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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玩吧?!鄙窬嗔巳啾卞械念^發。 “你要去很久嗎?”北逍仰頭問,眼睛濕漉漉的,目光澄澈而干凈。 “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我只是幫人族一個忙,你們在這里等我就好?!鄙窬f,“對了,還有一事,我大概需要你們幫忙,冥靈不在,我先說給你聽?!?/br> 小北逍問:“什么?” “我還在仙界未涉足人間的時候,曾經練就兩枚丹藥,關鍵時刻,能穩固仙族的魂魄,我把丹藥放在山后的竹屋里,到時候,分離四界后,我仙身受損,魂魄必定會受傷,拜托你把它們拿給我?!鄙窬?。 屋外站著一個人,好像在等這位神君,神君有些行色匆匆,似乎就是百里家來的那人。 “好?!北卞芯瓦@么定定地看著自己對面的人,用力點了點頭。 神君看了小北逍一會兒,忽然笑了,又揉亂了北逍的頭發:“別怕,我會回來的?!?/br> “我會等你?!北卞袌远ǖ?,“我等你回來?!?/br> “后來,他回來了嗎?”旁觀的俞音聽到兩人的對話,看到那位神君和北逍之間親密的互動,忽略自己內心的波瀾,開口道。 小時候的北逍,還沒學會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他的不舍和不愿,想必那位神君是看在眼中的。 分離四界,他大概也不想去,可是身在其間,有太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 “自然是沒有?!壁れ`嗤笑道。 俞音也知道沒有,分離四界,聽起來像是癡人說夢,若是真的能從天道手中,把原本世界的格局打散,天道是要記恨的,這位神君,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留下的丹藥,是給自己的后路。 如果沒有那丹藥,神君大概會魂飛魄散。 冥靈招了招手,眼前的畫面變了一番模樣。 還是杜康城附近的林間小屋,神君靠在院中的一棵樹下,唇角溢出的鮮血,冥靈不在,北逍靜靜地站在他身邊,身后背著一把通體紅色的劍,他抬袖想擦去那些血跡,直到衣袖被染紅了大半,北逍慌了神,小聲喚了那神君的名字。 “沒關系,別哭?!蹦侨诉€是笑了笑,摸了摸小北逍的頭,“哭起來,就不可愛了?!?/br> “我要給你報仇嗎?”北逍小聲問。 “不用,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給我報仇?!蹦侨藫u頭,被北逍的話又給逗笑了,“小孩子一個,說什么報仇不報仇的,找個地方過你的日子去吧,你和冥靈都不是貓狗,都是大妖,是我委屈你們了?!?/br> “我不是孩子?!北卞泄虉痰?。 堯醉大概也是看出了小北逍快哭了的神情,又補充了一句:“別去,不值得?!?/br> “他還有用,不得不承認,他對人族來說尤為重要?!眻蜃碚f,“自此往后,人族與妖族,若要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必然要有人引導,兩族需要合作也需要制衡,妖族有你和北逍,我很放心,人族,從今往后,就隨他們去吧,就當是,我對人族的最后一點私心?!?/br> 俞音能明白,這位神君顧全大局,雖然他不認同,但堯醉沒做錯。 所以堯醉是神君,而他是人,思想覺悟,沒有神君那么高。 在堯醉看不到的地方,北逍的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樹干上,血沿著樹干一路流淌,浸入泥土之中。 半晌,北逍開口道:“好,我答應你?!?/br> “我記得你?!北卞姓f。 堯醉有些意外,問:“什么?” “我說,我會記得你?!北卞邪牍蛳聛?,一道金色的線從他的手心飛出,系在了堯醉的右手腕上。 “傻不傻,你的[天預]是用來綁住你的心上人的?!眻蜃頍o奈地搖了搖頭,可金線已經牢牢地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會記得你?!苯鹕木€在兩人之間緩緩消失,北逍凝視著堯醉的眼睛,堅定道,“千年萬年,我都會記得你?!?/br> 這時四界已經分離,仙族和魔族換了個地盤繼續撕,人族和妖族得以喘息,可神君,好像沒能順利邁入他自己留下的后路。這才是北逍和冥靈所經歷的上古時期完整的過去,可是北逍對這段記憶的印象好像十分模糊,斷斷續續的,不如冥靈記得清晰。 俞音還記得,在臨安的時候,樹妖冥靈叫北逍叛徒。 那丹藥的問題,出在北逍的身上嗎。 “我從一開始就反對人族的邀約,可神君不在意?!壁れ`不屑道,“滿腦子的仁義為先,把命都丟了?!?/br> 語氣是不屑的,可他還是會在意。 “你想要打開四界的屏障?”俞音記得這是冥靈一直想做的事情,為此不惜手中沾滿鮮血,不惜把他一次又一次地逼上絕路。 “是?!壁れ`說,“烈陽殿是世間僅剩的仙族遺留血脈,你是烈陽殿僅剩的人,只有你,才能用來獻祭?!?/br> “你想再見到堯醉?” “是?!?/br> 俞音盯著冥靈看了半晌道:“你也不過是意難平?!?/br> “我要讓他看看,他拼了命保護的人族,如今是什么模樣。盜竊仙藥的人,吞服丹藥,修為大漲,成了人族口口相傳的圣人,在人族的那段傳說中,戰神旁觀著人世間的苦難,那個百里家竊賊,反倒成了先圣,盜取仙藥,分離四界。人族的壽命太短,那么大的恩情,說忘就忘了,只有妖族,千年百年,都還記得他,以他為神明。你說,他那樣的人,魂飛魄散換來的東西,被人奪走,連那段往事也被人更改,他會不會后悔?!壁れ`說,“我很想看,他后悔的樣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