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名義婚姻 第115節
張滿倉抓抓頭發,介紹說:“這是你大舅媽,你小時候叫過媽的,她這幾天身體不合適,就沒去上工?!?/br> 沈溪親熱地叫了聲大舅媽。 葛春花上上下下打量沈溪,說:“要不說你是小溪,我都不敢認?!?/br> 她又轉向陸嶺說:“他是你對象吧,長得真俊,比咱們這的后生長得可俊多了?!?/br> 她看上去很親切。 可沈溪看葛春花臉色發黃發黑,就從屋里走出來的功夫就咳嗽好幾聲,吐出一口痰來,痰中還帶血。 她走過來抓住沈溪的手,沈溪感覺到她在發燒,從脖子上、手臂上可以看出長了蕁麻疹。 沈溪說:“大舅媽,你可能得了血吸蟲病,應該去醫院看看?!?/br> 葛春花搖頭:“我哪里得什么病,就是這兩天懶得動,就是懶病,呆幾天就好?!?/br> 雖然沈溪基本能判斷是她得的是血吸蟲病,并且她帶著藥,但是她這種情況最好是去醫院驗血驗便確診。 沈溪勸說道:“大舅媽,我們開車帶你去醫院,很簡單的檢查,檢查完了開點藥就行,不用住院不用開刀,很簡單?!?/br> 葛春花倔的很,依舊不肯,她說:“鄉下人去什么醫院,有病還不都是扛幾天就好,哪有上醫院費錢的?!?/br> 張滿倉在一邊說:“你不用勸她,她心疼錢,不肯去醫院,再說,鄉下人一輩子去不了一趟醫院?!?/br> 沈溪沒法兒,就從挎包里拿出藥說:“那你先吃藥,吃了藥看看恢復情況再說?!?/br> 她最近肯定會在這兒,可以觀察葛春花的病情。 張滿倉自豪地說:“小溪她現在出息了,是醫生?!?/br> 他這種自豪勁兒讓沈溪覺得他們之間沒什么生疏感。 葛春花見不讓她去醫院,這才放松下來,眉開眼笑地把藥接過來,按沈溪的要求服了藥,又連忙請沈溪跟陸嶺坐下,還端來兩杯水。 沈溪跟陸嶺沒喝他們的水。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沈溪說:“我想去我家老宅看看,不知道老宅塌了沒有,還想去給我媽上墳?!?/br>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溪的心都提起來了,生怕她家老宅被別人占上。 張滿倉說:“我這就帶你們去看,你家老宅沒塌。就是多少年沒住人,也沒維修,也成危房了?!?/br> 他非常滿意地說:“有我在,你們家的房子不可能被別人占上?!?/br> 聽到他這樣說,沈溪懸著的心才復歸原位,還感覺一絲溫暖和感動。 三人往門外走,葛春花送到門口說:“你們早點回來吃飯啊,我這就做飯了?!?/br> 沈溪回頭笑著說:“大舅媽,我們不在這兒吃飯,我們帶了干糧?!?/br> 葛春花以為沈溪在客氣,就說:“大老遠來了,肯定要在家里吃飯,小溪你可別跟我們見外?!?/br> 沈溪只能跟張滿倉解釋說:“大舅,咱生產隊還有公社都有得血吸蟲病的,咱這的河水就會傳播血吸蟲病,我是醫生,以后我要給社員治病,我自己肯定不能感染,我就不在這兒吃飯喝水了?!?/br> 張滿倉點頭表示理解,他說:“我正愁血吸蟲病的事,咱生產隊的血吸蟲病比別的生產隊還嚴重點,正巧你來,就因為這病,我這大隊長都快當不成了,等你回來咱好好商量一下?!?/br> 陸嶺扛了兩把農具在身上,說是要把院子里的雜草清理一下。 走在路上,沈溪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心跳得厲害。 走出兩里地,又轉了幾個彎,張滿倉朝前一指說:“就是這里?!?/br> 那是孤零零的一處小院,離別的人家最近還有半里地,小院圍墻用石頭砌成,上面長著斑駁的青苔,有種古舊破敗之相。 門上有鎖,張滿倉帶了鑰匙,可是鎖多年未開啟,長滿鐵銹,鑰匙都插不進去。 陸嶺找了塊石頭把門鎖砸開。 推開銹跡斑斑往下掉銹渣的鐵門,長滿一人高雜草的院子呈現在三人面前。 房子也是用石頭砌成的,這才能屹立二十多年不倒,要是土坯砌的房子,早該塌了。 沈溪心跳加速,她對張滿倉說:“大舅,我們自己進去就行,我想進屋看看?!?/br> 張滿倉回答:“那我先回去,你們看完了我們再去你媽墳頭看看?!?/br> 等他走后,沈溪趕緊放出精神力探查屋子里面,炕在東屋,東屋炕下果然埋了東西。 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她媽留給她的東西,沒有人動過。 她扯了陸嶺的袖子,聲音都帶著激動:“快走看看去?!?/br> 陸嶺知道她肯定發現了東西,要不不會激動成這樣,他轉身把破舊的鐵門插好,才用鐵锨鏟著雜草開路,跟沈溪走到屋檐下。 又暴力打開門鎖,倆人進了屋,這房子家徒四壁,僅有的幾件家具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灰塵跟蜘蛛網。 要不是有陸嶺在,進入到這樣一間屋子會感覺瘆得慌。 沈溪拉著他徑直往東邊屋走,指著炕說:“東西就在炕底下,挖吧?!?/br> “怎么挖,砸炕?”陸嶺征求她的意見。 沈溪點頭:“砸吧?!?/br> 她其實很擔心他們在開挖的時候會有人來敲門,不過陸嶺速度夠快,她給的位置又精準,很快露出一個大樟木箱子。 陸嶺想把箱子搬起來,試了一下,發現箱子太沉,他于是蹲下來,把里面的木匣一個個往外拿。 一個大木匣里是各種古董瓶瓶罐罐之類的。 一個木匣里是首飾,竟然有三套完整的頭面,應該是祖上傳下來的。 另一個木匣陸嶺完全沒想到會那么沉,搬上來的時候他挽著衣袖的手臂都緊繃起來。 木匣打開,里面碼得整整齊齊都是金元寶,把沈溪跟陸嶺的臉都映得金黃。 沈溪拿起一個金元寶,擱在手心,金元寶的重量壓得她的手都抬不起來,她估摸著說:“應該是二十兩,兩斤的?!?/br> 也就是一個金元寶有一千克,這些金元寶足足有四五十個。 在那個年代,保存下這些東西真不容易。 祖上得攢了多少代,才能攢下這么多金銀財寶! 以前拿著沈母交給她的東西,她就覺得很有安全感,還有沈戍邊兄弟給她淘換來的東西,她都覺得很珍惜,但看了她生母留給她的東西,那些東西真沒什么了。 想不到生母給她留了這么多東西。 多虧被他們挖到,要是被人挖了去,那就太可惜了。 原先的疑惑、擔心都消失不見。 這是沉甸甸的愛。 箱底,有一張照片,照片老舊發黃,有人的那面已經裂成碎片,沈溪將其拿起時照片表面甚至掉渣。 那是一張兩個年輕人的合影,照片太舊已經看不真切,沈溪只能看出個大致輪廓,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生父,是個軍人,從模糊的輪廓中能看出長得還挺精神。 看她拿著照片在那兒反復看,陸嶺問:“這些東西咱們得盡快收起來,你準備放哪?”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沈溪這才想起得她凈顧著看,得盡快把東西收好,如果真讓社員們看到這些東西,恐怕她不能把這些東西順利帶走。 而且陸嶺的目光別有深意。 她想陸嶺應該對她把貴重物品都保存在哪里有所懷疑,畢竟他們兩次搬家,陸嶺都沒接觸到這些東西。 生母留下的這些東西太過扎眼,他們不可能帶著幾個大木匣子出去,她需要把這些東西放到空間。 沈溪笑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說:“你不是不是好奇我把東西藏在哪里?” 陸嶺點了點頭,彎下腰把幾個木匣的蓋子重新蓋好。 她跟陸嶺說了空間的事情。跟陸嶺沒什么不能說的。 她把東西都收進空間,陸嶺眼睜睜看著她像變戲法一樣把這些東西變得無影無蹤。 看她把沈母的東西拿出來又放回去,把金元寶拿出來又放回去,他相信了她空間的說法。 很高興媳婦有個空間,方便。 沈溪也沒想到陸嶺會這么平靜,一點都不驚訝和意外。 把照片也收起來,沈溪說:“就你去大雜院找我那次,我覺醒了超能力跟發現了空間,并且知道我曾經在末日呆過,你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吧?!?/br> 時間過得越久,沈溪越覺得她其實不是跟末日來的“自己”交換靈魂,她只是覺醒了末日的記憶而已。 陸嶺并不覺得她奇怪,反而覺得她的超能力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么長時間他的猜測終于有了解釋。 他覺得她的超能力棒棒嗒。 他說:“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媳婦,你是什么樣的我都能接受?!?/br> 平時他覺得他在保護媳婦,但媳婦有超能力、空間還有這么多財物,好像比他更強大。 收好了東西,兩人都覺得安心,陸嶺指著炕說:“萬一有人進來,肯定能發現地被刨過,要不我把炕都刨了吧?!?/br> 沈溪點頭說好。 兩人把炕刨了,土坷垃堆在原處,估摸著即便有人進來也不會想到翻找,于是出門又把門鎖好。 站在門口,沈溪朝舊房鞠了一躬說:“媽,我回來過了,我會盡快去看你?!?/br> 她剛說完這句話,破舊不堪的房子突然轟然倒塌,就好像在勉力支持,終于撐不住,倒了。 這下他們不用擔心有人會進來發現他們在地上刨過坑。 沈溪不可思議地立在原地,堅持唯物論的她這時候覺得好像生母也許有在天之靈,恰好他們走出房子就塌了,也太巧了。 巧合得出乎意料。 他們默默站了一會兒,出了院門,把大門關好,又朝張滿倉家走去。 這回張滿倉帶著他們往山上走,沈溪還拐到車上拿了紙錢、糕點等祭品,陸嶺還是扛著兩件農具,準備給墳頭添土。 沿著山路走了好遠,沈溪在路邊順手采了一束五顏六色的野花,走到沒了路,又爬了一段陡坡,張滿倉朝前方指:“不遠了,就在前邊?!?/br> 三人加快腳步,沈溪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孤零零又荒涼的矮墳頭,沒想到是一處正常高度的墳,前面還立了塊墓碑。更讓人驚奇的是,整座墳的四周山花燦爛,像是有人特意種的。 “這是我媽的墳?”沈溪問。 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