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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的航行阿德南也有向她簡略交代,走了很久,損失不少人,沒賺多少,但幸而也沒什么損失。阿德南臉上倒沒痛惜之意,畢竟姜媛也看到那些在夜色下攤開并被贈送的財寶,商人失去了根基,便容易受地頭蛇欺負,兩年來能遇上多少艱難困苦?無論如何,人沒事就好。 到天亮時他們就收拾行李,準備籌集回家的事宜?!F在這個家可以被稱為是塔伊夫了。姜媛覺得自己確實在駝隊的事情幫上了許多忙,她也做得很順手和高興。阿德南的仆人們經過兩年逐漸忘卻了這個“義子”的古怪和突如其來,時間將他們對她的記憶替換成了塔伊夫的家主,阿德南的得力助手與長子【她甚至比阿卜杜勒小幾歲】。盡管性別存疑,他們還是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貼胡子的她,聽她的吩咐做事,喊她“小主人”。 姜媛覺得如果被阿卜杜勒聽到沒準又要費一番功夫。但看來這兩年,他沒有一點長進。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做自己的事。他們拼湊好了一起出發的商團,還順利地談到一個運糧隊的行程。亞歷山大總督因為那晚奉上的金銀給了阿德南方便,商人們可以交納足夠的金額,跟在前往巴格達的運糧隊后,免遭強盜侵襲。那天晚上他們做最后出發前的準備,阿德南和她一起回去,走在路上。他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告訴她:“我的孩子,我有事想與你說?!?/br> 姜媛望著他,聽著他道:“如果你愿意,我將在塔伊夫為你找個丈夫?!?/br> 姜媛沒有神情,靜靜地聽著他,阿德南道:“我在亞丁的路上聽到了消息,那個當初殺死哈桑的家伙現在流亡在蘇伊士附近?!?/br> 他們繼續走在路上,他騎在小騾子上,他年紀大了,不太在一天勞累后還走得動這么遠的路了。他們分別了兩年,而阿德南的身體確實地衰弱了下來。在公元8世紀的顛沛流離里,一位近五十歲的老商人為他所愛的人們的許多擔憂,以及所能做出的最好安排,不過是為自己女扮男裝的義子找一個除了他兒子以外的丈夫。 姜媛走在亞歷山大港的大街上,這里繁華而秀美,棕櫚樹葉拂過她的手,鈴聲和女人的笑聲在周圍響起,燈火粼粼,海風時刻不停地吹拂,亞歷山大燈塔的光亮會一直燃燒著,直到它倒塌在海中,被時光湮滅。人們總是會分別的,無論是何時何地。姜媛回答說:“做你喜歡的事吧,阿德南。不必擔心我,我會幫助你的?!?/br> 她聽到阿德南在她身后嘆了口氣。不過她露出一個微笑。 駝隊于是啟程出發,開始回家的漫長旅程。這條路姜媛好歹是走過了,有許多心得。她偶爾想感謝一下不知遠在何方的阿巴爾,她甚至能追著她看他用過的渠道和眼線,通過他們找那個殺了人的兇手。他可真是幫了大忙。不過這種思緒很快會被繁忙的雜事淹沒。她代替阿德南成了商隊的主人,和其余商人們交談,參與會議安排宿營,向運糧隊的士兵送上財寶和女人。她每天都有許多決定要做,阿德南有時會指導她,給她幫些忙。她會從睡醒忙到睡著。 阿卜杜勒可以說是游蕩在商隊里,做一個合格的附庸者。他找女人、大吃大喝,亂花錢,他看著姜媛的目光可以說是等待。他不是握著一個絕對致命的把柄嗎?她是女人。這么說只要阿卜杜勒想,他隨時都能用自己男人的身份奪回屬于他的地位和一切。不過姜媛已經不在乎他了。 姜媛在蘇伊士收到了法蒂尼夫人的信,似乎是她離開塔伊夫時寫給她的。 【親愛的賈南,容我向你表示遺憾。我即將離開塔伊夫,前往新的地方了。他解決了。 當你在塔伊夫呆得無聊時,來找我吧。你知道我們會在哪兒。盡管我和我的新丈夫看來沒什么共同愛好,想來我們都會思念和十分樂意招待你。拜圖拉雖然說了要恨你,我看她在說假話呢?!?/br> 姜媛看著信尾兩個一大一小的紅唇印,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 是的,我又從殘酷的現實世界中掙扎回來了 回來給沙漠收尾 請大家包容脆弱的我 這段時間以來,真是非常辜負大家的等待了,深鞠躬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一聲黎聽下、小喵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次元風暴丸子、回憶 5瓶;渭七、非洲咸魚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后記 之后發生的事(二) 隨后的幾天, 姜媛著意打聽消息, 于是便有往來的旅人帶來音信。在那遙遠的綠洲城市中, 確然是換了駐守的總督。人們津津樂道,被趕出家門后游歷遠方的小兒子回來了, 他才華洋溢、心地寬和,順理成章地在死去的哥哥們之后接任了這位置,還娶了富有的美貌寡婦為妻。那是他應得的, 他的哥哥們惡貫滿盈, 上天將罪做報應派發給他們。除此之外,亞歷山大港也傳去了祝福,贊許與期待他們的婚禮。 看起來那就是隱藏在法蒂尼夫人后的影子之一。阿巴爾應該已經踏上了別的戰場。姜媛無暇也無意關心他。好幾份口信還被記在莎草紙上,擺在案頭,姜媛勸說阿德南:“我應該和你一起去?!?/br> 在金錢和人情的攻勢下他們終于找到仇人的蹤跡,對方流亡在蘇伊士城外的小村莊里, 逃出去的漏網之魚糾集了別的一幫子人重cao舊業,頻繁出沒的地點離此僅有一天路程。阿德南立刻決定帶著小部分人手單獨離開,但姜媛怎么能讓年邁的老人仍在荒石與砂礫中奔波和戰斗。于情于理, 她都應該和阿德南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