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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逍不說話的時候,通常有問題。 俞音很懂。 于是他想了想,站定腳步,右手間閃過一道靈力的紅光,揮手道:“小黑,你回頭看我?!?/br> 北逍聞聲站定,慢慢轉過身來,愣在了原地。 陽光穿過樹林,模糊的光線氤氳在空氣里,微小的灰塵在陽光里漂浮著,俞音站在樹蔭下,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綁著長發的發帶被夏風吹起,也是干凈的月白色。 北逍一陣恍惚,周圍像是有很多人的吵嚷和歡聲,南淵的弟子匆匆忙忙,嬉鬧著穿過樹林,面前是穿著月白色南淵弟子服的俞音,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 “小黑?”俞音見他略微驚詫的目光,有些得意,把手背在身后,悠閑地往后退了幾步,又喚了一聲。 北逍淺金色眼睛藏不住了,邁步向俞音的方向走來。 他身上黑色描金的王服慢慢變成南淵月白色的衣衫,發間代表妖族尊主身份的發冠變成了南淵月白色的發帶,他一步步向俞音走來,俞音一時間看得竟是有些呆了。 北逍一步步走過林間的小路,停在俞音面前的時候,他取出一張黑白色相間的惡鬼面具,遞給俞音。 “你還留著它?!庇嵋艚舆^面具,有些驚詫。 “嗯?!北卞悬c頭,又道,“是你送我的第一樣東西?!彼晕淬齽嗪?,他絲毫沒留意,倒是一直好好保存著那張惡鬼面具,即便是魂魄碎裂,沉入南冥,也還把面具帶在身上。 那是多年前俞音在三清山下的小鎮里買的,挑得是看起來最威風的那一張。 俞音接過北逍手中的面具,替北逍把面具戴在臉上,他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脖頸,微微仰頭,在那張猙獰的惡鬼面具上,印下了一個吻。 不帶任何**,就像是在彌補兩個人少年時未了的心愿。 有人誤入了南淵后的山林中,以為看見了山間的精怪。 “你們……”路過的小姑娘紅著臉道,“南淵不是早就不收弟子了嗎?”小姑娘看到兩人身上的衣服,還有北逍臉上的面具,想到那段關于南淵的傳說,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二十多年前,留在這里的記憶。 “尊主,嚇到人了?!庇嵋舻吐曅Φ?。 “無妨?!北卞谐谅暤?。 “別怕?!庇嵋襞聡樀叫」媚?,沖她笑了笑,引得小姑娘臉頰緋紅。 “你真好看?!毙」媚餂_俞音喊道。 “別怕,我們只是……”俞音話說了一半,原地忽然刮起一陣大風,無數葉片飛舞,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小姑娘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見了,悵然若失:“原來還真是山間的精怪?!?/br> 兩人轉眼間已經站在客棧的房間里,身上還帶著樹林間草葉的清新氣息。 俞音失笑,都是成了親的人了,他才和人家小姑娘說了一句話,北逍又緊張了,回頭民間該傳南淵鬧鬼了,先前楊修逸送來的那缸醋還在妖族正殿的大門口,成為了妖族皇城的一道風景。 剛才樹林里發生的事情,北逍不說話,俞音也不提,心懷鬼胎的兩個人,和諧地相處到了夜幕降臨。 感受到北逍均勻的呼吸聲,俞音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回頭看了眼熟睡的北逍,從窗口跳了出去。南淵如今頗負盛名,卻荒廢已久,如水的月色中有些頹敗的美感。 俞音穿過曾經熟悉的每一處亭臺,向南淵后的樹林間走去。 他閉上眼睛,召請承影,紅光閃過,重劍承影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俞音御劍向樹林的最高處飛去,一邊和承影劍靈閑聊。 “學長,大半夜的干什么呢?”承影懶洋洋道。 “噓?!庇嵋糇隽藗€噤聲的手勢,“走,學長帶你去偷看尊主以前的黑歷史?!?/br> “這么刺激的嗎?!标愂膩砹伺d致,飛得更快更高更穩,很快把俞音帶到了樹海的頂端。 樹頂在一片繚繞的云霧間,月色清幽如霜,灑在樹梢上,在這樣的月光中,想找當年的竹筒并不是一件難事。俞音沒用多長時間,就在一棵樹的樹梢上,找到了北逍當年的竹筒。 太好找了。 這不是個竹筒,這簡直是像個水桶。 樹太可憐了,好在巨大的竹筒上,附加了好多道保護的術法,這么多年下來才讓竹筒沒從樹上摔下來。 承影化為人形,兩個人神色復雜地從樹梢上把桶扛到了地面上。 “這里面,是尊主的黑歷史?”陳誓不確定地問。 “是的……吧?!庇嵋粢膊惶_定了。 不過俞音還是很好奇,拆開了巨形竹筒,從里面拎出了好多信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寫的什么?”陳誓好奇地瞥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臥槽了一聲,立刻縮回了承影劍里,怎么喊也不出來了。 “怎么了?”俞音拎起承影劍,發現劍刃軟趴趴的,像在拎面條。 俞音:“……”太丟人了,這是一把兇劍該有的樣子嗎。 不過這些信箋上到底寫了什么。 俞音展開了手中的信箋,看到了當年小黑熟悉的字跡,俞音心中一暖,開始讀第一行。 “好喜歡俞音,他把絹花給我了,他也喜歡我嗎?!?/br> “喜歡俞音,想在一起?!?/br> “從琴州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喜歡,以前好像也喜歡,不記得了,就是喜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