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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回去的路,多好?!碧K以彤把手浸入溪水中。 楊修逸直覺他話里有深意,卻等不來蘇以彤的解答,于是搖搖頭,轉身要走,蘇以彤忽然又伸手攔他:“等一下?!?/br> 楊修逸回頭,蘇以彤手中的溪水就這么潑了他滿頭滿身。 “你……”楊修逸皺眉,胳膊和腿上被落英劍氣撕出的傷口,沾到溪水的同時,奇跡般的愈合了。 “送你玩的,不喜歡的話,扔了也行?!碧K以彤把手上的紙皮燈籠塞給了楊修逸,站起身,沿著溪水,向遠處走去,留下沿途清脆的鈴聲。 “小仙君,我和你投緣,在你日后走投無路之日,我承諾幫你一次?!碧K以彤的聲音,消失在溪流的遠處,“不過怎么幫,這得看我?!?/br> 蘇以彤消失在遠處,楊修逸看著自己手中的燈籠,有些無語。 他出生在渡雪山莊,天生是修仙的料子,天資聰慧天賦驚人,生母身份神秘,雖然素未謀面,但必然也是修仙界的翹楚,生父楊霽明掌管著渡雪山莊乃至小半個人族仙道,日后再怎么落魄,大約也不會走投無路。 不過對方的好意,他不打算隨手丟棄。 * 嘉定城中的客棧外,兩只鴿子蹲在房間的門口,大氣也不敢出,房門緊閉,房間里,俞音伸手,抓住北逍的衣袖,迫使對方面對著自己,俞音不矮,卻依舊要微微仰頭去看北逍。 “你就是我的小黑?!庇嵋艉V定道。 熟悉他喜歡的食物,熟悉他穿衣的尺碼,甚至連害怕蟑螂這一點,都和過去的秦霜寒如出一轍。 落英的飛花劍氣不會傷他,北逍只可能是他的秦霜寒。 不想讓他聽關于過去的事情,一旦觸碰到過往就會行事瘋狂,想讓他回到穿越前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他的小黑,變成現在的樣子。 錯綜復雜的問題交織在心頭,俞音張了張嘴,到底只問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在世人的眼中,秦霜寒已經故去,又為什么,他成為了妖族的尊主,神魂不全,瘋瘋癲癲,毀了人族的烈陽殿,住著墳墓般的宮殿,還把俞音的尸首珍藏起來。 俞音直覺這些與他自己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只是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北卞性谟嵋舻哪抗庵?,緩緩抬起了右手,“我會傷你?!?/br> 俞音瞥了眼北逍手指間靈力紅色的光,問道:“你想做什么,讓我睡過去,然后呢,醒來就見不到你了,還是想讓我忘記我現在追究的東西,再于暗中保護我,把我送回原來的世界,這就是你的想法?” 北逍罕見地沒有發火也沒有開口,懸空的手停頓,慢慢背到了身后,把捏在指間的昏睡訣,藏到了背后。 “你藏背后我就看不見了嗎?”俞音氣笑了。 北逍:“……” “那你那日在妖族,為何又要說和我成親,后來又為什么,想方設法要把我送回去,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庇嵋粢皇诌o了北逍的衣袖:“你到底想做什么?” 沒有記憶,可僅憑感覺,足以刻骨銘心,既已置身此間,哪是說忘就能忘記。 “我想……”北逍低沉的聲音剛傳入俞音的耳邊,他就被北逍一把推到墻邊,天誅紅色的絲線纏繞,把他的四肢牢牢束縛,北逍低下頭,把俞音被綁縛的雙手抬高扣在墻壁上,低頭在俞音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低聲說道,“如果我說,我想用天誅把你綁在身邊,再也不讓你去見外面的人,不讓你離開我半步,侵犯你,傷害你,想把你困在我的身邊,這樣你才不會……如果我還要說,我很久以前就想這么做了,在南淵學宮的時候,在三清山的時候,就想過這么對你了,即便如此,你還覺得,秦霜寒是你身邊那個乖巧的劍侍嗎?” 俞音不小心聽到對方的心意,來勢洶洶的一番話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北逍繼續道:“世人都說我殘暴無情,即便我這么對你,他們也會說是妖族尊主性情使然,你后悔嗎?” 天誅的絲線凝為柔軟的紅綢,環繞著俞音的雙手,對方的聲息就在他的耳邊,而北逍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由他的耳邊,激起靈魂深處隱約的愿念。 在妖族的大殿中,北逍看他時,那目光中的喜悅、悲涼和瘋狂,俞音不會忘記,那是在京城茶肆里,北逍揮劍斬向古鐲時眼底的眷戀,俞音也不會錯失。 雖未想起,卻已刻骨。 “你不是劍侍,你是我的家人?!辈徽撨^了多少次,這句話都始終未變。 “你盡管來?!庇嵋粢ба?,閉上眼睛,偏過頭去,雪白的一段脖頸隨著他的動作暴露在北逍的眼前,“你想咬就咬,如果你想做別的事情……任你處置,我不后悔?!?/br> 俞音閉上眼睛,北逍的氣息就在耳邊,一如既往的強勢。 什么都好,只要還是他的小黑,做什么都可以。 想不起來也可以,只要秦霜寒還活著,一切都還能有轉機。 沒有等到預想中的疼痛,也沒有任何難堪,俞音在被北逍用這樣的姿勢禁錮了許久,才感受到北逍的實現從他的脖頸間離開,對方的手放在他的背后,把他橫抱到床上。 神兵天誅纏繞在他手腳間的紅線漸漸散去了。 俞音靠在床頭,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看著北逍,北逍微涼的手指摩挲過他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