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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卻有了不同。 楚盡道:“方才與殿下對?弈,感覺到?殿下志不在江南,恐怕今后牽涉入局,故而說破?!?/br> “我?志在何處?”顏風含笑問,“怕是公子誤解了,我?只為?交個朋友?!?/br> “楚府不會參與奪嫡?!背M直截了當說。畢竟劇情里面,楚府正是因為?牽涉進了奪嫡之爭,才被滿門抄斬。雖然顏風也是任務目標碎片,但還沒有到?他必須冒險的?地步。 顏風注視著他,靜靜笑了笑,頷首道:“君子之交,只談風月,不談俗世?!?/br> * 風月在文人眼里是傷春悲秋,在皇子殿下就是日日七八壇美酒,拉著他飲酒寫些酸詩,是七日里送了十七八個美人去楚府悉數被拒之門外?,是翻建了雨臺寺,將楚公子的?名字寫在柱子經文上頭,日日被焚香誦經,求他一個十世富貴榮華。 甚至他們?夜不歸宿,徹夜留在江南不夜的?燈火酒肆里,飲酒作樂,舞劍。屋頂瓦被顏風掀開,方便輕功直接跳下來喝酒,躺在瓦上被月色潑得清透。楚盡轉過臉,因為?酒意臉耳通紅,眼睛依舊明?亮。顏風放下酒壺,一夜沒睡著,第二日還要裝作和楚盡一樣剛剛睡醒。 整個江南剛剛知道了六殿下親臨,就被這一樁樁一件件砸得懵了神。最終,人們?茶余飯后閑談幾遍,總算得出共識,六殿下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紈绔,他自己紈绔享樂就罷了,還要拉著清凈的?楚公子一同跌進紅塵的?污穢里——清凈的?楚公子此時正樂在其中?。 于是顏風走在街上待遇不同了,沒了姑娘給他拋刺繡,這滿城風言風語甚至被傳去了京城,引得皇帝又是一番震怒。 不過顏風是不在意的?,他若是還要皇帝青睞,當日就不會踏入楚府門檻,反而應該去太子嫡系的?城主府,多多美言太子,做好一個弟弟的?本?分。 被皇帝千里訓斥后,他反而變本?加厲地拉著楚盡賞玩夜市,將一個叛逆皇子的?模樣作得淋漓盡致,游玩到?興致高漲的?時候,他們?也會從?江南護城河上船,夜里兩人對?坐在木船上面看?燈火綿延。 沒想到?的?是,南陽王府也有人參他一本?,似乎是墨蒼的?嫡系手下,指責他花天酒地不學無術,理應盡早回京接受太傅訓導。 “這怎么有股酸味?!鳖侊L抱著書卷坐在雨臺寺的?瀑布石下,狀似沉思,語帶笑意。 “沒有你的?詩酸,”楚盡將手里一頁紙折上,扔回給他,“殿下就是不通詩詞,也不必寫這些酸腐小詩,淪落得如同浪蕩子一般,叫楚樓讀了,我?都聽?不下去?!?/br> “我?本?就是京里有名的?紈绔堆里金玉敗絮,為?何楚公子總覺得我?不是?”顏風放下酒盞,似乎醉意上頭隨口就問:“總是如此稱呼也實在生疏,楚盡你可有字?” 說著,他又展開被楚盡折起的?那張紙,瞇著眼睛借著日光欣賞起來,甚至還頗為?自得地念出來:“雨臺山,鳳凰樓,江南某某,同春秋……楚盡,你此時嫌它酸腐,哪一日山高水闊別時,可千萬要想得起來?!?/br> 楚盡將這個小世界的?字寫在宣紙上,眉頭皺起道:“將你的?好詩留給來日某位姑娘吧?!?/br> 顏風眼也不眨:“什么姑娘?”他翻過宣紙,笑著說,“我?只認識子湛啊?!?/br> 他母妃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也給他一副好皮相,但因為?戲謔十分,有時真心也顯得仿佛玩笑,這次反而正色:“不是酸詩,是你逃出江南的?路線?!?/br> “逃到?哪里?”楚盡見茶已經煮好了,轉身去拿,并不把這一兩句插科打諢當真。 顏風又變得散漫,笑盈盈說:“我?心里?” 楚盡原本?還有兩分在意,聞言直接接過那張紙撕了,扔進雨臺寺瀑布下的?溪流里面,隨水漂流走,“那里人太多,兵荒馬亂不如江南太平?!?/br> “江南也不太……”顏風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盡直接拿了茶壺,神色一震,“…剛燒開!” 楚盡:“……”糟糕。他淡定放下茶壺,轉頭喚侍女拿來藥膏。 顏風狐疑道:“我?怎么感覺你一開始沒察覺到?燙傷?” “錯覺吧,”楚盡頓了頓,又說,“也可能是我?掩飾得太好了?!?/br> 333:【……你有個錘子痛覺,早就說了讓我?給你開著痛覺免得露餡,差點?完蛋吧?】 楚盡痛定思痛,決定吸取教?訓:【那你開吧?!?/br> 顏風低頭喝茶,感覺到?有些不對?,只以為?又是南陽王府的?人在暗中?窺視,喝完茶隨意看?過去。 下一刻,楚盡疑惑道:【你是在模擬痛覺實驗嗎?我?怎么感覺背后刺痛,不應該是手上燙傷?】 333:【……】 卻見顏風驟然站起,拿桌邊劍飛身跳上長亭,一劍攔住一個穿著隱蔽常服的?弓箭手,不等他開口,那個弓箭手已經服毒自盡。 “該死?!?/br> 顏風扔了劍,快步走回去,看?到?寺廟的?人聽?到?動靜已經圍過來,匆促地讓人去叫大?夫。 血色順著溪流沖走,淡化?了石頭上的?紅漬。 * 過了兩個時辰,楚盡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泰然睜開眼睛,就感覺到?額頭被吻了一下,333投來的?影像里,看?到?旁邊楚小樓整個人僵住,仿佛看?到?了什么驚恐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