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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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清暉不再對莊理這些驚人之語感到詫異,說:“所以你和南晴怎么會一起?” “高中同學?!?/br> 費清暉點頭,“明早我們要去騎馬,你和老葉一起來啊?!?/br> 莊理垂眸,“看他啰?!逼毯?,想起似的問,“你在幫那位高總嗎?” 費清暉輕松道:“他是我女朋友的表哥,找到我這兒來了嘛,多少照顧一下?!?/br> “很多人找你們幫忙嗎?” 費清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諳世事般的可愛,“還行,找老葉的比較多,什么政府工程招標啊這樣那樣的,他回京這陣子沒歇息過?!?/br> “哦……他是蠻多事情的?!?/br> “你在他那兒還行吧?”費清暉玩笑說,“待不下去上我這兒來也行?!?/br> “誒?” “我女朋友以前就這樣,同事之間事兒多?!?/br> “我覺得還好?!?/br> “你性格蠻好的,開朗。我女朋友比較內向,”費清暉皺了下鼻梁,“有點笨?!?/br> 莊理淺笑,“怎么這么說?!?/br> “嗯?!辟M清暉問莊理要了支薄荷煙,說,“過馬路不小心,小貨車一撞,人沒了?!?/br> 莊理抿唇,謹慎措辭,最后只擠出“抱歉”二字。 “沒什么,兩年了吧。兩年了?!辟M清暉手肘撐牌桌,食指揉了揉眉尾,嘆息道,“人怎么這么脆弱?!?/br> 沉默片刻,費清暉起身去跟葉辭打招呼,說先回去了。 葉辭抬腕看時間,也說今天差不多了。 園屋的客房還沒收整妥當,一行人沒法留宿,各自離去。 路上莊理連打幾個哈欠,困意擋都擋不住。葉辭讓人枕在自己腿上,先休息一會兒。 莊理真是累了,對之后的事毫無知覺。早上在身體觸碰的感覺中醒來,迷蒙中先看見墻上掛畫,而后視線落回,才看見身前的男人。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痹捳Z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男人從雪乳間抬頭,眸色中晦暗蘊藏情欲,他啞聲說:“什么?” “葉辭,昨晚我是不是輸好慘?” “記不得了?!?/br> 熹微陽光透過窗簾之間一道縫隙照進來,落在他們逐漸融合在一起的側臉上。 第五十章 昨晚葉辭讓司機在環道上兜圈, 生怕這一點安穩在莊理醒來后就不見了。司機在第三次經過同一路口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葉總,您看是去哪兒?” 葉辭把莊理送回了住宅,本來就想走的, 可不忍心叫醒她,于是給她脫衣服,用熱毛巾擦臉?;剡^神來,葉辭笑罵自己出錢出力給人當爹。 真是魔怔了,不覺得他該有這么喜歡她, 可是每一次犯渾了他都感到后悔, 近乎本能地想對莊理好一些。他試圖把這種癥狀解釋為虧欠,可愈這樣去想愈發躁動, 有兩種力量在身體里相抗。 他沒有吃藥,抱著莊理躺下。熟睡的她令人安心, 沒有惱人的言語、試圖洞悉他想法的眼神和冷淡的反應,他可以完全地擁有她。 這世上有一個人完全能掌控的事情嗎?無非是一些代價換取來的。 五歲, 他被母親丟在了廣府的圍棋社;八歲, 被母親送到北京的書法家家中摹帖, 沒多久就被一輛京ag6牌照的紅旗車接進了位于二環的四合院。 剛過垂花門,一群狗就撲了上來。坐在輪椅上的葉琛放狗咬人, 而正值青春叛逆期的葉琤在東廂房門廊下冷眼瞧著這一切。 葉辭像一個影子,浮游在北京看不見的地方。直到葉琛去世了, 他代替這個家的二兒子走上既定的道路。金象之所以光芒萬丈,是有人日日夜夜兢兢業業縫補裂痕,葉辭自小被培養出的安靜隱忍的性格很適合這項工作。 葉家原在西苑也有一席之地,但老將軍一走, 風云涌動, 葉玉山因為各中事情沒能再進一步。所幸保住了位置, 后來穩扎穩打倒也再升了一下,不消坐京ag6了,行蹤成為機密,日理萬機。 葉辭來得巧,走得是時候,葉玉山因他而舒心,他亦因此實權在握。 從未得到過母親的關注就不存在被拋棄,他來到葉家;放棄少年時期的夢想念了金融和mba;反正也無所謂了和不愛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每一步,每一步都沒有踏錯才成就了現在了葉辭。 葉辭到底是什么樣子?莊理上次說幻想,葉辭后來想了下,覺得不無道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子,她又怎么會知道。 在香港就是萬大小姐的先生,在派對上談論達達主義與杜尚(marcel duchamp)。在北京是葉某人的孫子,在酒局中對胡侃腔色姹紫嫣紅。在廣東——不提也罷。分裂嗎?他可以是任何樣子。 而現在,晨醒喚起念想,他只是一個妄圖沉溺于本能感覺中的男人。他們有些天沒做了,不愿意看她上次那般恨恨的眼神,他今日格外耐心。 莊理舒服極了,姿態舒展,甚至把手主動搭了上去?!氨??!贝烬X吞沒中她輕聲說。 葉辭壓得低了些,只手從背后穿過,另一手在仍在撫弄。莊理欲言又止,葉辭看出來了,一下子將手收走。 “怎么了……”莊理一張臉盡顯天真無辜。 “說你要?!?/br> 她緊抿唇,可禁不住他作怪。她只聽得陌生的嗓音,“葉辭,給我?!?/br> 男人喜歡被索求,方方面面,仿佛那是他們能力的證明。但唯獨這件事上,他們不會討厭女人的私心,也不會懷疑有做戲成分。 他們只會覺得程度不夠。 “什么?”他故意問一遍。 莊理重復一遍方才的話,又說:“我要你?!?/br> 他俯身像方才那樣擁住了她,給予柔情。以這種古典的方式舒緩進行著。無意識看向透進房間的光束,因光線照射而瞇起眼睛,她意識到時光流逝,說你能快一點嗎?他有些疑惑,問你要到了么。 “要去馬場的?!敝徽f這句話還好,可她提了費清暉的名字。懿硴 誰能忍受人在身下分神說別的事情、別的男人。他蒙住她的下半張臉,不讓她再說一個字,也不讓她發聲。有時因呼吸太急促會感覺呼吸不過來,近于窒息。 有時感到渙散,仰頭不知該看哪里。他們好像漂浮著,在無垠宇宙中。 她想起不久前和同事一起去看的一部愛情音樂片,同事看哭了,還問你不覺得很代入嗎?她覺得凱拉奈特莉很美,再無多余感想?,F在莫名的少女心情涌來了,正如那首歌。 but are we all lost stars,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 who are we? just a speck of dust within the galaxy. (而我們也都是迷途的星星,試圖驅散這黑暗。我們是誰?只是無垠宇宙之中的小小塵埃。) “阿辭……”她攀撫他的臉龐,“我要到了?!?/br> 隕石與星屑彌漫,四周寂靜無聲,幻覺中聽見潮涌之聲,幾百年前發現的木衛的軌跡掠過腳踝,她墜入木星的湍流與風暴。她感受到他的溫度,和他相擁沉淪,在驚雷中無盡沉淪,直到偏離極地,閃電貫穿的感覺還未消散。 看不見彼此,他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 “讓我在里面待一會兒?!彼f,好似很有情。 片刻后,他們安定下來。她今天到得比往??煨?,他沒能出來。在他抽身之際,她勾住他手腕,“我幫你?!?/br> “沒事?!彼灰詾橐?,在她額頭蜻蜓點水,“抱你?” 出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葉辭在車上換司機從家里帶過來的裝束,費清暉打電話過來時莊理接的。 莊理左一個抱歉右一個不好意思,搞得費清暉覺得自己成催債的了,哭笑不得地說:“沒事兒,你們慢慢來就是?!?/br> 換上polo衫、馬褲和皮靴的葉辭將手機抽走,直接掛斷電話。 莊理顧慮道:“他已經到了,我們過去還得一兩個小時吧?!?/br> “他愛等不等?!?/br> 莊理想他們親近,不會計較這些的,可由于遲到的原因,總有點兒別扭。試圖轉移注意力,她無心問起費總家里做什么的。 葉辭睨她一眼,她還沒意識到這話不妥,接著說:“他好像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 “馮總手里這么多藝人,孟總的女友也是他公司的……但費總看起來和他們那么要好,也沒有沾染這種習氣?!?/br> “什么習氣?”葉辭大笑,即刻斂下來,“你怎么不說上貢?” “這是你說的?!?/br> “莊理,你又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想象力這么豐富?!比~辭冷聲說著,拆開手中一雙嶄新的馬術小腿襪,勾身抬起莊理的腿,用力拽下靴子,將襪子籠上去。 莊理忙攥住襪子,把腳放到座椅上來自己穿。 “所以費總是做什么的?” “覺得他厲害?” “嗯?!?/br> 葉辭淡漠地看著莊理,說費清暉和孟童一個大院出來的,一起做工程項目,孟童在部隊里待過,另一個馮頌的父親原來是孟童父輩的副手。 葉辭還說了他們父輩的名字,等于把級別赤-裸裸把級別擺出來。但莊理又不是新聞聯播的忠實觀眾,只在紀念文章里瞥見過費總姥爺的名字。 費總隨姥爺姓,莊理心道冠父姓的習俗果然是為了維持榮耀與權力。 “你看上哪個了?” “???”莊理這才意識到他們說的“厲害”不是同一回事,“關我什么事啊……” “那你好奇做什么?” 莊理想說也沒有很好奇,見葉辭神色卻是不敢嬉笑。 “不是……你的朋友,我就問一下啊。一般見了男朋友的朋友,多多少少也會了解一下吧,我也不是想打聽別人家庭背景,就是......”說到最后莊理輕輕蹬靴,“你想象力才豐富!” 葉辭彎了唇角,手握成拳輕咳一聲,淡淡道:“少打聽?!?/br> 莊理不明白了,溫存時分明感覺到幾分情意的,可有情意又怎會無所謂地說出這些話。 “你昨天問我......”沉默許久,莊理輕聲說,“那你呢,有一點點嗎?” 葉辭看過來,盯了莊理有半分鐘,笑了,“我怎么不喜歡你了?” 莊理也笑,“我也一樣?!?/br> 浮浪貴公子和拜金女人,將虛情假意演得惟妙惟肖,或許也算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究竟是否虛假,只有嘗到酸楚與苦澀的人才知曉。 來到郊外的馬場,一束束陽光穿過樹林灑落,心緒在盛夏炎熱天氣里熬煮,多余的蒸發,留下的結塊,沉積在不知名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