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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傾過身,柔軟的雙臂像蛇一樣摟著她的脖子,像要融化在她身上,吐出的詞句化作蛛絲將她包裹。 “總之,我會讓你快樂?!?/br> 這話可真耳熟。還有,貴圈真亂。 但既然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姜媛反而冷靜了下來。這年頭,女扮男裝也不犯法。她快速往廳中投去一瞥,阿巴爾正懶洋洋往他們這兒看。拜圖拉湊在他耳邊,嘰嘰呱呱地指過來直笑。他便也笑,回一兩句。拜圖拉親了親他的臉,手在他胸口撫摸,他只是坐靠著,并不拒絕?!獘尩?,他還能看笑話。他早猜到了是吧。 姜媛只能帶著殺了他的心情孤軍奮戰?!翱墒潜?,法蒂尼夫人,既然您也知道我有難處,也請您體諒我的堅持?!彼鏌o表情地避開美艷女人要再湊上來的紅唇,嘴唇上傳來那種不同自己的濕潤,簡直令她毛骨悚然,趕快往后再仰仰頭:“我的丈夫在戰爭中死了,我發過誓,一生都為他守身?!?/br> “你又想說傻話嗎?你分明還是處/女?!狈ǖ倌岱蛉饲扑臉幼泳秃孟袂浦∝?,看著她在她手中左沖右突,就是跑不出來。她享受這樂趣,在她耳邊低語。姜媛冷靜地拉開她伸進她腿中的手。 “他是我未婚夫。我們還沒成婚?!?/br> 她輕笑一聲:“我不會進入你的身體,不會破壞你的誓言。為什么要對自己這樣苛刻,親愛的,我只想讓你放松些?!?/br> “形式只能欺瞞別人,騙不了自己的心。我已立下誓言,就絕不會反悔。而且,抱歉,夫人,我不喜歡女人?!?/br> 她堅定地望著法蒂尼夫人,對方也望著她:“那你又為何收那個美麗男人做貼身侍從呢?你喜歡他?男人不像女人,不享□□愉,就沒有真正的愛?!?/br> “他不知道我是女人。他和我不是這種關系?!彼溃骸八皇桥R時來做侍從的,等我們約定的期限滿了,就會離開塔伊夫,回到自己的家鄉去?!?/br> “是這樣呢?!?/br> 法蒂尼夫人面上終于露出一絲輕蔑,湊得這樣近,姜媛看得清清楚楚。但這絲輕蔑很快又被魅人的微笑掩飾了:“那就好。我想如果他知道你是女人,必會將你占為己有。男人——或者說強盜就是這樣愚蠢,不知好好養育花朵,令她開放?!?/br> 姜媛注視著她,面無表情。法蒂尼夫人輕吟道:“那才真是將明珠投在污泥里,令人痛惜又心如刀割?!彼溃骸八拿纸蟹▓D麥?那是假名。我認得他,他是血鷹強盜團的首領,阿巴爾·阿卜杜勒·埃米爾?!?/br> ========== 姜媛不知道那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都僵硬在原地,沒法反應。法蒂尼夫人旁敲側擊,終于確定姜媛的清白,她也朝廳中那邊看了眼,嘆了口氣。 “還是我寵壞了拜圖拉,令她不知道好歹,才會無論怎么叫都不回來,我也只有不驚起潛伏的毒蛇,帶你出來,將這件事向你告知?!彼f:“你說他是前些日子到來,那就沒錯。我有位情人胡阿桑是他的兄長,他們一向有仇怨。阿巴爾·埃米爾改名換姓潛入城中,就是想將他殺死?!?/br> 她的心臟狂跳了一瞬,又強制被她忽略。裝頭的箱子還在她車上,老情人一搜就能人贓俱獲。她捏緊了拳頭,連說出口的聲音都是干澀。 “你怎么知道?” 法蒂尼夫人以為她是震驚。那當然是震驚,想當場宰了阿巴爾的震驚?!拔乙娺^他的母親?!彼⑽⒁恍Γ骸澳强烧媸莻€美人,連我也自愧不如。這樣的女人的兒子,我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br> 她多年前曾往埃及,參與過埃米爾家族的動亂。她身后的靠山要爭奪埃米爾的封城,讓她將水攪渾。當阿巴爾被關在牢里等待判決,他母親絕望地四處尋找救星,她還在法希爾榻上見過她一面。法希爾哄騙了她,然后背信棄義,把她趕了出去。 這件事理該是秘聞,法蒂尼夫人倒說得很樂?!拔遗晌业氖窒峦低蛋阉抛?,他這些年干得倒有聲有色??上Хㄏ柨偠皆俅闻c我合作,血鷹給他造成了太多麻煩,要我提供便利,將它剿滅?!?/br> 姜媛沉默了一會兒道:“胡阿桑是你放出的餌?” 法蒂尼夫人柔媚地一笑,并不承認。但她既然與大哥法希爾合作,剩下的兩個弟弟自然都是砧板上的魚rou。阿巴爾曾說胡阿桑在塔伊夫沒有掩飾過行蹤,原來如此。姜媛緩緩地說:“胡阿桑人呢?” “他原本住在我的家中?!狈ǖ倌岱蛉说溃骸安贿^下午跟蹤的人說,阿巴爾已將他殺了。他來得比我想象得早了十幾天,消息可真靈通,令我措手不及。我也沒有料到他竟跟你在一起,真是命運的巧合。你的美貌侍從法圖麥,難道今天沒有找借口,獨自離開很久?” 姜媛靜靜地點了點頭。 一切都無可抵賴,無法抵賴。阿巴爾以為自己藏的很好,但沒料到自己這樣完整地暴露在敵人面前。法蒂尼夫人已寫了信送出,法希爾總督也已派了誘餌。血鷹強盜團會被他的暗線帶入陷阱,阿巴爾本人則在這里被捕。這件事的答案似乎再明確不過。法蒂尼夫人這樣溫柔地望著她。她們像是情人一樣臉貼著臉,在廊下聽著噴泉,竊竊私語,她們口中說的都是殺人的血腥?!拔艺嫘奶勰?,可是還是要請你穩住他,讓我好抽身,喊回拜圖拉,找到我的力士,將他捉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