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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宋堯旭溫和親切,對待東宮中的下人們態度很友好,身為侍衛的崔良性子也直,聽到他這么說后還是不太高興:“屬下就是看不慣他這種態度,也只有殿下心胸寬廣,還好吃好喝地招待他?!?/br> 聞言,宋堯旭再次輕輕搖頭,但是沒再多說什么,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去。 也許在旁人看來,祁子臻的態度確實過于冷硬了,可是宋堯旭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真要說也算有他一份。 在前世抓捕那孩子時,他其實就已經覺得他不可能會意圖謀逆,可是在他猶豫的空隙,那孩子已經被押下去關入大牢了。 后來,他因為要忙碌元日的宮宴,將那孩子的事情暫時放下,再回過神來便聽說元日當日他便孤零零地死在了大牢中——是被凍死的。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節日的歡愉時,他卻獨自在天牢挨餓受凍,隨著當日的一場大雪被悄然淹沒。 僅僅過去了十日,那孩子的案件又被證實是場冤案,他只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辜者。 那之后宋堯旭曾無數次地在想,假如在那孩子向他投以絕望的目光時他沒有猶豫,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是不是就能活到被證實清白那時? 他是不是還可以繼續開心地笑著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元日? 可是世間沒有假如。 宋堯旭被悔恨折磨了整整半月,所以當他睜眼發覺自己竟重生回兩年前時,詫異之余也多了幾分欣喜。 兩年前,那個孩子才十七歲,還應該是他前世初見時那副活潑靈動的模樣,他也還有機會讓那孩子逃過兩年后的牢獄之災。 ——直到他發現那孩子也是重生回來的。 宋堯旭看著書案上那個沉甸甸的琴盒,輕揉眉心。 重生回來后他身為太子,又與丞相府交際不深,不知該如何去找祁子臻,便同崔良一起微服出宮散心,恰好就碰上有人在石橋上演奏。 他起初確實覺得演奏那孩子的身形熟悉,只是琴音中表露的情感太過冰冷,直到崔良確認前他都沒往祁子臻身上想。 遭遇了那等慘境,今生會變得如此也很正常吧。 前世初見祁子臻時開朗的笑容,與最后一次相見時他悲戚絕望的眼神深深烙刻在宋堯旭的腦海中,像一根尖銳的木刺,扎在他的血rou中拔不出來。 他抬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桌上的琴盒,最終還是嘆氣轉身,回到內室去稍作休息。 …… 當晚,被宋堯旭盯著灌完了一整碗湯藥的祁子臻待在房中,沒有石琴打發時間后無聊得不知該干嘛,在房里百無聊賴走了幾圈,最后決定去院子里吹吹風。 不料剛一開門,他便看見了院子當中一個杏黃的身影。 宋堯旭正手握一柄長劍站在一棵枯樹下,抬頭望著樹上積雪。 他身上沒有披風,只一襲單薄長衫,看起來似乎是剛結束練劍。 許是留意到身后的動靜,他回眸看了眼祁子臻,莞爾一笑:“是子臻啊,怎么出來了?” 在夜晚燈籠的幽幽映照下,宋堯旭面上笑意更顯溫和,即便身置白雪之中依舊如同暖春般撫慰人心。 祁子臻斂眸,規矩地行了個半禮:“太子殿下?!?/br> 同時,他左腳微微向后退出小半步,看起來打算直接回房。 宋堯旭先一步察覺出他的想法,收劍轉身,笑道:“是無聊了吧?我也快回去了,你若是要出來散心記得多穿些,莫要再著涼了?!?/br> 說完他果真轉身,抬腳就要離開。 在離開前他忽地像是想起什么,又扭頭補充一句:“對了,西廂房安置有一個小書室,你閑來無事也可去那邊看看,有何感興趣的書直接拿回房看便是,不必告知于我?!?/br> 祁子臻神色微動,總算應聲一次:“謝殿下?!?/br> 宋堯旭彎眼笑笑,又讓一旁的宮女將手中的燈籠交給他,溫聲道:“去西廂房的路比較暗,記得小心些?!?/br> 這一次說完他便沒再停留,緩步離開。 祁子臻看著宮女遞過來的燈籠,黑眸中倒映出一籠的暖黃。 這個燈籠他認得,是前幾日他落水時用的那個,沒想到還被宋堯旭給帶過來重新點亮了。 他抬眸看著那道杏色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夜色中,隨后才終于踏出房門,一路往西廂房走去。 東宮中除太子宋堯旭以外無甚人常住,院子西邊的廂房就被布置成書室和書房。 書室中滿滿的都是書架子,其中涵蓋了經書詩文、兵法謀略、史書隨筆等等,種類很豐富。書房則是宋堯旭偶爾辦公之處——雖說身為太子的他在觀王刻意教導下,至今都未曾開始參與朝政。 祁子臻先是在兵法謀略的書架子前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斂神,走去下一個史書隨筆的書架前隨意翻找。 凌朝自開國以來便有一個重史的傳統,史書種類多樣,上至遠古神獸時期的神話史,下至近年大事紀,種類齊全。甚至在國師塔中還供奉著一套被奉為“國寶”而代代相傳的史書。 傳言那套史書中的內容由歷代國師聯合史官、星官共同書寫,內容包括每一位皇子、公主、嬪妃的身世由來,還有歷代帝王與太子的起居生活,以及與君王在位時相對應的天象寓意。 每一任帝王登基時,都要在國師的見證下于史書上滴血立誓,為大凌謀求千秋萬代。倘若君王殘暴或是血統、手段不正,可以此書為證擁立新皇。因而那套國寶史書幾乎是被層層封鎖保管,但凡偷盜者格殺勿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