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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喘了口氣,趙歡歡渾身發軟地癱坐在地上,遲疑了一下,問:“外面的東西……走了吧?” 時不言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翹著腿,輕巧地晃著,朝木門努了努下巴,“喏,自己看?!?/br> 趙歡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一眼,就嚇得再也不敢開口。 這木門偏上的方向裂著條木頭天然的縫隙,朝兩旁擴大,生生空了個一指粗的小孔,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恰好對上一只貼過來的眼珠。 【啊啊啊??!大佬轉個方向吧!為什么正對著門!求求了!】 【求求了?。?!我給大佬跪了!】 …… 黑色的瞳孔縮到了極致,森白的眼珠直勾勾盯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這種驚悚恐懼的畫面,任誰都不能淡定下去。 但時不言卻哼起了歌,他嗓音又低又沉,從鼻腔緩緩傳了出來,像暗紅的酒碰撞杯壁發出低沉的回音。 一邊哼著,一邊用手翻轉著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刀片,眼花繚亂地在指間來回轉著。 下一刻,嗖——地一下狠狠插上了門洞。 門外“啊”地一聲慘叫,如果忽略那東西本來的樣子和殺傷力,聲音聽上去分外凄慘,像是什么人在絕望之時發出的哀嚎。 顧淮拍了拍時不言的肩。 時不言偏過頭來,熟練地牽起他的手。 “看這些照片?!鳖櫥疵鏌o表情地抽出手,走到正對著他們的墻上。 大家的目光這才移了過去,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好多照片,滿滿一墻,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更讓人疑惑的是,這些照片全是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們無不在哭,充滿了死氣的絕望。 更奇怪的是,每張照片下都用鉛筆寫著名字。 顧淮蹙眉快速掃了過去,最終目光定在最下方的一張照片上,這也是最不同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瘦弱的姑娘。 梳著兩根麻花辮,垂在肩前,眼眸明亮地透過攝像機看過來,臉上掛著一抹羞澀的笑,似乎對面的是一個讓她芳心暗許的人。 照片顯然不是來了之后才拍的,應當是秀芳被拐來前隨身帶著的。 這張照片下寫著:趙秀芳 “這是……”趙歡歡啞然,似乎是被震撼了。 “挪一下?!鳖櫥唇蚁抡掌?,有預見性地目光一掃,釘在時不言屁股下面,拱了他一下。 時不言老老實實挪了“尊臀”,沒骨頭一樣重新靠上顧淮。 這是一本日記。 顧淮彎下腰撿起來,翻開的瞬間,進度變了—— 【游戲主線任務:喊山疑云(游戲劇情探索度99/100)】 【游戲支線任務:山村外來客(游戲劇情探索度100/100)】 彈幕此起彼伏叫了起來—— 【臥槽!這樣了還不給100的探索度?!主線到底要什么???】 【絕了絕了絕了,無話可說,這探索度夠完整了吧】 【這還是D/E級難度嗎?!這副本設定錯了吧!】 …… “咚咚??!” 門外那位不耐煩了,開始撞門。 “??!”趙歡歡驚呼一聲,神色驚慌地看著撲撲簌簌落著木屑的門,“她是不是要進來了!” “還沒呢吧?!睍r不言玩著顧淮細瘦的手指,頭也不抬地說,“估計還要個幾分鐘?!?/br> 趙歡歡:“……” 還幾分鐘?幾分鐘都沒命了! 她囁嚅著說:“我不繼續了,我先走了?!?/br> 說著,她復雜地看了顧淮一眼,“你們還不走嗎?” 顧淮正要翻手里的日記,聞言抬頭淡定道:“不著急?!?/br> 趙歡歡:“…………” 好家伙,怪不得這倆人能湊一對兒。 彈幕一片嘩然—— 【好家伙!這樣了都還不走,這到底是心有多大這么能作死???】 【忽然覺得這個本集合了這么多小白主播,還沒全滅是個奇跡,八個人活了四個呢】 【主要還是顧淮牛逼,誰想到他一個新人一天半的時間直接帶飛,我覺得,胡匪那幾個人要是不作死,可能真的也活著出去了】 【前面說的對,顧淮這么厲害的新人真的難遇,孟洲和趙歡歡真幸運,我第一次遇到讓我這么打臉的新人,不過還是要提一嘴,綠茶感覺是個隱藏大佬】 …… “那、那我先——” “稍等,”顧淮想起一個疑惑,問,“我想問個問題?!?/br> 木門仍舊“哐哐哐”地做著背景音樂。 趙歡歡完全無語了,這倆人到底是怎么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還能這么淡定??? “你問?!彼笊s了一下,小心盯著門的方向。 “這游戲說的是要教化犯/罪/分/子?那為什么像胡匪那樣的行為不會被懲罰?” 趙歡歡一愣,極力克制著想要尖叫的恐懼,“游戲是不會對個體自主意識進行干預的,它只會通過個體本身對外界的惡意不斷加大死亡機率?!?/br> 她一頓,想到自己的用詞過于復雜,又說:“簡單來說就是:游戲不會看到你殺人就讓你坐牢,但它會在你進入的副本上動手腳?!?/br> “你心里的歹念越大,進入低概率、高難度副本的概率就越大,就像這次,我們都進入了D/E級副本一樣,對于其他人的概率是0.001%,那么我們的概率就數倍放大,懂我意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