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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音:“……小黑?” “嗯?!鼻厮穆曇粼谟嵋舳呿懫?,“聽話,不要看,我來就好?!?/br> 緞帶隔開了俞音的視線,俞音就這么靠在樹干上,坐在樹下,聽到秦霜寒的動作,自鏡雪關之役后,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師父和師妹都沒有了,紀飛雨也不理他了,連蘇以彤都要離開他們了,原本緩慢到悠長的時間,忽然加快了速度,讓人來不及招架。 良久,秦霜寒半跪在俞音面前,拆開俞音眼前的黑色緞帶,伸手替俞音遮了一下傾瀉的天光,手掌心沾到了俞音未干的淚水。 “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不論生死?!?/br> “我……信你?!?/br> 兩人坐在新墳前,抱著買來祭奠的酒,就著蘇以彤墳頭用來當祭品的果子點心,喝了個痛快,將最后一杯酒,傾灑在了昔草谷外。 春寒料峭,遠處吹來的江風還很凜冽。 * “你在想什么?”蘇以彤見俞音說著話陷入了沉思,用燈籠柄戳了戳俞音的臉。 俞音笑著搖了搖頭,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 俞音問:“這是什么地方?” “九霄之上,萬物皆無所遁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里是南冥,家中的古書上曾經有記載,只是沒想到這種地方竟然真的存在?!碧K以彤琢磨道,他抬手起了一道水鏡,看著水鏡中少年的身形,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只是這神情轉瞬即逝。 “南冥怎么會在天上?”俞音難以相信,“不應該在南方嗎?” “那是南海,南冥可說不定,有人說南冥就在天上,介于人界與仙界之間,屬于虛無之地,不過這里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碧K以彤話鋒一轉,問俞音道:“我倒要問你,展翅能飛南冥,有翅膀的到處都是,可這南冥,不是想來就來的,你這姘/頭是個什么來歷?” 俞音:“……” “蘇以彤?!庇嵋粲挠拈_口。 蘇以彤:“???” 俞音:“和你說一件事?!?/br> 蘇以彤:“你說啊?!?/br> 俞音:“他不是我姘/頭?!?/br> 蘇以彤:“哦?!闭l信。 俞音深呼吸,然后開口道:“北逍就是秦霜寒?!?/br> “???”蘇以彤一個趔趄,“不可能,當年我被你們埋了,不到一年就出土了,后來秦霜寒明明……” 明明什么? 說話說一半,又不說了,真的很著急。 俞音剛要譴責,他所在的陸地上忽然起了霧氣,蘇以彤不見了,他把蘇以彤的燈籠提在手里,然而霧氣卻越來越濃。 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斷層,俞音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靠著墻壁坐在一個山洞里,腳邊放著的是蘇以彤的紙皮燈籠,他還能感受到蘇以彤的氣息,蘇以彤卻沒有開口說話。 什么地方? 接下來,俞音發現自己既不能開口,也不能動,蘇以彤似乎和他是一樣的。 什么情況。 他的雙手繞到背后,被繩子牢牢捆住,雙腳也被繩索束縛,完全失去了自由,他試了試,沒能掙脫開。 搞什么,南冥天池里還有其他人嗎。 山洞前的光影被人遮擋,一個身影進了山洞,把一只野兔和一些野果放在俞音的身邊。 那人抬頭,撞上了俞音的視線。 太熟悉了。 黑白相間,惡鬼面具,秦霜寒。 俞音愣了。 秦霜寒把水送到俞音的唇邊,俞音的身體不受控制,自己偏開了頭,躲開對方喂到唇邊的水。 “不要鬧?!鼻厮卣f,也不生氣,很有耐心,再次把水送到俞音的唇邊,“喝水?!?/br> 俞音心中一驚,這樣的裝束,這樣的說話語氣,不可能是北逍,明顯是自己前世時的秦霜寒。 他的腦海里,卻根本就沒有這一段記憶,如果是這樣,他現在闖進的,是誰的記憶。 俞音還沒緩過神,身體就自己開了口:“你還要把我關到什么時候?” “我沒有關你?!鼻厮f。 “你放開我?!庇洃浝锏挠嵋艏t了眼睛,拼命掙扎,“師父和小師妹慘死,你就沒有任何感覺嗎,我要給俞歌和師父報仇,你放開我?!?/br> “不放?!甭曇魪谋涞拿婢呦聜鱽?,伸手制住了俞音的掙扎。 俞音的動作話語完全被記憶中的那個自己控制,卻能聽清楚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就大概能推測出這段對話發生的時間。 當年在南陽,俞歌被折磨瀕死,他去救反倒落入圈套,秦霜寒在院外被擋,廝殺遇險,俞歌無奈之下,為了保他性命,誘他奪走了鳳凰翼。 奪翼的那一刻提升了俞音的靈力,但妖族的血脈到底與人族相悖,且鳳凰身上帶的是上古一族的血脈。 他從南陽夏家的宅子逃出后,因為鳳凰翼的緣故,昏迷了三個月,秦霜寒一直在照顧他,俞音醒來的時候,鳳凰翼帶來的痛苦已經完全消散,身邊就是秦霜寒。 可從這段記憶來看,當年的他,并不是一直在昏迷,只是受到了鳳凰翼的影響,期間發生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在你清醒之前,我都不會放開你?!鼻厮f,“我不會看你去送死,要死,也是我先死在你前面?!?/br> “你!”記憶里的俞音怒不可遏,拼命掙扎著,手腕和腳腕被粗糙的繩子磨出了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