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名義婚姻 第55節
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氣息讓她放松下來, 是陸嶺。 沈溪抓著他袖子上的衣服說:“你嚇死我了?!?/br> 陸嶺也是夠佩服她的,一般人肯定不能發現他的存在, 不知道沈溪怎么能發現他并且迅速作出反應。 他的跟蹤水平絕對不會不過關。 而且她那么膽小怕黑的人,在黑暗里居然可以走那么快。 不過他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 他是回家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沈溪往這邊走,這才跟上她。 陸嶺把她擁在懷里,低聲問:“到這兒來干什么?” 沈溪回答:“回家取東西?!?/br> 陸嶺并未問她回家取什么, 能讓她半夜出來回家找的東西, 一定很重要。 他牽著她的手說:“跟我走?!?/br> 他的腳步同樣極輕, 好像用了輕功一樣,倆人很快走到沈家,繞到側面,陸嶺先跳上院墻,蹲在墻上,伸長雙臂,把沈溪拽了上去。 倆人進了院子,然后翻窗進了小樓。 陸嶺扭亮手電筒照亮,沈溪知道倆兄弟平時藏東西的地方,很快找到一包東西,零零碎碎,稀里嘩啦響。 借著手電筒的亮光,陸嶺掃到布包里的東西,沈溪半夜要來拿這些東西,也情有可原。 “還有別的要拿嗎?”陸嶺問。 沈溪掃了眼房間,房間里亂七八糟,她說:“應該是沒了,我們走吧?!奔词褂兴膊恢?。 “我幫你收著吧?!标憥X說。放在她身上肯定不好。 “不用,我自己拿著?!鄙蛳巡及蘸每?,裝作往衣服里塞,其實是放進了空間。 放哪里都不如放空間安全,有空間真實太方便了,藏什么都行。 把東西收好,兩人迅速出了小樓,又順著漆黑的胡同,走出這片死氣沉沉無人居住的地方,回到家里。 到了堂屋,沈溪說了沈家兄弟的事情,她說:“我要拿這些東西去威脅他們倆,讓他們回家具廠,不要惹事?!?/br> 陸嶺想不到這個看著軟糯的姑娘會想到這個辦法,拿這些東西去威脅倆兄弟倒是不錯,她其實比她外表表現出來的聰明得多。 只是,看她剛才藏東西的樣子,他聯想到紀晏安交給她的沈家那些古董字畫,真不知道她藏哪了,他可以確定島上他們住的那套房子沒有適合的藏東西的地方。 甚至,他出發之前,想到家里長期沒人,那些東西不能藏在家里,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她也沒挖坑藏過那些東西。 她不主動說的話,疑惑歸疑惑,他并不想問她。 陸嶺說:“需要我去教訓他們倆嗎?” 沈溪搖搖頭:“我自己去就行了?!?/br> 陸嶺很相信她,也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獨自完成這件事,就說:“你要是搞不定他們倆就來找我?!?/br> 周日不上課,沈溪一大早就去了倆兄弟住的大雜院。 沈溪發現他們倆空蕩蕩又破敗的小屋多了好多零件,倆兄弟在很認真地鼓搗。 “你們倆這是在做什么?!?nbsp;沈溪問 “都是從舊貨店買來的零件,組裝一臺收音機,一輛自行車,是給郊區的農民組裝的,他們訂了貨,我們買到零件,才組裝?!鄙蚴呉贿叞咽找魴C的木頭外框裝上去邊說。 倆兄弟從小就愛鼓搗這些東西,加上現在好多人手都很巧,自制收音機、沙發、自行車之類的,沈溪并不懷疑他們倆的能力。 “這樣能賺到錢嗎?”沈溪問。 “前幾天從舊貨店買了個掛鐘,花五塊錢,修好賣八塊。組裝自行車能掙二三十吧,關鍵是不要票?!鄙蚴f。 這自行車組裝完了不能直接上路,得拿著購買主要零件的單據到相關部門上牌照。 沈溪想這種行為可以理解為幫人組裝,應該不算黑市交易吧。不過還是不靠譜,收入不穩定,平時賺點零花還行,長期養家糊口的話肯定不行。 “要是人家訂了貨又不肯要了咋辦?”沈溪問。 “又便宜又不要票,怎么可能不要,再說就是不要我們也能很快找到買家?!鄙蚴呎f。 沒想到倆兄弟還算是想好了掙錢的出路,可一直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她就沒見過誰這樣掙錢過日子,還是有個穩定的正式工作。 而且沈溪擔心他們跟以前那些不靠譜的朋友攪合在一起。 看倆兄弟忙了一陣,沈溪笑著說:“我來給你們看樣東西,你們倆很喜歡的東西?!?/br> 沈戍疆眼前一亮:“什么東西?” 只見沈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包東西,往外一倒,跟他倆說:“看看是不是你們的寶貝?” 倆兄弟看到那東西,臉都綠了。 沈戍邊啞著嗓子問:“怎么在你這兒?” 他們倆把這些東西藏得好好的,料想不會被人翻走,才放心地放在家里,沒有帶出來。再說帶出來他們也沒地方藏,銷毀的話又舍不得。 沈溪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倆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麻煩,她說:“不在我這兒,難道讓別人翻去嗎?” 沈父其實想讓倆兄弟去當兵,可他倆不愿意去,卻對軍功章、帽徽、領章、扣子等格外感興趣,這包東西就是他倆從各個渠道收集來的這些零碎。 沈溪扒拉著那些東西,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這個是鬼子的,這個是納.粹的,你們倆把這些東西一直當寶貝?!?/br> 她看著倆人吃了蒼蠅一樣的神情,沒等倆兄弟搭話,說:“咋了,你倆準備跟相關部門說不是你倆的嗎?” 她翻過其中一個:“看,上面刻著你的名字,沈戍邊,還有你名字,沈戍疆?!?/br> 看倆兄弟惱羞成怒的樣子,沈溪迅速把東西往布包里劃拉,并且說:“你們倆盡快回家具廠,要是明天我再看到你們,我馬上把你們倆送到農場去,我說到做到,一定會大義滅親?!?/br> 倆兄弟懵了,小妹怎么就突然翻臉,沈戍邊反應快,連忙來搶東西,他喝道:“把東西給我?!?/br> 沈溪迅速后退,裝作把東西往衣服里塞,實際上放到空間。 沈戍疆皺著眉說:“小妹,你冷靜點,你要真拿這些東西去舉報我們倆 ,咱父母也會受連累?!?/br> 沈溪撇了撇嘴:“為了對付你們倆,我豁出去了,反正我也不是爸媽親生的?!?/br> 眼看沈戍邊的大手就要抓到她,沈溪一扭身,跑了。 跑了! 她來威脅他們一通,就跑了。 還撂下一句:“你倆好自為之,趕緊回家具廠去?!?/br> 沈戍邊跟沈戍疆面面相覷。 “怎么辦?咱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她還有陸副團撐腰?!鄙蚴f。 沈戍邊長長嘆了一口氣,說:“她不會去舉報我們,就是威脅我們,她擔心我們惹事,就讓我們盡快回郊區?!?/br> 其實他們倆心里特別明白。易/華 兩兄弟頹喪地想了一會兒,沈戍邊說:“咱們還是回家具廠吧,現在就走?!?/br> 倆人馬上收拾東西,順便帶上各種舊貨零件等,本來就是給郊區的農民組裝的,正好帶過去。 他們倆扛了好多東西返回郊區。 第二天沈溪傍晚去看他們倆發現門已經鎖了,問了鄰居后知道倆人回家具廠上班,沈溪這才放下心來。 —— 沈溪在醫院忙碌又充實,這天她剛跟完一臺手術,在樓道里走著,聽見倆護士在說話:“這下咱院長麻煩了,西南軍區司令腰上那個彈片根本就不能取,取了彈片破壞神經他會癱瘓,不取壓迫神經他也會癱瘓??晌髂宪妳^司令跟咱院長是朋友,說要是治不好一木倉斃了院長,雖然是玩笑話,可咱院長也夠慘的,原先被副院長壓著,現在又轉來這么一個病人?!?/br> 沈溪聽著兩人的對話,心想這個西南軍區司令也夠霸道的。因為沈戍東就在西南軍區,她特意放慢腳步,多聽了兩句。 “別說院長,醫生護士還不是倒霉,誰被安排給他手術誰就得倒霉死,你說他癱瘓了總不能賴醫生吧?!?/br> 聽著聽著,竟然還聽到沈戍東的名字,也受了傷,沈溪心里一驚,她們說的是大哥!她趕緊跟兩個護士問了沈戍東住哪個房間,聽說住二樓,趕緊往樓上跑。 推開朝南向的房門,看到沈戍東就坐在床上,手臂上纏著紗布,沈溪一急,眼淚就要下來了。 看到沈溪,沈戍東大跨步走了過來,在沈溪頭發上摸了一把,笑道:“我來的急,還沒來的急跟你說,你看你,急啥?” “大哥你哪受傷了,西南軍區治不了,還要到杭城來治?”肯定是很重的傷。 沈戍東說:“我這胳膊是小傷,很快就好了,我是陪我們軍區司令來的,邊境沖突,他腰椎上嵌進去一個彈片,來杭城取彈片,我這胳膊是替他當了一枚彈片才受傷,不過沒什么事?!?/br> 大哥沒事真是太好了,沈溪才放心了,本來還以為是多重的傷呢!真是驚喜。 而且見到大哥很開心,就是那種孩子見到娘的感覺。 沈戍東能感覺出她看到自己時的那種踏實感,拍拍她的肩膀說:“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可惜我離的遠,不能護著你?!?/br> 沈溪笑笑:“我挺好的?!彼嫱玫?,一點都不委屈。 “你跟陸嶺過得好嗎,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陸嶺這個人絕對靠得住。要不是你跟他在一塊我大概只能干著急?!鄙蚴鶘|說。 沈溪點點頭:“我們倆挺好的?!?/br> 沈溪兄妹倆有很多話要說,她先問了司令的傷勢,確實如護士所說,彈片壓迫到神經,醫生們的意見一致,取不取出來都會癱瘓。沈戍東說:“胡司令來杭城治傷,一是他跟吳院長是多年的交情;二是來找嚴岐伯主刀?!?/br> “我師父!”沈溪叫道。 沈戍東點頭:“可是我們到這兒才知道,嚴岐伯得了白內障,雙目失明,他家人沒有對外說這一消息,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情況?!?/br> 沈溪啊了一聲,她印象中嚴岐伯耳聰目明,她還真不知道老人家得了白內障。 不是沈溪不去看望老人家,是她回杭城后,熟悉的人除非來找她,她就沒主動聯系過。 她其實應該去看望師父。 沈溪問:“那我師父做不了手術,誰給做手術呢?!?/br> 沈戍東苦笑一聲:“沒人愿意給做啊,就胡司令那脾氣火爆的很,動不動崩了人家,誰給他做手術失敗都會吃不了兜著走,誰愿意給他做啊,聽說吳院長在組織杭城專家會診,杭城專家做不了的話就去海城、京城請專家吧?!?/br> 其實他知道大家都惜命呢,那些專家更不愿意來,不過他不愿沈溪擔心,就沒跟她細說。 沈溪聽他這樣說,就略略放了心。 然后他們又說到沈戍邊和沈戍疆兄弟的事情,沈溪跟他說了把兩個兄弟又弄回家具廠的事情,她說。 沈溪覺得本來壓在她肩上的膽子轉移給大哥了,渾身輕松,她告訴沈戍東:“咱家里攢的那些貴重東西,媽保存下來一些,都在我這里呢,我怕二哥三哥胡來,就沒跟他倆說,他倆沒錢了我會補貼他們一些,他倆餓不著?!?/br> 沈溪想那些金子可以變賣,但那些古董字畫壓根就不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