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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這個。 小黑剛剛化形時,他從山下撿回來的紅肚兜? 不對,也不會是這個。 南淵學宮外江邊撈上來的彩色碎石頭? 不應該啊。 等等,不會是鏡雪關之役后擺在他窗臺上的那倆大骨頭土味花盆吧! 俞音:“……” 燈籠圍觀久了,想翻個面繼續看,忘了自己身上有鈴鐺,翻出了清脆的鈴鐺響聲。 秦霜寒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山洞角落里多出的燈籠身上,皺了皺眉,又看了看懷里的俞音,似乎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秦霜寒微涼的手貼上了俞音的臉頰:“你是誰……” 燈籠:“……”哦豁。 俞音:“……”不妙。 記憶的主人發現了闖入者。 俞音在秦霜寒的懷里睜開了眼睛,周圍一陣狂風卷過,不論是山洞還是他面前的秦霜寒都化作黃沙飄散了,只有紙皮燈籠還躺在地上,蘇以彤被秦霜寒剛才那一眼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周圍又是一片空茫,只有俞音提在手上的燈籠,還在發著微光,沒有路,連海也不見了,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燈籠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容我說一句,你和秦霜寒,前世玩得那么刺激嗎?” 俞音:“……” 他倒忘了,這位剛才好像圍觀了全程,而他自己的手腕上,還帶著被繩索磨出的紅痕,眼睛還是紅紅的,怎么看怎么曖昧。 燈籠兀自感慨:“難怪啊,難怪?!?/br> “我們得回去?!庇嵋魧艋\說,“那個血池你也看到了,蝴蝶一旦飛出,臨安就會有危險,黎雅他們還在城中?!?/br> 臨安城外渡雪山莊的法陣,必然是針對臨安城,今夜只是被他們撞破,他們沒解決掉整個法陣,臨安城就有危險,他們必須趕緊想辦法回到臨安,可是想要回去,首先就要找到北逍。 北逍帶他們來到這里,大概也只有北逍才能帶他們回去。 四下皆是空茫一片,北逍會在哪里。 “你……等等?!碧K以彤化作少年身形,出現在俞音的面前,起了一道水鏡,“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樣子?!?/br> 自己能是什么樣子? 俞音疑惑,隨即看向水鏡,鏡子里的他穿著那段回憶里的衣服,模樣還是原先的模樣,眉心卻有一道紅色的令紋。 “這是什么?”俞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只覺得那道令紋十分熟悉。 “我也想問,先前沈云央和冥靈對你的稱呼,我就有些在意?!碧K以彤說,“南冥中萬物無所遁形,不論是人還是妖,在這里都會恢復自己原來的形貌,像我,變回了少年,你家那位不知道變哪兒去了,估計是變了原形,而你,剛從回憶里出來后,眉心就浮現了這道令紋?!?/br> 熟悉的令紋,隔著多年的時光,曾經出現在南淵的書卷上。 “你是說?!庇嵋魮嵘献约好夹牡牧罴y,“這是烈陽殿的令紋?!?/br> 在南淵學宮修行時,他們曾經在書中見過,難怪都會覺得熟悉。 蘇以彤:“對,而且是烈陽殿的直系血脈,以前在南淵的時候,教符咒的先生提到過,這印記只會出現在烈陽殿的主人身上,俞音,你可能真的是烈陽殿圣女的后代?!?/br> 烈陽殿圣女的后代? 可當初清尋真人說,俞音是他從京城郊外垃圾堆里撿來的孩子。 如果他是烈陽殿的小殿下,那他娘和他爹,又都是些什么人。 他總不會真是當年人皇沈鶴塵的便宜兒子吧,當年人皇的認親來得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其實,烈陽殿的令紋,我在你身上還見過一次?!碧K以彤忽然道。 “你見過?”俞音的心中忽然有了隱隱的猜測,“什么時候?” 蘇以彤:“鏡雪關之役,你斬九嬰第三首的時候,眉心忽然出現了這個令紋,只有一瞬,當時大家忙著戰斗,幾乎沒人看見,看到的也會覺得自己看錯了,我是醫修,比較關注這些,我原本想那一戰后找個機會問你,只是后來……” 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們都無暇自顧,哪還記得在鏡雪關之役中出現過不過一瞬的令紋。 鏡雪關之役后不久,就發生了人皇沈鶴塵找俞音認親的事情。 如今想來,和當時他眉心閃現的那道令紋,脫不開關系。 “當時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俞音問。 蘇以彤:“有?!?/br> 俞音:“誰?” “毓秀?!?/br> 俞音心中有些寒意,那個時候的毓秀,已經被沈云央看中,做了身邊的侍女,可后來發生的種種都告訴他們,當年的毓秀不僅僅是侍女,很多消息,可能都被毓秀,傳到了人皇的耳朵里。 前任人皇沈鶴塵那年的認親,毓秀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俞音直覺其中有不對的地方,烈陽殿是人族圣殿,每一代殿主身份尊貴,因為傳說烈陽殿后人的血脈來自于上古時期的圣人,上一任烈陽殿殿主容羽涅死后,沒有留下自己的血脈,烈陽殿的血脈就斷在了這里。 算起來,前世俞音出生的時間,和烈陽殿圣女容羽涅病死的時間,剛好重合,可是烈陽殿,二十年前就被北逍發瘋的時候砸了,他如今想查自己的身世,又該從哪里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