要去了。莊理已然不是只會做題的小孩,從情人們那里也能聽來關于生意場的有效信息,學到交際本事,當然,偶爾也能學到稀奇古怪的活兒。 不過莊理還是喜歡三四人,最好只和南晴二人的約會。她可以卸下葉總女朋友的束縛,有什么說什么。 ”沒什么不一樣?!鼻f理現在真心這樣認為。和葉辭連最初那點曖昧都沒有了,祛魅只是情人。 安靜地吃了一會兒,南晴躊躇道:“我也有事兒想和你說的?!?/br> 莊理挑眉,“你說,能幫我的一定盡力?!?/br>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我請你吃飯就是要找你幫忙嗎?” “那你這么嚴肅?!鼻f理引燃一支煙,把打火機拋給南晴,往椅背上靠。 南晴搓著打火機,蹙眉說:“小萬不是搭上費總,和費總好了嗎?有幾個月了吧。我從寶姐那兒聽來的,就上周,他們好多人在葉總郊區別墅打牌,賭得大,酒也喝得兇。費總中途有事走了,留小萬在那兒玩,晚上……” 莊理食指微動,一截煙灰掉落在衣服上。南晴見了忙抽紙巾去拂,可白色低領襯衫上沾染了灰便擦不干凈了。 “沒事?!鼻f理說,“晚上怎么了?” “一屋子人留宿,有的住單獨的客房那棟,有人就住樓上。小萬是費總的人,工作人員肯定會多照顧一點,就安排到葉總隔壁房間?!蹦锨缤O聛碛^察莊理的反應,小心謹慎地說,“之后小萬和費總就鬧掰了,現在到處找我們幫著去說一說話,可憐兮兮的?!?/br> 莊理擱下煙去夾菜,夾到碗里放著不吃,又拿起煙。她的語調異常平靜,“做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