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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深思!” “皇上!慎重??!此舉萬萬不可??!” “皇上!皇后大喪,至少禁三個月宴樂,此乃國之綱常,乃忠孝禮儀也!不可亂!不可斷??!” “皇上!皇上當為天下表率!不可意氣用事??!皇上!” 元以臻聽著,表情冷漠,仿佛什么都沒聽到,過了許久他緩緩轉頭看向離得最近卻一直低頭沉默的宰相:“卓相,你說呢?” 群臣一頓,朝堂皆靜,所有人都看向卓令吾,期望著他說句人話。 卓令吾捂著嘴悶咳了兩聲,好像真的病了似的。許久,他拿開手,嘆了口氣,低頭道:“老臣有事起奏?!?/br> 元以臻瞇起眼:“說?!?/br> 卓令吾:“自老臣的發妻離世,老臣一直沒有續弦,這幾日偶感風寒,深感世事多變。大丈夫雖要頂天立地,但既已成家,還是要有一賢妻相互扶持,方能內安家宅,外平天下?!?/br> 他這么一通大道理說完,總結道:“故,臣懇請皇上準臣在先后大喪后,擇日,續弦?!?/br> 卓令吾你瘋了嗎?!所有人驚掉了下巴,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已經不是他們敬重的那個宰相了,那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他成了糊涂小皇帝的舔狗!他再也靠不住了! 元以臻卻心懷大暢,當庭大笑起來,笑夠了,低頭一句:“朕,準了!對了,是誰家千金如此有福?” 卓令吾跪地:“臣年事已高,怎可耽誤佳人。不過是抬一房妾室罷了,不足為道?!?/br> “愛卿當年打馬探花的風流韻事,朕還時常聽宮人提起呢,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好!待你大喜之日,朕必備下厚禮,賜給新夫人!” 卓令吾埋頭:“謝主隆恩!” 元以臻滿意了,興高采烈的退了朝,剩下群臣謝恩后,再起身時,看卓令吾的眼神已經不復上朝前的濡慕期待,甚至帶有一絲不屑。 有些聰明的則心有懷疑,卻不方便當庭問。 唯獨李岱堂跟了過去,疑惑又焦急:“老師,您這是何苦!” 卓令吾長嘆一聲:“皇上這是在玩火,我們做臣子的,自然是唯有鞠躬盡瘁?!?/br> 李岱堂明白了,小臉煞白,壓低聲音:“皇上果真是……一心想……鏟除圣所?” 卓令吾搭著李岱堂的胳膊往外走:“岱堂,西方圣所那批貢品,怕是進不了京了?!闭f罷,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簡短的補充道,“暫時?!?/br> 第10章 主使 西方圣所號稱朝里沒人,純商人??沙蒙习l生的事,卻分分鐘傳了開去。 消息率先飛到蔚州附近,那兒的西圣分所迎來了一隊重量級的客人,此時小的們正忙前忙后的安排食宿,其中一個接到了信鴿,拿到了信筒,一刻不敢耽誤,小跑著跑進分所客房的后院,那兒正坐著隊伍的兩個領頭人,正在對弈。 那兩人眉目間極為相似,但神色卻極為不同,同樣的長眉鳳眼懸膽鼻,薄唇寬肩細窄腰,到了不同人身上,一個就是文質彬彬清秀溫和,穿一身布衣,修長挺拔,仿佛進京趕考的書生,毫無攻擊性;還有一個卻長眉入鬢眼神帶煞,一身武將的鐵甲到了棋盤前也不卸下,大馬金刀的坐著,一手捏著棋子,一手撫摸著腰間的刀柄,仿佛這個子兒下得不順心就要砍了面前的人。 小廝跑過去時見兩人正對坐下棋,猶豫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給誰。那兩人也心知肚明,卻都沒反應,最后小廝還是下了決心,低著頭遞向左邊那位布衣清秀青年。 “佐大,哦不,管事大人,這是京城剛來的消息?!彼f的時候還不忘偷瞥一旁的武將青年,卻見他緊鎖著眉,沒事人似的端詳著棋盤。 他暗暗松了口氣,靜靜的等著季佐的回應。 季佐許久沒接過信筒,還拿著白棋,面帶溫和的微笑,靜靜的看著棋盤。 兩人都這姿勢,到底該誰下了? 小廝汗都下來了,忍不住思考起來自己有沒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當的,可一想就想明白了,還嚇得頭皮一麻。 圣女在上!他真的做錯了! 他明明聽說過傳聞!還聽得真真兒的!結果一到這兩人面前,他給忘得干干凈凈的! 這兩兄弟中,這兩兄弟中,明明…… “嘖!”此時,就聽他面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管事季佐不耐的嘖了一下,陰森森的眼神看過來,問,“你看見我們在下棋了嗎?” 語氣竟然還輕柔著,好聽著,卻讓人更加頭皮發麻! 小廝努力低下頭:“看,看見,了?!?/br> “那你這是做什么呢?”季佐的笑容愈發陰冷,眼里放著刀子,“你會下嗎?” “不,不會?!?/br> “棋都不會下,你怎么進的分所?” “小,小的就是個跑腿的?!?/br> “我們圣所,連灑掃也得知書達理,怎的看來,你連灑掃都不如?” 小廝哭著跪下了:“小,小的有罪,請佐大人責罰!” “誰是佐大人?我姓佐?” “季!季大人!” “你剛才可是叫我管事大人的,你到底想怎么叫?” “我,我……” “好了?!本驮谛P要嚇吐的時候,一旁的季佑忽然道,“快下,莫浪費我時間?!?/br> 季佐扔下棋,鐵青著臉:“我思路都斷了,不算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