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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他也拎得清自己的感情,總能在需要脫身的時候抽身而去。 他與宋堯旭之間的感情,還沒落到要有他人來批判指點的地步。 祁子臻這下是沒有任何食欲了,放下手中筷箸冷著臉起身,近乎克制地做了個深呼吸,看向陸元白時眸色更為冷峻:“如果元白兄此次邀我相聚就是想說這些的話,那么到此為止了。我與殿下之間的事情我們自有我們的考量,不需要任何外人指手畫腳?!?/br> “再見?!?/br> 說完他當即轉身就離開,不再給陸元白任何開口的機會。 而陸元白坐在原地看著祁子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祁子臻離開之后才輕聲地自語一句:“原來你竟是這種人,是我過分高估你了?!?/br> * 另一頭,祁子臻剛走出集仙樓就迎面撞進了紛揚冰涼的大雪當中,近乎刺骨的寒意落在他身側,將他從雜亂的思緒中扯出來。 “祁公子?!笔卦诩蓸峭獾拇蘖家姞?,連忙過來給他打傘,神色憂慮,“您臉色不太好,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么?” 祁子臻見到是他走過來,輕呼一口氣收斂起思緒,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外邊太冷了有些難受,我想回東宮去休息?!?/br> 早在昨夜崔良就被宋堯旭反復叮囑要留心祁子臻的身體狀況,聞言自是不敢再耽擱,打著傘護送他一路回到東宮。 下雪的天比之前要更冷,祁子臻一路走回到暖融融的房間之后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隱隱又有要生病的趨勢。 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祁子臻暗自嘆口氣,揉了揉太陽xue,直接順路拐到了宋堯旭的房間中去。 因為宋堯旭房間的床鋪更大更軟和些,他現在幾乎已經把東西都搬了過來,還備了一些專門在感冒早期時吃的藥丸。 他記得上一次吃完藥后順手把藥瓶子放在了宋堯旭房間外室的博古架上,輕車熟路地走過去找,沒多會兒就看見了那個藥瓶子。 不過在他把藥瓶子拿下來的時候,不經意間又發覺博古架上的那副墨梅圖后似乎夾了什么東西,正好就在“歷光三十四年”的印章旁邊。 祁子臻抬手把那個東西抽出來,卻發現似乎是一個沒有被封上的信封,信封上什么字都沒有寫,里面放著一張紙片。 他好奇地抽出紙片,只見上邊寫了七個大字—— “恩科之人不可用?!?/br> 落款是傳國玉璽蓋的章,時間是弘初二十三年九月。 也就是說,這是今年九月時弘初帝親自寫下的。 ——陸元白就是通過恩科進入朝堂的人! 幾乎在這一個剎那間,祁子臻就想明白了陸元白今日說那番話的意圖。 可是已經晚了,就在他回過神來的這個時候,房間外的院子里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似乎是崔良在和什么人爭執。 祁子臻將這封信收起來,深吸一口氣后走出房門,緊接著就看見一群禁衛軍打扮的人站在院子里。 他眸色一斂,冷然道:“何人膽敢私闖東宮?” 那領頭人見他出來,也不繼續和崔良對峙,冷笑一聲后說:“祁公子身為少塔主,卻利用職務便利竊奪我朝傳國圣書,如今物證俱全,祁公子可認罪?” 領頭人說話的同時,讓身后人將那本“圣書”呈上來——正是祁子臻藏于自己房中的那本《公子傳》! 祁子臻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緊,但還是維持著冷靜,漠然道:“這不過是一本普通史書,你又如何敢說這便是‘圣書’?” “呵,少塔主可莫要以為屬下好糊弄?!鳖I頭人神色不屑,“但凡我凌朝百姓都知曉,只有‘圣書’才會以一半模糊一半清晰的字跡來作為獨特的記載方式?!?/br> 這個事情祁子臻還真不知道。 他一時之間無法反駁,那領頭人便當他心虛,下令道:“來人,把他押入天牢!” “你們誰敢靠近一步!” 崔良二話不說地擋在了祁子臻面前,拔劍出鞘,大有一副要護到底的態勢。 祁子臻卻出手攔住了他,低聲在他耳邊囑咐幾句話。 “可是……”崔良看著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在對上祁子臻安撫的視線之后還是憤憤不平地收劍回鞘,眼睜睜看著祁子臻被那群人帶走。 烏泱泱一群人就這么離開了東宮,膽子稍小些的宮人們這才敢上前來問崔良是怎么回事。 崔良回想起方才祁子臻叮囑他的事情,閉了閉眼,壓低聲音道:“如今來不及解釋那么多了,今日的事情你們暫時不要隨意聲張,一切等陛下回來再做定奪?!?/br> 平日里崔良是東宮的一眾下人中與宋堯旭走得最近的,沒有異心的下人們都聽他的話,聞言當即點點頭,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而崔良則是大致環顧了一圈目前在場的下人們,基本上對上名字與身份,接著才趕忙去備馬,盡可能快地到郊外去找宋堯旭。 可是如今雪越下越大,他就是再心急也不能走得太快,否則半路跌個人仰馬摔只能是得不償失。 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崔良緊緊攥著韁繩,神情中滿是著急。 第102章 京城郊外,因為突降大雪祭祀儀式暫時放緩。 宋堯旭站在郊外祭祀臺附近的小型宮殿門口,望著從灰霾天空中絮絮揚落下的雪花,不知為何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