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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瑤嘆了口氣,想著回去好好規劃一下躲藏的路線。抬腳,正準備離開。 遠處走來了一個人,似乎是墓地的管理員。 他手里捧著兩朵剛摘下來的薔薇花,看見路清瑤,似乎愣了一下。 他走上前來,將花朵放在墓碑上,對著路清瑤道:“您和那位先生是認識的吧?” 路清瑤點點頭,她知道管理員說的人是沈易然。 管理員繼續道:“以前啊,我只見過那個小伙子,他一個人來,在這兒一坐就是一天。倒是第一次看到有別的人?!?/br> 路清瑤笑了笑,“我是她的妻子,他今天忙,我替他來看看母親?!?/br> 管理員有些疑惑,“他不是一般都是月中和月末來嗎,今兒個倒是反常?!?/br> 路清瑤聽聞心中一驚,卻是面色不變,“我們快結婚了,來和母親說一聲?!?/br> “原來是這樣?!惫芾韱T道。 路清瑤看著在墓碑前擺放花朵的管理員,多了幾分試探的心思。 這時,天空越發地陰沉,飄下了幾點稀稀疏疏的雨滴。 “快下雨了啊?!甭非瀣幪ь^望了望天空,對著管理員說道,“我這也沒帶傘,能不能借您的地方坐一會,等雨停了再走?!?/br> “行啊,沒問題?!惫芾韱T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到了休息室,管理員給路清瑤遞上了一杯熱茶。 路清瑤道謝后接過,開始和他聊了起來。 管理員道:“恭喜你啊,快結婚了。我在這兒干了快十年,那個小伙子挺不錯的,孝順,每個月來看自己的母親,雷打不動?!?/br> 路清瑤狀似嬌羞道:“謝謝。他的確是個很好的人?!?/br> 她食指和中指摸索著杯壁,微微低頭,臉上的紅暈卻是遮不住,真的是一副待嫁新娘的喜悅。 只是,眉宇間卻又一絲隱隱的擔憂透露出來。 半晌,路清瑤的聲音略微有些猶豫道:“抱歉,您能不能和我說說關于我丈夫的母親,只是我每次問他,他都緘口不言,我還是有些擔心?!?/br> 管理員看著路清瑤真誠的模樣,心下幾分感動油然而生,一下就將所有的實情全盤托出,“沒事兒,你放心。我能看出你丈夫很在乎他的母親,但也不是個會沉溺在母親的去世痛苦中的人?!?/br> “這話怎么說?”路清瑤問道。 “他每個月會來兩天,我有幾次路過聽到,都是說著關于工作的事情,什么股票啦、控股啦、買斷啦,我也聽不大懂,但總覺得他對著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動力,計劃還挺明確的?!惫芾韱T道。 路清瑤心頭猛地一驚,“是不是秦氏控股集團?” “好像是這個,”管理員道,“上次,聽他還說應聘了個什么助理,就可以掌控老板行程什么的,估計是想做老板面前的紅人吧?!?/br> 路清瑤心下一驚,一股子寒意密密麻麻地爬上了背脊。 捏著紙杯的手猛然間收緊,杯壁被她捏的瞬間皺了起來。 一陣清脆的“咔啦”的聲音,紙杯不幸扭曲變形,guntang的水從巖壁溢出,落到了路清瑤的手指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路清瑤清醒過來。 “抱歉,手滑?!甭非瀣幉缓靡馑嫉匦α诵?,將紙杯恢復原形,擱置在了桌子上。 手上依舊殘留著茶水留下的絲絲熱氣,但卻掩蓋不住從背后蔓延至全身的蝕骨涼意。 路清瑤勉勵保持著鎮定,背上卻泛出陣陣冷汗。 沈易然早就出手了,他要收購秦氏,殺了仇人。 他親自制定了秦書林夫婦的行程,他們估計兇多吉少。 管理員似乎沒有注意到路清瑤的反常,繼續說道,“那小伙子每個月給我3000塊錢,要我每天早上摘一朵薔薇花放到他母親的墓前。就今兒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間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再去摘兩朵?!?/br> “薔薇花?”路清瑤疑惑道。 “嗯,我也問過他,他說薔薇是他母親最喜歡的花,他要替那些人一朵一朵地摘給他的母親?!惫芾韱T道。 一瞬間,路清瑤就明白了薔薇花的含義。 她瞳孔放大,聲音中不自覺地帶著幾分顫抖,“第一朵薔薇花,是不是出現在三年前的夏天?” “是啊,你怎么知道?”管理員道。 一滴冷汗從路清瑤的脖子流到了衣襟里。 三年前,是她父親過世的時候。 一朵薔薇花就是……一條人命。 是那些曾經傷害過沈易然母親的人的人命。 而今天多出來的兩朵薔薇——自然是被沈易然安排好行程去“出差”的秦書林夫婦。 路清瑤心下不安越來越劇烈,臉色一瞬間的發白。 層層的恐懼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她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那些薔薇花里,沾染的都是仇人的血。 她似乎明白了沈易然眼中的陰毒狠辣。 秦書林夫婦解決了,下一個人選就是……秦琪和她。 事態在不知不覺中急劇惡化,路清瑤一陣心慌,她現在就必須要把事情告訴秦琪。 強撐著桌子,路清瑤似乎想站起來,但腳下卻是癱軟無力。 “你怎么了?”管理員看著路清瑤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可能有些中暑?!甭非瀣幍?。 “我去給你倒點水吧?!惫芾韱T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