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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禾將籠子舉起來,另一只手抓著籠子的鐵絲一拉扯。 這籠子明顯也是一個法器,卻在她手里像是紙糊的一樣,很快就變了形。 在將籠子里的謝松捧出來時,曲禾才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 這一刻她突然格外想念起了謝嶼,如果謝嶼在,現在就能幫謝松療傷了,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看著重傷的謝松手足無措,也不敢用力的碰他。 “阿松,你怎么樣了?”曲禾將籠子隨手一丟,雙手捧著氣息奄奄的白松鼠,焦急又擔憂的詢問著。 謝松連翻身都做不到,他的尾巴顫了顫,聲音虛弱,透著急切:“小禾,快跑……去……去叫人過來,不能……不能讓他們……動龍脈……” 曲禾把藏在身上的夢魘揪了出來,將謝松交給了它,冷聲道:“好好看著他!” “哦哦哦……”夢魘連忙伸手環抱住這只白松鼠,忍不住道:“他傷勢有點重啊,好像快死了……” 這一句話讓曲禾心頭一沉,心臟瞬間揪緊。 她朝龍脈那邊看了一眼,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那條小金龍已經只剩下一條尾巴還在地底了,再不阻止,小金龍就真的要從地底掙脫出來了。 “你去攔住他們!”曲禾把謝松又接了回來,把夢魘往小金龍那邊一丟,她頭也不回的就往外面飛。 謝松急了,爪子顫了顫,聲音虛弱的喊她:“小禾……” “你別說話了!”曲禾生氣道,她緊繃著臉,面無表情,整個人都是緊繃著僵硬的。 不過眨眼,她就帶著謝松到了那道結界屏障前。 曲禾緊繃著的心神瞬間就放松了下來,因為結界另一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和妖,柳立清等人也在,謝潼也在…… 她信不過其他人,于是直奔向謝潼那邊,一手化作龍爪,一爪子就將面前的結界給撕裂了。 “快救救他!”曲禾朝謝潼道,她將謝松遞了過去。 滿心擔憂著謝松,曲禾都沒有察覺到氣氛的異樣。 然而謝潼又能做什么呢?她臉色煞白,伸手想要接過謝松,卻又一臉的手足無措:“我……我該怎么做?” “去找謝嶼!”柳立清沉聲道,一個妖怪扭頭離開,而他立刻掐訣將妖力渡入謝松體內。 曲禾看見這一幕,高懸著的心臟并沒能放下來,但心里還記著龍脈的事情,當即道:“謝長風要動龍脈,快去阻止他!” 她也扭頭打算回去,繼續留在這里也幫不上謝松,反倒是龍脈那邊她還能幫得上忙。 然而她一轉身,就發現自己身后站了不少玄門人和妖怪。 他們一個個一臉警惕或是痛恨的看著她,手上也都拿著法器。 “謝前輩動龍脈?我看要動龍脈的是你才對!你闖進謝家濫殺無辜不說,還殺了想要阻攔你的紀長老,曲禾!今天就算我們以命相搏,你也別想再輕易離開!”其中一個青年紅著眼睛怒道。 其他人和妖怪雖然沒有說話,但看著她的目光跟這個青年如出一轍。 曲禾卻只顧得上青年說的那句話,她垂在身側的手猛地蜷緊,死死盯著青年,聲音艱澀:“你說什么?” 玄門的紀長老只有一位,她在趕來祁北山之前還見過對方,當時心里還感激紀綾明明猜出了她附身在謝常明身上卻沒有阻攔,怎么一回頭就…… 有一瞬間曲禾大腦一片空白,她恍惚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但這些人看著她時的怒意和憎恨并不是假的。 柳立清在幫謝松穩定傷勢,只來得及往她這邊看了一眼,神色復雜,本來想說什么,但又不能分心。 周副局一臉的悲痛,看著曲禾怒聲道:“曲禾,你別想再裝傻!從一開始,你身上就處處帶著疑點,明明是蛇,為什么會有龍血,你口口聲聲說龍血是你的,口口聲聲說有人偷走了你的龍血,你借著找龍血的名義到處闖禍,卻對那座山里有關于龍骨的事情只字不提,有人質疑你,你就直接動手……” “你甚至還以找龍血的名義闖入謝家為所欲為,在被紀長老撞破之后你就痛下殺手!” “曲禾,你性情殘暴,冷血無情,還詭計多端,狡詐不已!之前我們被你哄騙,才害得紀長老慘死在你手里!” “今天我們就要替紀長老報仇!也是替天行道!” “……” 一聲又一聲帶著恨意的譴責就炸響在她的耳邊,曲禾卻只知道了一件事情。 紀綾死了。 就在她從玄門離開后被人發現死在會議室里,魂飛魄散。 而在紀綾被發現死亡之前,整個玄門上下不少人都親眼目睹了她一身兇氣從會議室里出來,還帶著明顯打斗過的傷勢。 曲禾掃了一眼這些人和妖,柳立清閉著眼睛再幫謝松,謝潼也擔心著謝松那邊,而其他的人和妖,只有極少數看著她的目光復雜不已,更多的人還是驚怒痛恨。 似乎認定了她是殺了紀綾的兇手。 曲禾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她固然有些接受不了紀綾出事,但此刻顯然更應該擔心的還是自己。 “我沒有殺她?!鼻桃а赖?,腮幫子也緊繃著,“我不可能殺她!” 她怎么會去殺紀綾,即便跟紀綾之間的交集并不算多,但她確實很喜歡紀綾的為人,好幾次她被玄門人和妖怪針對的時候,紀綾其實也出聲幫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