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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雪大,新雪蓋住了舊雪的痕跡也并不是很說得通,但游戲的存在已經夠讓人不可思議了。 孔玲最終決定把疑問吞進肚子里。 腳夫是雇來幫他們搬行禮的,時間長達快要三十天,他們在墓里不可能不吃不喝。 沒在藏區生活過的普通人要在大雪封山的季節背著個二三十斤重的行禮自然是不可能,只能求助于腳夫。 帶頭的腳夫年紀大約四五十的模樣,裹著一身軍大衣,皮膚黝黑,會說一些簡單的白話。 葛楠帶著翻譯跟他溝通了幾分鐘,一行人便浩浩蕩蕩上路了。 · 藏區多山脈,本就地勢凹凸不平,再加上大雪的緣故,他們走得比預計中的還要慢。 此時天已經要黑了,雪云烏壓壓地在頭頂聚了一片,分外壓抑。 大家也不再說話,埋頭邁步映著風雪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這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風嗚嗚吼了起來,除了風聲,喘息聲與錯亂的腳步聲,周圍什么聲音也沒有。 靜得人心里發慌。 走在最前面的人腳步陡然一停,后面的跟著看過去。 前方出現了幾點暖黃的亮光,看樣子像是有人提著油燈走在前面。 他們這邊為了節省,只點了一盞極小的燈微弱地閃爍著。 因此大家看對面看的很清晰,那邊也是十幾個人排成長隊在朝某個地方走著。 “應該是另一批人?!背帖惣颜驹陬櫥辞懊?,扭身跟他說。 顧淮“嗯”了一聲,下巴埋進厚重的棉襖里,視線隨著前方的人群移動著,微微蹙了下眉。 等那群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眾人眼前,他們才再次起步。 走了大概有快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到處都是山風凄厲的尖嘯,裹著雪片子朝頸窩灌進去。 前面的隊伍再次停了。 后面的人安靜等著傳話。 “前面腳夫說要到了,他們不敢再往前走了?!背帖惣颜f。 顧淮皺起眉:“前面?” 他借著燈光朝黑暗中看去,模模糊糊地有個山影,但似乎還要走一段路。 “對,”程麗佳罵了聲不太好聽的話,說:“他們態度很堅決,帶路的腳夫已經在卸行李了?!?/br> 顧淮沒再說什么,原話傳給了時不言,時不言又繼續往后傳了下去。 人群登時罵聲一片,所有人叫苦連天。 但幾個腳夫執意要走,他們也沒法在大雪天就地躺下,只能咬牙往前走。 顧淮和時不言走到隊伍前去跟葛楠了解情況,帶頭的腳夫和翻譯也站在旁邊。 顧淮蹙著眉心問:“知道那墓里有什么嗎?” 翻譯用藏語翻譯給腳夫。 腳夫回了他一個詞:“Mahākāla?!?/br> 發音有些奇怪,聽著不像一路上大家聽過的藏語發音。 【這就是大黑天神的梵音了!】 【要來了嗎要來了嗎???】 【終于要進墓了,聽說要下水啊,這不得凍死】 【聽著就感覺要窒息了】 …… 翻譯似乎是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意思,用藏語又問了一句。 腳夫有些著急,語氣也快了許多,說了一串藏語。 說完就朝后吆喝著其余幾個腳夫招招手朝大雪中走去。 翻譯一頭霧水地說:“他說著墓里是他們的守護神?!?/br> 眾人都沉默了,遠遠望了眼前方平地而起的山巒,心情分外復雜。 …… 背上行禮,行走的速度就更慢了,大家緊趕慢趕,終于趕在月亮被云層徹底遮住之前到了山腳。 葛楠提著燈在眼前晃了一下,對著后面的人叫道:“這里還有腳??!應該是另一隊人進來過!” 那一群人比他們要早上快半個小時,沒想到腳印還留著。 眾人立刻激動了一些,跟著他們的腳印直接走到了洞口。 山洞開出的洞口并不明顯,甚至稱得上隱蔽。 要不是前面那群人的腳印,他們估計在夜色中很難找到。 洞口分外狹窄,僅能容納一人矮身通過。 葛楠膽子賊大,頭一矮就莽了進去,朝外面叫了一聲:“進來吧,要小心礁石,這地道太窄了,我先往前走走?!?/br> 說完就沒了聲音,后面的人左右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 顧淮戳了下時不言,“我們先進?!?/br> 時不言一路都有點沉默,似乎是很擔心顧淮的身體,此刻只是張嘴冒了絲白氣“嗯”了一聲貼著他走過去。 兩人前后進了洞口。 顧淮打了火折子,隱隱亮起光在周圍繞了一下。 這山洞進來的路奇窄,兩側礁石像是要合攏的巴掌露出一道上下合攏,中部稍稍留出縫隙的路,確實像葛楠說的,要進來一個人,必須往前走一個,在這一路上只能單獨行走。 顧淮比時不言先一步進去,一路埋頭走著,也聽不到身后的聲響。 走了沒有十分鐘,路就自然開闊了,他加快腳步朝前叫了兩聲葛楠。 “哎!”葛楠的聲音模模糊糊從前方傳出來,道:“快出來!這邊有口大湖!” 顧淮狐疑地又朝前走了片刻,眼前視線徹底寬了,仿佛進入了一個洞天。 礁石朝上不斷蔓延,他伸手朝上空探了下火光,甚至看不到頂,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