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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來,邊剝外面的紙邊問:“去吃什么?” “你有想吃的嗎?”季昀年問他。 “隨便,近一點?!?/br>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附近一些大點的飯店基本關門了,只有不遠的小吃街開著,季昀年想了想,調頭往小吃街走。 晏時秋認得路,他轉頭看季昀年,“小吃街?” “嗯,最近?!?/br>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到了地方。 季昀年找了停車位把車停好,找出一副金色邊框的無度數眼鏡戴上,又揉亂的發型,開車門下車。 這個點,小吃街的人仍然不少,尤其是幾家燒烤店和大排檔,幾乎滿座,大家喝著酒配著小菜,熱熱鬧鬧的,特別有宵夜氣氛。 “吃哪一家?”季昀年問。 烤魚的味道香瘋了,晏時秋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但到底沒過去,主要是人太多,他跟季昀年都沒怎么做偽裝,太容易被認出來。 他就近指了一家沒什么客人,但環境還不錯的面館,“這里吧?!?/br> 說完,他已經率先走過去。 進了店里,老板是一對夫妻,并不年輕了,五六十歲的模樣,沒有認出他們。 兩人找了最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季昀年點完餐,又特地多付了兩百塊,請老板到旁邊的燒烤店買條烤鯽魚,老板高高興興去了。 晏時秋抬眸看他,有些詫異。 季昀年笑了笑,說:“你不是想吃?” 頓了頓,他又望著晏時秋的眼睛,溫聲說:“我時刻都在關注你?!?/br> 晏時秋有些不自在,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著慢慢喝,轉移注意力。 注意到晏時秋略微別扭的神色,季昀年完了彎嘴角,他取了一雙一次性筷子,掰開以后一手拿一支,互相摩擦,將邊角的碎屑磨干凈,遞給晏時秋。 晏時秋接過,沉默片刻,投桃報李給他倒了杯茶。 季昀年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很好喝?!?/br> 晏時秋無語兩秒,“就是很普通的茶?!?/br> “因為是你給我倒的?!奔娟滥曷曇羧岷?。 晏時秋又閉上了嘴。 沒多久,他們點的餐送了上來,季昀年要了一碗小餛飩,晏時秋是一碗冷面,晏時秋是真的餓了,面送上來就低頭吃起來。 季昀年不算很餓,他托著腮,偶爾才吃一口餛飩,目光始終落在晏時秋身上。 晏時秋吃飯的習慣很好,細嚼慢咽,也不會吧唧嘴。 他小口小口地吃,嘴里包著面條的時候,腮幫子會微微鼓起一些,他的睫毛很長,垂著眼吃面時,長睫蓋住眼睛,安靜又美好。 這時,烤魚店的魚送了過來,季昀年終于收回視線,轉到烤魚上。 草魚魚刺多,他拿了一個空碗,夾過魚rou,仔細剃掉魚刺,然后放到晏時秋面前,“吃吧,沒刺了?!?/br> 晏時秋看了看碗里的魚rou,目光微凝,幾秒后他抬頭,“你不用幫我,我可以自己來?!?/br> “沒關系,”季昀年柔聲說,“我愿意的?!?/br> 晏時秋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半個月來,季昀年對他展現了各種溫柔,早晚固定的“早安/晚安”,定時的天氣預報,每次看完他的排練,都會給他發一篇觀后感,指出他哪里有問題,潤物細無聲的侵入他的生活。 “別對我這么好?!标虝r秋放下筷子,忽然說。 他很擔心,他會養成習慣。習慣是件可怕的事,一旦變成習慣,要剝離它,會變得很困難。 季昀年深深凝視著他,像是一個溫柔又耐心的獵人,織了一張網,在等他自愿進入他的陷阱里,“可我想對你好?!?/br> 晏時秋小指蜷了下,仿佛被他的眼神燙到,再次避開他的視線。 “先不說這些,”季昀年點到即止,他把剔好的魚rou再次撥到晏時秋碗里,“吃魚?!?/br> 晏時秋遲疑一會兒,點了頭,“嗯?!?/br> 從面店出來,已經十一點多,晏時秋吃得有點撐,想散散步,季昀年陪著他。他們走到馬路對面的公園。 這個時間太晚,公園沒有其他人,寂靜的可怕,但沿途的路燈很多,將公園照的亮堂堂,并不瘆人。 晚風攜帶著一絲人工湖水的水汽撲面而來,增添幾分涼意。 乘著月色走了一圈公園,食物消化的差不多,晏時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揩去眼角的生理淚水。 季昀年余光瞥見,停下腳步,“困了?” “有點,”晏時秋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快十二點了,便說:“回去吧?!?/br> “好?!?/br> 把晏時秋送到樓下,季昀年對他說:“明天我要飛S市,有兩個廣告要拍,去十天,不能繼續去看你排練和第二次公演了?!?/br> 晏時秋本來想說“你不需要向我報備行程”,可對上季昀年清晰倒映著他模樣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反應過來,他懊惱不已,迅速拉開車門下車,大步離開。 季昀年坐在車里,看著晏時秋幾乎落荒而逃的模樣,輕輕搖搖頭,笑了起來。 — 《反抗》的第二次公演在一星期后,跟第一次公演一樣,售票一開始,沒多久就賣完。 劇開場前五分鐘,觀眾全部入場,有些觀眾還是來二刷的。 不過即便是同一部劇再看第二次,他們的情緒仍然會被臺上的演員帶動,為故事里的人物哭、笑、難過和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